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為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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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千星皺眉站在「棋盤」麵前。

他不明白好好的公開課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但隻要是師尊的命令,必然有其深意,曲千星對於自己來下指導棋這點並無意見,雖然他並不喜歡,但隻要師尊需要,讓他協助做什麼都無所謂。

曲千星真正不高興的是宇文軒的舉動。

雖然曲千星之前沒接觸過這種「棋」,但也看得出來,這棋局的初始條件並不公平,「棋子」的強度很明顯決定了最後得勝的難易度。

也難怪宇文軒跟師尊撒賴。

隻是這廝討來了棋子卻並不自己使用,將他曲千星推出來跟冉燈對局,什麼叫做「他不欺負師妹」,難道自己就喜歡欺負師妹不成?

曲千星不快的這麼想道,並對冉燈道:

「阿冉,我們交換棋子吧?否則不公平。」

「二師兄,你太小看我了,」冉燈並不願意,「也許我實戰並沒有你強,但這是下棋,還是和陣法有關,我未必會輸給你。」

「可是……」

「而且,這是二師兄你第一次下這種棋吧?」冉燈笑道,「我卻是協助師尊調試棋盤的,之前已經跟師尊下過好幾次了,這方麵是你的前輩。」

冉燈這麼說著,加深了笑容:「還是說,二師兄已經在找落敗的借口了?」

……這個師妹,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曲千星抽了抽嘴角,假笑道:「那就請多指教了。」

*

周誨微笑著等兩個徒弟在「棋盤」兩端站定。

「既然棋手就位,我們再選擇一下棋盤吧!因為大家是第一次玩這種棋,我們選擇小棋盤——也就是『秘境』模式。」

周誨說道,並且微微一抬手。

他那寬大的袖子從棋盤上略過,就見棋盤上生出了精巧的花草樹木來,讓弟子們再度發出了贊嘆聲。

周誨這時出其不意的提問道:「千星,你可知道『秘境』的生成原因。」

作為優等生,曲千星自然不怕這種突然提問,大段的能把人聽蒙的理論瞬間從他嘴裡流出:「秘境的生成分為自然和人工兩種,但無論哪一種,都是由於先天或者後天的原因,形成了類似陣法的空間結構,使得此處空間比周圍的更為牢固,而靈氣的流動是無常的,大世界的空間不斷在靈氣的侵蝕下銷毀再生,相對牢固的小空間不會被銷毀,但被新產生的空間所覆蓋,就在時空間隙形成了片段,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片段』。」

周誨又問道,「那麼探索秘境的關鍵又如何?」

「秘境既因陣法而成,關鍵自然是判斷陣法種類,控製或搗毀陣眼。」曲千星在理論這塊是沒有問題的。

「很好,」周誨贊許的點了點頭,「那麼我們從最普通的圓陣開始。」

伴隨著周誨這句話,就見棋盤上「長」出了一群妖魔來,它們呈現包圍狀態的守在棋盤各處,而在妖魔所守護的棋盤中心則拱起了一座山丘,上麵有個寶箱在閃閃發光。

「勝利條件很簡單,獲得寶箱者為勝。」周誨道,「開始吧!」

伴隨著這句話,「棋子們」活動了起來,躍躍欲試。

曲千星覺得這一眼看到頭的「秘境」沒什麼好仔細琢磨的,他首先派出了他的「大師兄」開路,而「他自己」則帶著師弟師妹跟隨其後,向著山頂走去。

餘琮也終於看見了親傳弟子們的棋子的表現。

和用了最拿手的招式的嚴飛不同,代表宇文軒的那枚棋子所用招式是最基礎的平a,不管什麼都一劍砍上去,縱使如此,宇文軒的攻擊力也比嚴飛強多了,金丹期的妖獸是一劍一隻。

嚴飛看出了餘琮的鄙視,撇嘴道:「畢竟是化神期大圓滿的存在,人家那麼強是當然的。」

「是啊,你的棋子搞不好早被咬死了吧!」餘琮笑道。

他去看冉燈那邊,卻愣住了。

冉燈竟然隻派出了嚴飛一枚棋子。

當然,嚴飛的攻擊力遠遠比不過宇文軒,但作為劍仙,他有著先天優勢:飛行速度快,閃避靈活——其實仔細說起來,依然比不上宇文軒,但他不用打怪啊!

