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攻具（1 / 2）
藺先生聽見歲歲的聲音,意識到此刻並不是接口勿的好時機。
而且自己今天出了不少汗，又剛殺過魚，身上的味道也許會讓他的小先生不喜歡。
他不該在這個時候提出如此唐突的要求——但他突然感覺肩膀一沉。
他的小先生抬手扶住他的肩,踮腳口勿了一下他的唇。
麥克風收錄到一聲很輕的啵唧聲。
攝像大哥手忙腳亂打開應急燈，就見許嘉年已經退開半步,鬆開了扶在藺賀肩上的手。
應急燈照亮許嘉年的臉龐，他抿唇壓著笑意：「咳，歲歲，可以睜眼了。」
歲歲放下小手,仰頭看向兩位爸爸：親了嗎親了嗎？
父親看起來呆住了，爸爸的耳朵也紅了，肯定是親了吧。
他笑得眯起眼睛：真好呀！
「咳。」藺賀滾了下喉結,打開手電筒塞回許嘉年手裡，「你們等我一下，很快就好了。」
彈幕：【就這就這就這？！】
【但凡攝像大哥你早開燈一秒,我們也不至於隻能看個事後。】
【節目組的麥收音不行啊，他們明明親得那麼激烈,我們聽到的啵唧聲怎麼那麼小？】
【這就完了？我不信,除非你們重親一下。】
【雖然什麼都沒有看到,但不妨礙我和歲歲一樣覺得好甜好開心哦~】
【嗑死我了家人們！】
許嘉年和歲歲給藺賀打手電筒照明,後者快速清理好食材，一家三口回到營地。
小鋁鍋裡的水正好燒開了，許嘉年對幫忙看火的陸一薇道謝,戴著手套把小鋁鍋拎下來晾晾。
等會把水倒進三個空椰子裡，就能得到三碗帶椰子味的涼白開，今晚的飲用水就有了。
藺賀把處理好的魚和個頭大一些海螺、蛤蜊擺到鐵絲網上，開始做海鮮燒烤。
許嘉年把小鋁鍋裡的水倒出來之後,又打了半桶水，擱到鐵絲網上開始煮。
隔壁三組家庭已經吃過一頓海鮮鍋，正在煮第一鍋，但看著藺賀和許嘉年的手法，羨慕的淚水還是從嘴角流下來。
他們的灶台都搭得比較簡單，石塊壘成剛好能卡住鍋的c字形大小，底下點火加熱，燒水煮湯就沒辦法燒烤，做飯隻能一步步來，遠不如藺賀的土坑加鐵絲網便利，烤煮皆宜。
再看藺賀，已經拿著兵工鏟去削竹枝了。
許嘉年抱著最後一個喝光椰汁的椰子過來，讓藺賀用兵工鏟敲開，「我想把椰肉取出來，煮蛤蜊椰子湯。」
其他嘉賓：「……」吸溜。
彈幕：【別說了別說了，我又想點外賣了。】
藺賀開好椰子，許嘉年就坐在小鍋前，用小刀把椰肉挑出來丟進鍋裡，再時不時用小刀給鐵絲網上的烤魚翻個麵。
歲歲捧著小臉坐在旁邊圍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早就餓壞了，但還能努力忍住。
許嘉年看了他一眼，再看看鐵絲網上已經烤得張開嘴的蛤蜊，說：「別急，馬上就可以吃了。」
他正要伸手去拿那個蛤蜊，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小心燙。」藺賀遞過來兩根細竹枝，「用這個。」
「筷子？」許嘉年眼神發亮，「你做的？」
藺賀帶回來的竹子枝葉確實都有用，他挑了粗細合適的枝乾，削去多餘的枝葉，就能用來當筷子。
許嘉年用竹筷子給烤海鮮翻麵，頓時方便了許多，「對了，我們還可以鋸幾個竹筒做碗，用來喝湯和吃麵條。」
藺賀：「好，等著。」
剛才隻能匆匆用芭蕉葉和樹枝當碗筷的其他嘉賓：「？？？」
周鍇微訝：「你們還帶了麵條？」
藺賀：「拿魚和節目組換的。」
今天並沒有釣到魚的嘉賓們：「……」
方旅塵：「我也帶了魚線和魚鈎，明天就去釣魚。」
藺賀回屋拿了折疊鋸出來，許嘉年和歲歲從竹子「坐凳」上起來，方便藺賀鋸竹筒。
