第26章 都薑惡浪06（1 / 2）
「什麼單子？」林天零聽到封和玉的話後立刻精神了起來,語氣中帶著興奮。
他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嶄新的食材正在邁著腳步，飛快地向他奔來。
林天零看了看不遠處擠在外賣盒子裡的八個火腿係列味道的鬼,可惜地砸了砸嘴。
——要是這種直接外賣到家的鬼就更好了。
省時省力，直接處理陰氣就行了。
電話那邊的封和玉並不知道林天零在這短短幾秒鍾時間裡走了神，頓了頓，繼續說著：「是個娛樂圈的單子。」
「是個導演說他們近期劇組的演員不太對勁,」封和玉繼續對林天零說著,「演員們無精打采的,最近拍戲也拍不太下去。」
「……導演？」林天零聽完微微皺了皺眉，語氣微微上揚，問著電話那邊的封和玉，「哪個導演？」
「寧博奕,寧導，」封和玉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對了，林哥你以前不也是混娛樂圈來著？認識嗎？」
林天零眯了眯眼。
寧博奕他是認識的。
寧導在娛樂圈裡，也算是最近比較厲害的新銳導演，以拍文藝片著稱，但最近幾年文藝片市場緊縮,觀眾們普遍喜歡看更加刺激的。
而文藝片一般都激不起什麼水花,所以寧博奕即使調整了路線,從拍文藝片,變成了拍文藝驚悚片。
寧博奕轉型的第一部戲,就是林天零拍的。
這部戲後麵票房爆了,寧博奕轉型無比成功。
而林天零也是從這部電影開始爆火起來的。
林天零眯了眯眼,回想著自己「去世」之前的事情。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林天零覺得自己曾經的記憶正在逐漸模糊。
他的記憶裡並不差，但在回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卻覺得像是蒙了一層霧。
像是有不斷上湧的潮水，一點點把那些曾經的記憶片段打濕，然後一點點蠶食。
——明明他應該記的很清晰的。
雖然林天零現在有些回憶不太起來當時拍戲時具體的記憶，但他對寧博奕還是有印象。
當時林天零還是一個徹底的唯物主義戰士，而寧博奕則是信鬼神。
因為是拍驚悚類的恐怖片，當時的開機儀式，寧博奕甚至專門請了大師做法，還給主演們送去了一些驅邪避鬼的符。
林天零垂了垂眼。
最近接觸這些越多，林天零越了解，不論是娛樂圈還是上層圈子，因為涉及到一些保密的事情，所以一般喜歡用特定的天師。
寧博奕這樣一個從幾年前就開始信這些的人，林天零不信對方沒有專門的天師。
他皺了皺眉。
這樣一個對這些事情如此了解的人，不去請天師，請他做什麼？
「認識，」雖然林天零在一瞬間想了很多，但他並沒多說，隻是頓了頓，繼續問著封和玉，語氣如常，「對方說為什麼會找我們的原因了麼？」
「沒有，」電話那邊，封和玉搖搖頭，語氣也帶了些奇怪，「我當時也問了。」
「寧導說是有人介紹的，但是並沒細說到底是誰，」封和玉雖然覺得奇怪，但對林天零信任的很，也沒追問下去，「他讓我們抓緊去劇組看看情況。」
「我想了想，覺得你應該對付的了，就沒多問下去，」封和玉問著林天零，「林哥，那邊還等咱們答復，接不接？」
「接，」林天零沒什麼猶豫，輕輕笑了笑，「為什麼不接？」
「行，」電話那邊的封和玉點了點頭，「那我回一下寧導，咱們啥時候去？」
「隨時。」林天零抬眼，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
「好，」電話那邊
的封和玉那邊傳來了有些嘈雜的喇叭聲，「我在去**工作室的路上了，估計一會到。」
「我跟寧導約了下午過去，咱們先碰頭交流一下，一起過去。」