結果就看看那枚小小的嚴飛棋子靈巧的躲過了一隻築基期的妖物,搶到對方守護的靈草,頭頂浮現出小小的靴子標記:速度+3。

如此往復,那枚棋子的速度很快被加到了10左右,如同一道閃電般的向著棋盤中央飛去,打開了寶箱。

整個過程沒有超過半盞茶的時間——啊,用新的日晷鍾的算法,沒有超過三分鍾——冉燈獲勝的時候,曲千星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這不公平!」

曲千星在復盤以後,不滿的抗議道:「我根本不知道有可以增加速度的靈草。」

「我一開始就提醒了二師兄,熟悉規則很重要吧?」冉燈笑道,「要不然,再來一局?」

於是他們開始了第二局。

這一局曲千星先去奪取靈草,而冉燈除了劍修,再上了一個法修,他們並不摘藥,而是跑去挑撥妖獸,由法修攻擊,劍修拉仇恨,很快搞得整個地圖一塌糊塗,將曲千星那邊團滅了。

「太卑鄙了!」曲千星眼角氣得紅紅的,端是艷麗無比。

「那再來一局?」冉燈笑道。

第三局頗有看頭,曲千星一下手就讓棋子們沖著冉燈過去,看起來他的火氣上來了,不準備講什麼師兄妹情誼,準備先將冉燈滅了再說,沒想到冉燈以逸待勞,先是偷襲了曲千星的丹修和器修,然後用妖獸纏住了體修,最後將代表曲千星的棋子引入陷阱,用劍修滅了對方。

嚴飛興奮的臉都紅了:「我殺了二師兄!」

「是是,你殺了二師兄。」餘琮看得眼熱。

其實如果實戰的話,十個嚴飛都不夠曲千星殺的,但那是攻擊力固定的棋子啊,沒有修為碾壓,棋盤上還有各種靈草靈獸陷阱作為增益。

即使知道如此,曲千星本人的感覺可不怎麼好。

他倒沒注意區區兩個普通弟子,隻盯緊了冉燈,這次不等對方說什麼,就主動道:

「再來一局!」

「啊……」冉燈發出無奈的笑聲,看向了周誨,「師尊——」

「千星,好了,這節課的指導局就到這裡吧?」周誨笑道。

曲千星「啊」了一聲,這才想起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下了這局棋的,他向著周圍看起來,發現其他弟子正望著他議論紛紛。

曲千星頓時從眼角紅到了耳根,不過這樣一來,他愈發對自己的失敗不甘心:

都是不清楚規則!

隻要再一次!再一次他就可以贏了!

可惜周誨並不給他這個機會了:「你要是喜歡,可以私下再邀請你師妹下棋,現在,讓其他的弟子來試試看吧!」

「……是,師尊。」

曲千星到底是聽話的,他不甘心的後退了一步,卻看了冉燈一眼,顯然準備事後再找冉燈較量。

冉燈還沒什麼反應,宇文軒卻在冉燈後麵比了個挑釁的手勢,牢牢將曲千星的仇恨拉到了自己身上。

「啊,宇文軒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曲千星想起了罪魁禍首是誰。

周誨沒有理會他的親傳弟子的「親密互動」,因為門派中其他弟子早就躍躍欲試了。

不如說,曲千星的失敗更加刺激其他弟子:

「那麼厲害的棋子都下成這樣!二師兄是個臭棋簍子,但我上肯定不一樣!」

(曲千星:……)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親傳弟子的那組棋子,冉燈的舉動也有激勵作用,使得不少人想要在棋盤上試試看打敗天靈派親傳弟子的感覺。

最後還有一小波人格外有想法的,比如餘琮。

餘琮壯著膽子大聲問道:「仙尊大人,我可以用自己的棋子嗎?」

「當然可以。」周誨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餘琮來不及品味仙尊這一眼的深意,就看見不倦仙尊一揮袖子,一個奇怪的玉台出現在了教室的角落中。

周誨道:「你們可以在那裡扭出自己的棋子,不過請注意,要產生棋子,不僅需要一定的修為,對你們的技能也有相當的要求。」

仙尊回應我了唉!

餘琮喜滋滋的想道,自動忽略了周誨的警告。

他和一群人跑到了那個玉台旁邊,試圖製作屬於自己的棋子。

隻是他按照要求做了好幾遍,都沒有成功。

「怎麼回事?我的修為明明夠的啊!」餘琮難以置信道,而且從劍修的角度來說,餘琮覺得自己比嚴飛還要強一點的。

難道玉台出問題了?不對,這是仙尊製作的法器,不可能會有問題。

最後還是嚴飛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去看玉台上的說明:

「棋子生成規則:

一,必須是築基期以上修為;

二,必須精通一門技能;

三,具備相應的基礎知識(參考科目:功法60分,煉器40分,木係法術……)」

第三……具備相應的基礎知識?連分數都標出來了?!

餘琮簡直眼前一黑。

他想起了自己慘痛的門派大考分數。

嚶嚶,我學!

我學還不行嗎?!