沒一會兒他就鋸好五個竹筒杯，留下三個，剩下兩個對半鋸開，就變成了竹碟。藺賀用清水把碗碟沖洗乾淨，拿去給許嘉年。
許嘉年朝超額完成任務的藺賀豎起大拇指：「棒！」
藺賀彎起唇角，顯然對他的誇獎很受用。
彈幕：【突然發現，老婆雖然不怎麼乾活，但他真的懂「工具」。】
【是「攻具」，十項全能的藺總被他「利用」得淋漓盡致。】
【哈哈哈哈哈哈】
許嘉年把烤好的海螺和蛤蜊夾在竹碟裡，遞給歲歲：「小心燙，吹一下再吃。」
歲歲捧著竹碟吸氣：「嗯！」
「等一下！」許嘉年突然起身，「還沒放調料。」
張靖川吃驚：「你們還有調料？！」
方旅塵不解：「同樣是30公斤，你們為什麼能帶這麼多東西？」
眾人目送許嘉年打著手電筒進屋，過了片刻，見他拿著幾個熟悉的小袋子出來，問歲歲：「你要藤椒味的，麻辣味的，還是老母雞味的？」
歲歲：「我都可以。」
其他嘉賓：「？！」
彈幕：【哈哈哈哈哈】
【原來那幾大袋泡麵的精華都在這裡/狗頭】
【節目組沒想到吧？不讓帶泡麵，但老婆還可以帶調料包啊！】
【許嘉年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會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許嘉年打開藤椒味的方便麵鹽包，均勻的撒在烤海鮮上，並對烤魚進行的重點關照，還撕開一袋藤椒油淋在上麵。
小火一烤，海鮮和藤椒的香氣瞬間席卷了四家「廚房」，嘉賓們紛紛流下羨慕的淚水，小朋友齊聲吸溜口水。
張悅妍聽到自己發出這種聲音，害羞地往媽媽嚴雪身後藏。
方思煜推推方旅塵：「爸爸，我也想吃燒烤。」
方旅塵：「兒子，爸爸也想，但我們沒有調料，烤不出那個味道。」
許嘉年扌莫扌莫口袋，掏出一遝調料包：「我這兒還有，你們拿去試試。」
其他嘉賓：「！！！」
「這不太好吧……」張靖川嘴上客氣著，手卻很誠實地接過許嘉年遞到麵前的調料包，「那就謝謝了。」
分到周鍇這邊，許嘉年也沒有厚此薄彼，不過他把調料包遞給了小朋友林浩軒。
林浩軒如獲至寶，再次眼淚汪汪地看向他：「謝謝哥！」
許嘉年挑眉：「下午不是還叫我叔叔嗎？」
林浩軒嘿嘿笑了笑，「我本來就想叫你『哥』的，但你是歲歲的爸爸嘛。」
許嘉年了然，爽快道：「沒事兒，怎麼順口怎麼叫。」
林浩軒點頭：「嗯！」
楊明燁突然看向他：「那我呢？我和你許哥一樣大，你怎麼叫我叔叔叫得那麼順口？」
林浩軒看看他又看看許嘉年，震驚：「你們一樣大嗎？」
彈幕：【哈哈哈哈哈小楊：你禮貌嗎，兒砸？】
【軒軒：你別誆我，我雖然近視，但我不瞎。】
隨著其他家庭加入，海鮮燒烤的香氣不知不覺彌漫了整個營地，攝像大哥都饞得忍不住咽口水。
許嘉年一家用蛤蜊椰子湯配海鮮燒烤，最後再下點麵條，放兩包方便麵蔬菜包，飯後再來兩口「椰子水」，別提多滿足。
彈幕：【攝像大哥辛苦了，拍了一整天還沒吃吧，咽口水的聲音都錄進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真好呀，有海島求生的感覺了。】
吃飽了飯，愜意的海風一吹，忙碌一下午的疲憊湧上來，大家開始犯困。
陸一薇驅趕著身邊的蚊子，對丈夫說：「我們想想怎麼蓋屋頂吧，我想解鎖遊輪上的洗漱間。」
張靖川也對妻女說：「我們明天就造木筏。」
許嘉年看向藺賀：「你有想法嗎？」
「先砍幾棵樹做房梁，然後用竹子做瓦片。」
藺賀把剛才用過的竹碟拿過來，一正一反的扣在一起，「把竹子整根破開，竹節打通，像這樣排列在屋頂上，安全穩固，又具有良好的排水性。」