掛電話後，林天零一邊收拾著，一邊在心中忍不住想著，竟難得有些期待——
這次去……會抓到什麼味道的鬼？
*******
另一邊。
地府裡。
楚非翊正跟蕭鄴看著陰間互聯網計劃，若有所思。
「那幾個鬼的事還稍微有點蹊蹺，」楚非翊皺了皺眉，對著蕭鄴安排著，「等到時候全部解決完了，可以把那幾個鬼從林天零手上借來。」
楚非翊一邊說著，一邊把油鍋地獄的復製版放進了乾坤袋。
蕭鄴點點頭，剛想說什麼，看到楚非翊手裡的乾坤袋後，想了想，對楚非翊說著：「對，你這倒是提醒我了。」
「我到時候把我的乾坤袋找找，送給林天零。」雖然林天零沒要，蕭鄴想了想，為了後麵能吃到陰氣，也為了跟楚非翊一起打探消息，還是想跟林天零搞好關係。
蕭鄴說完，又對楚非翊感慨了一句：「不隻是因為吃了陰氣的原因，我總覺得……林天零跟上一世有些不一樣了。」
蕭鄴想了想，改了下說法：「應該算是完全不一樣了。」
「楚哥你多看著點他，」蕭鄴的眉毛也皺了皺，「感覺上一世……可能有些地方不太對。」
聽到蕭鄴的話後，楚非翊的動作頓了頓，不鹹不淡地頭應了一聲：「嗯。」
這幾天的接觸下來，林天零確實跟他們印象中那個「林天零」完全不一樣了。
他印象中的林天零狡詐邪惡，滿嘴跑火車，口裡沒一句真話，是操控千萬惡鬼，視一切如無物的惡魔。
但是現在的林天零……
楚非翊抿了抿唇，腦海裡閃過很多個片段。
他想到了**工作室那暖黃燈光下林天零眉眼彎彎的笑。
他想到了吸陰氣時對方眯著眼睛，一臉幸福的樣子。
他還想到了林天零站在熱氣騰騰油鍋旁處理陰氣時那認真的神色，還想到了吃飽後對方像漂亮的貓一樣懶洋洋靠在沙發上眯著眼的模樣。
他甚至還想到了那天再亂葬崗的山頭裡，對方一臉認真地問自己，吸了陰氣後，自己會不會受到影響。
想到這，楚非翊緩緩閉了閉眼。
再次睜開時，剛剛那瞬間出現的有些異樣的神色已經消失不見。
現在還不能確定。
林天零死前是演員。
楚非翊很謹慎。
他不確定……現在林天零表現出來的這些，會不會是偽裝。
上輩子，他並沒有關注林天零作為活人，毫無威脅性的時期，而現在，他準備多了解一下林天零。
楚非翊一邊在腦海中安排著近期的工作，一邊猶豫了一下，從十六遊僧地獄的鐵丸地獄取了一個鐵丸。
「你拿這個做什麼？」一邊的蕭鄴看著有被楚非翊從鐵腕地獄裡取出來的熱鐵丸，表情有些疑惑。
楚非翊沒說話，控製著陰氣，直接把那滾燙的熱鐵丸從球狀壓成了餅狀，然後又用陰氣把發燙的「鐵餅」的邊緣捏了出來。
看著鐵丸瞬間變成了鍋的形狀，蕭鄴緩緩張大了嘴。
「臥槽，」蕭鄴完全沒想到鐵丸地獄裡的鐵丸還能這麼操作，看著楚非翊半晌，最後憋出來了幾個字，「楚哥，牛逼。」
「嗯。」楚非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有不鹹不淡地應著蕭鄴的話。
他一邊點了點頭，一邊把那已經有了鍋的形狀的「鐵丸」上麵黏上了陰氣做的「手柄」。
一個自發熱
的平底鍋就這樣做成了。
做完後，楚非翊端詳了一下，一邊調整著，一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
一邊的蕭鄴已經看呆了。
看完著楚非翊做平底鍋的全過程，蕭鄴內心瘋狂感慨著——
對啊，林天零缺廚具。
說不定根本看不上什麼他要送的乾坤袋。
蕭鄴看著楚非翊，心中全是敬佩。
同為陰間人，楚非翊居然能想到做平底鍋。
——活該他一直是地府老大。
而楚非翊並不知道蕭鄴的心理活動，他做這平底鍋的時候甚至都沒細想原因。
想做，便做了。
也不麻煩。
他隻覺得林天零應該會喜歡。
也覺得這「平底鍋」應該會在林天零手上發揮更大作用。