*

果然,無論哪個世界,都是實操課更讓學生們開心。

周誨想道。

看弟子們一窩蜂的擠在「牌桌」旁邊,周誨將維持秩序的事交給了曲千星等親傳弟子,自己抹消了存在感,站在一旁看著。

其實在修仙界,「實操課」不算少,但不管什麼變成了學習,都愉快不起來,尤其是無法得到及時反饋的學習,就算卷王都會失去熱情。

所以對於一般修仙者來說,最受歡迎的「實操課」大概隻有探索秘境了。

可惜秘境資源有限,僧多粥少,縱使占著秘境資源的大門派,也隻有三五十年開放一次秘境,還要精英弟子才有資格。

另一方麵,真正的秘境中的戰鬥不是開玩笑的,是真正的生死較量,可不是能拿來「教學」的地方。

也有擅長幻術的修仙者會製造「幻境」,但這法術一來耗費靈氣,二來花費心思,所以大多作為試煉和看守洞府用途,再不濟如同前些天考場的海底宮殿一樣,用於宴客賓朋的大場麵——當然,將這種宮殿用來考試的,大概也就天靈派一家——鮮少有人用來遊玩的,就算有修仙者會做玩樂用,也是私底下弄弄。

至少周誨以前,是沒想過幻術可以做到這一步的。

沒想到在另一個根本不存在幻術的世界,用數字和信號構造了一個虛幻的世界,而眼前的「遊戲」不過是其中冰山一角而已。

周誨這次「夢醒」後,有時候就會在想:

另一個世界的「人類」像是一個完整的生物,其中一個神經節(人)產生的思緒,會被擴大傳播,變成整個「人類」的養料,即使有壞死僵直的部位,但總體上是在進化成長的。

反觀修仙界,凡人和修仙者的區別像是兩個物種,甚至修仙者中,大乘和築基的修仙者也像是兩個物種,大部分人被「壽命」和「力量」這兩根胡蘿卜吊著,像是拉磨的騾子一般原地轉圈,就算偶爾存在格外有想法的人,他的那點變革在絕對的力量前不值一提,使得整個世界像是堅硬的山石,千百年不會改變,唯一脫離這個層次的辦法是從這個世界榨取巨大的能量,得以「飛升」——

「師尊?師尊!」

「……啊?」周誨茫然的從思索中回過神來,發現三徒弟冉燈正擔憂的看著他。

「抱歉,我剛剛走神了,」周誨微笑道,「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就是覺得師尊您剛剛的臉色有點……奇怪。」冉燈擔憂道。

冉燈其實更想問周誨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的,因為她剛剛不經意的往這個方向看過來,覺得自己師尊變得半透明,像是鬼魂一般,下一刻就是要消失了似的,將她嚇了一跳。

現在她冷靜下來,又覺得自己是看錯了,畢竟理論上渡劫期的存在,是不會有任何病痛苦楚,人家壽命肯定比她一個金丹初期要長得多。

周誨回過神來後,之前的異狀果然也不見了。

他無事的回答道:「大概是我想事情想得太出神了吧?」

「這樣啊,」冉燈卻還是不太放心。

就當作是她多想了吧,冉燈覺得上次天劫以後,周誨自稱不修行了,要享受人生了,卻把精力放在了門派這邊以後,她總有種師尊是不是在交代後事的感覺。

冉燈想到這裡,擔憂的追問:「您是在擔憂二師兄嗎?」

千星?……周誨看了一眼棋盤方向,微笑道:「你看出來了?」

「以前沒發現,但下了兩盤棋後,怎麼也注意到了,」冉燈也看了一眼正在巡場的曲千星,偷笑道,「二師兄紙上談兵能力很強,但經驗還是太少了,並不明白在陣法影響下,秘境會呈現什麼狀況。也虧得師尊能想出這個辦法讓二師兄練習。」

「這方法不是我想出來的。」周誨道。

「那想出這個的一定是個幻術大師吧?」冉燈不以為意道。

周誨本想要詳細解釋一下,但冉燈其實並不在意這個『棋盤』的來歷,她難得主動攬事道,「師尊就放心把這裡交給我吧!我一定讓二師兄盡快熟悉各種秘境的構成!」

周誨聞言,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好,那就交給你了。」難得阿冉這憊懶的性子會那麼主動,果然還是遊戲比較激發熱情啊!

冉燈並不知道周誨的誤會,她期盼的看向了師尊:「那您……」安心的去休息吧!

周誨笑道:「既然千星交給你了,我就去看看你小師弟吧?」

「唉?可是小師妹已經去了……」

「果然,悲兒也在擔心吧!」周誨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了原地,「上次考試後,喜兒用盡了靈力,現在還沒恢復,我也該去看看了。」

這麼說著,他身影徹底消失了,留下了茫然無措的冉燈:

「不是……」我是想要您去休息啊!

*

我這個弟弟,怕不是個傻子。

莫悲擔憂的想道。

她一邊削著蟠桃的皮,一邊看向身邊的玉床。

她的雙胞胎弟弟正躺在那裡,大大的眼睛正緊閉著,而那張與她肖似的小臉蒼白得透著青色,卻有紅色的符文從鎖骨下麵一直爬到了眼角,讓那張平時討喜可愛的臉顯得詭異……且魅惑。

莫悲卻知道,這些符文是爐鼎在透支靈力後出現的「裂縫」。

是的,莫悲莫喜是一對爐鼎。

或者說,他們曾經被墮仙宮當作一對爐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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