許嘉年拿起另外兩個竹碟，和藺賀手裡的扣在一起，再次星星眼看向他：「你好厲害！」
方旅塵也驚喜道：「這主意不錯啊，瓦片不就是這種原理。」
藺賀卻道：「但這樣需要砍伐很多竹子，我們種樹的任務就會增加。」
方旅塵一僵：「那算了，我們還是以保護環境為主。」絕對不是因為不想種樹。
許嘉年看向藺賀：「還有別的辦法嗎？」
藺賀說：「還可以用棕櫚樹葉，熱帶地區很多老房子都是用它做屋頂，原理和茅草屋差不多。」
許嘉年若有所思：「我們隻用棕櫚葉的話，不能算砍樹吧。」
彈幕：【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藺總他怎麼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知道！太厲害了叭！】
【今天又是沉迷於藺總魅力的一天。】
一旁的張靖川突然問：「藺總，請教一下，我們的木筏要怎麼造？」
藺賀想了想，撿了根竹枝在地上畫起來：「可以考慮一下雙層結構，用竹子會輕一點……」
許嘉年捧著臉看他侃侃而談，內心無比驕傲：瞧瞧，這就是我選中的男人！
張靖川聽完，對藺賀抱拳：「多謝。」
藺賀：「客氣。」
這時，楊明燁看向周鍇：「哥，我們也想想怎麼加固帳篷吧。」
方旅塵提醒道：「可以問問藺總嘛。」
周鍇其實並沒有頭緒，但他並不想請教藺賀，顯得他多能耐似的。
但方旅塵話已經提到這兒了，他不問又好像有點自負，便看向藺賀，微笑著說：「請藺總指導指導？」
藺賀看了眼他們搭在樹下的帳篷：「你們現在搭帳篷的位置其實不太好，有點低窪。不如換個地方，再用人字形支架搭一個防風棚，應該就可以了。」
楊明燁扭頭看向帳篷：「低窪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周鍇也覺得他們搭帳篷的位置挺平整，在兩座房子中間的樹下，看不出是什麼窪地。
他不得不懷疑藺賀是不是想讓他們把帳篷搭遠一點，別靠近他和許嘉年的屋子。
藺賀也沒多說：「那你們記得挖兩條排水溝。」
楊明燁點頭：「這簡單，我們明天就乾。」
眾人商量了半天，張悅妍已經趴在張靖川膝頭睡著了，其他幾個小朋友也小雞啄米似的點腦袋。
這時，節目導演突然出現，宣布到：「大家上島第一天的表現都非常優異，不但順利收集食材完成了晚餐，還討論出蓋房子的辦法。」
「為了表揚和激勵大家，節目組決定開放遊輪上的洗漱間給大家體驗一晚，大家趕快去洗漱，早點休息吧。」
許嘉年等人眼中立刻迸發出驚喜：「謝謝導演！」
他們忙活一天灰頭土臉，可太想好好洗洗了。
*
夜幕籠罩了整個海島，月色朦朧，群星在夜空閃爍。
營地後邊的幾棵椰子樹上拉著繩索，掛在上頭的衣服隨著海風輕輕飄動。
屋子和帳篷裡，照明工具散發出微弱的光。
節目組在屋子裡和帳篷周圍安裝好固定機位，攝像大哥就此下班。
許嘉年和藺賀用幾個芒果跟節目組換了一盞煤油燈和一瓶煤油，手電筒就留著應急和外出用。
石屋內有海風從門窗對流而過，很是涼爽。
他們下午就已經把最後一塊防水布墊在地上，擺好了家庭款大號充氣防潮墊。這會兒鋪上帳篷自帶的薄墊，一張充氣大床就有了。
他們不打算搭帳篷，卻把帳篷的支架撐了起來，然後套上許嘉年帶來的蚊帳。蚊帳邊緣壓在防潮墊底下，用繩子互相綁緊，進出時拉開四麵蚊帳上的拉鏈就可以。
石屋角落裡的攝像機記錄下這一幕，傳輸到直播間。
彈幕：【好耶！老婆的夢幻公主床終於搭好了！】
【我不理解，為什麼不直接睡帳篷？】
【你不懂生活，睡帳篷是求生，睡蚊帳裡麵才叫生活。】