楚非翊一邊把這做好的「平底鍋」也放到了乾坤袋裡，看著一邊有些發呆蕭鄴，眼神催促著：「別愣著。」
「再不過去就來不及了。」
然而，就在蕭鄴回神，大步因跟上麵前的楚非翊，正凝神準備到人間的時候，卻就聽到對方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乾坤袋你不用送了，」楚非翊的表情依舊淡定，手裡拿著乾坤袋，對著蕭鄴展示了一下後又迅速消失在手心，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我拿了個裝鐵鍋。」
楚非翊頓了頓，繼續說著：「我正好替你一起送了。」
蕭鄴：！！！！！
蕭鄴看著楚非翊，心中滿是感動。
果然。
他楚哥就是麵冷心善，對他們的愛不擅長於表達出來。
蕭鄴感動地想著。
居然連這種寶貝都舍得替他送。
妥妥地能沖擊今年的感動陰間十大惡鬼！
********
「林哥，我給你帶了這個，」**工作室裡，封和玉神神秘秘地把林天零拉到角落，然後掏出來了一個純黑的悍匪風臉基尼，考慮的細心又周到，「這次不是得去見導演，你之前認識那導演。」
封和玉一邊把那悍匪臉基尼向著林天零遞了遞，解釋著：「去的時候戴上這個，保險點。」
這純黑的臉基尼，加上一開始封和玉那神神秘秘的姿態，讓林天零有種自己不是去抓鬼驅邪，而是去搶銀行的錯覺。
他沒接，抬眼看著封和玉，怎麼看對方都一臉認真，完全不像是要跟自己開玩笑。
林天零沉默了。
確實。
他的臉全被遮住了，自己確實保險了。
就是……寧博奕導演看到自己，可能覺得不太保險了。
而看著林天零沒接，封和玉繼續從包裡掏著。
「這個不想要沒事，還有其他選擇……」
林天零的眼皮掀了掀，一臉沉默地看著封和玉，觀察著對方還能掏出來什麼玩意。
他覺得封和玉平時可能中二了點，但腦子挺聰明，做事也利落，剛剛那個悍匪頭套應該純屬意外。
然而——
看到封和玉繼續掏出來的東西後，林天零默默向後退了退，有些絕望地閉了閉眼。
封和玉拿的全是臉基尼。
除了純黑悍匪款，還有五顏六色帶著犄角的黃色皮卡丘款，綠油油綠頭怪胖頭魚款……
令人震撼。
「林哥，那個黑色太素了的話，還有其他的，顏色更鮮艷點，都是我之前買到，正好都帶過來了，」封和玉的世界仿佛沒有「社死」這個詞，繼續跟林天零說著，「你喜歡哪個就挑哪個。」
林天零：…………
林天零睜眼，目光落到那一堆臉基尼上，不忍直視地轉
了轉頭。
他看著封和玉，表情有些震撼。
還是生疏了。
沒想到留學歸來，你居然變成了這樣的封和玉。
林天零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工作室兩個小瞳人飛了過來，看著封和玉那著的臉基尼，表情中帶著好奇：「這是什麼？」
封和玉跟幾個鬼解釋完以後，或許是沒見過這種新奇玩意，幾個鬼甚至還有點喜歡。
他們有的帶上了皮卡丘頭套，有的帶上了綠色胖頭魚頭套，有的帶上了悍匪頭套，新奇地在**工作室裡飄著：「還挺好玩的。」
尤其是兩個小瞳人。
兩個小瞳人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玩具，兩個瞳人一起鑽進了那皮卡丘頭套裡，像是舞獅一樣，頂著皮卡丘頭套在**工作室裡亂飛。
「咯咯，這個好好玩！」年紀小一點的瞳人的笑聲就沒停下。
而大一點的瞳人雖然沒說話，但從那「皮卡丘」一直停不下來的走位來看，似乎也很高興。
其他鬼也在交流著。
牛奶味胖鬼帶上了那綠色的胖頭魚頭套，興奮地插著兜搖晃了幾下，語氣中帶著興奮：「早就想玩這個了，但是死之前臉皮薄，一直沒好意思戴。」
其他鬼也學著牛奶鬼的樣子，一邊飄著一邊像是扭秧歌一邊扭著，空氣中充滿了快樂的交流聲。
「這觸感也不錯。」
「人類確實挺會玩的。」
「看著有點怪，但是再看一眼感覺比有些鬼好看多了。」
……
林天零：…………
雞蛋味女鬼：…………
雞蛋味女鬼看到這一幕後，果斷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外賣盒子裡，看著林天零，甚至心中有些可憐起林天零來。
嘖。
一個人帶這麼多精神狀態有點問題的鬼。
也是挺不容易的。
而林天零看著原本正常的鬼們在工作室裡高興地飄著，把頭套玩出了舞龍的感覺，張了張口，沒說什麼，隻是默默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再次閉了閉眼。
算了。
林天零嘆了口氣。
這年頭，可能……當鬼也挺不容易的。
而擠在外賣盒子裡的八個火腿腸味的鬼看著眼前的一幕，相互看了一眼後，再次縮了縮自己的身子。
這**工作室……
確實好恐怖。
楚非翊剛進**工作室就有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歡聲笑語。
群魔亂舞。
他愣了一下，露出了林天零同款表情。
楚非翊閉了閉眼，正想張口，試圖挽回挽回一下陰間在林天零心中的麵子，卻聽到蕭鄴用密語，饒有興趣地對自己說著：「他們這是在玩什麼？」
「咱們要不要也跟大家一起玩玩？」蕭鄴小聲提議著，聲音中帶著躍躍欲試的意味。
楚非翊：…………
楚非翊沒回答，隻是威脅般地看了一眼蕭鄴，然後麵無表情地轉身，沉默了。
他看著鬼們玩的高興，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出現的鬼們，又看著一邊看呆了的幾個人類，深吸了一口氣。
挺好看的。
帶著一種地府好像要完蛋了美感。
「你知不知道有什麼可以遮掩容貌的法術？」楚非翊正在為地府的未來擔憂的時候，林天零的聲音突然從一邊傳來。
林天零已經問過孔光霽，對方並不知道，舒沈樺到現在還沒出現在工作室裡，沒辦法詢問，看到楚非翊來了以後，瞬間鬆了口氣。
林天零說完，微微轉頭看著楚非翊。
不知道為什麼，他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真實
身份到底是什麼，但是他有種感覺，對方會這種改變外貌的法術。
金絲眼鏡下，林天零看到對方的眼鏡眯了眯。
迅速反應過來楚非翊在思考什麼的林天零頓了頓，繼續解釋著：「這次去見的人我以前認識。」
「但我理論上已經死了。」
林天零幾句話說完，楚非翊瞬間明白了，點了點頭後，掐了個訣，做了個幻術。
雖然身型沒變，臉跟之前也沒有改變太多，但感覺就是跟曾經的林天零聯係不到一起了。
「臥槽，還有這麼牛的法術，」封和玉看到了林天零的「變臉」過程後，感慨了幾句，「早知道能這樣，我就不用帶我那些寶貝了。」
楚非翊：…………
林天零：…………
兩人默契地沒提其他鬼剛剛玩的瘋狂的事，楚非翊對著林天零點點頭：「這幻術可以一直維持。」
「但不能離施法術的太遠，」楚非翊一邊看著林天零，一邊幫林天零把那些鬼的頭套拽了下來，塞進了外賣盒子裡，「這次我跟你們一起去。」
「好。」林天零點點頭，心中若有所思。
他問過孔光霽，正常的人類天師，應該都不會這種幻術。
隻有鬼會。
不僅如此。
不論是昨天分炸鮮奶也好，還是今天拽鬼們的頭套，其他鬼居然都沒怎麼反抗。
應該還是個挺厲害的鬼。
他看向楚非翊，心情頗好地笑了笑，難得有些幼稚地想著——
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