【咱就是說，有沒有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帳篷裡更悶？】
【哈哈哈哈哈】
鋪好了床，許嘉年又從行李箱裡翻出一床薄毯，然後把歲歲趕進蚊帳裡睡覺。
天這麼熱，他和藺賀可以不蓋被子，也可以把睡袋展開當被子用，但小朋友不能著涼。
許嘉年安頓好歲歲，又抓乾淨闖進蚊帳的蚊子，退了出來。
他帶了一支驅蚊香薰蠟燭，已經點了有一會兒，蚊蟲漸漸不如一開始多了。
藺賀在煤油燈下削竹子，削成比一次性筷子還要細的形狀，一頭粗一頭尖。
許嘉年仔細看了下：「這是……竹釘子？」
「嗯。」藺賀說，「用來幫你釘紗窗。」
許嘉年蹲在他身邊星星眼看他：「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藺賀揚起唇角，削釘子的動作更利索了。
他削了十根釘子，把許嘉年裁好的紗布釘在窗框上，多出的紗布邊緣用小刀塞進窗框與牆麵的縫隙，明天再用黏土封實一點，一個紗窗就做好了。
釘釘子的時候有些吵，歲歲被驚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一起忙碌的兩位爸爸，彎著唇角再度進入夢鄉。
石屋的大門需要留著進出，藺賀和許嘉年就隻在門框頂端釘了幾個釘子，掛起紗簾。
紗簾底部兩角用繩子綁上長竹釘，把竹釘插在地縫裡，就能把紗簾固定住。第一天早上把竹釘拔起來，又可以把簾子卷起來。
彈幕：【6666】
【我就還有什麼是藺總不會的？】
安裝好門窗，藺賀用竹筒舀水洗了手，熄滅煤油燈，借著驅蚊香薰的光，和許嘉年鑽進蚊帳裡。
許嘉年拿出歲歲的寶寶霜，沾了一點在手心揉開，抓起藺賀的手認真給他塗抹：「你明天還是戴上手套乾活吧，剛才我就好怕你削到手。」
藺賀垂眸看著他，眼神溫柔：「好，我會小心的。」
香薰蠟燭散發出暖黃色的柔和光芒，將兩人的身影輕輕包裹，氣氛溫馨而恬淡。
塗完「護手霜」，兩人一起躺下，抱在一起小聲說著話。
許嘉年：「我們明天早點起來去趕海，最好能收集到一天的食物。」
藺賀：「嗯，我再去砍兩根竹子，把刺網支起來，應該能捕到魚。」
「還要囤點柴火，」許嘉年的聲音漸漸低柔，充滿了困倦，「萬一哪天下雨……就不好了。」
藺賀親了親他的額頭：「嗯，睡吧，我明天叫你。」
「嗯……晚安。」
「晚安。」
彈幕：【晚安，老婆，明天見。】
【老婆晚安，別管我，你們睡你們的。】
*
第一天一大早，藺賀把許嘉年和歲歲喊起來，一塊去溪邊洗漱。
一回來就聽到陸一薇魔性的笑聲，以及方思煜的哭聲。
三人走到木屋前，許嘉年問：「怎麼了？」
方思煜的哭嚎聲一頓，立刻捂住臉蛋。
「沒事。」陸一薇笑道，「被蚊子咬了一臉包，嚎呢。」
許嘉年提醒：「節目組準備的急救箱裡，有治蚊蟲叮咬的消毒止癢膏。」
方旅塵舉起手：「在這兒呢，這不他媽媽笑話他，還沒來得及塗呢。」
歲歲見方思煜捂著臉抽噎，上前問了句：「你沒事吧？」
方思煜本來就是光打雷不下雨地乾嚎，這會兒見到外人，更不好意思嚎了，雙手捂著臉岔開指縫，看向歲歲，用帶著哭腔的小嗓音問：「你沒有被蚊子咬嗎？」
歲歲搖頭：「我們有蚊帳和驅蚊香熏，我爸爸睡覺前還給我抓了蚊子。」
方思煜眼底流淌出羨慕的神色：「你爸爸真好。」
陸一薇驚訝地看向許嘉年：「你們還帶了蚊帳和香薰？」
「驅蚊香熏？」方旅塵擰眉，「我怎麼就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