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傳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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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們想逼我成為師尊最出色的弟子,讓陣法廳成為天靈派最被你看重的存在。」冉燈冷笑道,她那幾個族人的想法,她用膝蓋都能想得出來。

「那就滿足他們啊!比起讓他們亂跑,隨便給你拉來不必要的工作,為什麼不先主動控製好他們呢?」周誨道,「告訴他們,你手頭的工作是師尊最看重的,給他們描述更多更好的前景,給他們能夠承受的最大的工作量,讓他們沒辦法多想,但也別掐滅他們的希望,讓他們學到更多東西,適時滿足一些願望,給一些蘿卜。」

冉燈聽著周誨說這些,瞪大了眼睛——

周誨看著冉燈道:「你看,這樣你就是走在了他們所希望的『正道』上,成為了陣法廳合適的領導者,冉家期待的繼承人;你也將手裡的工作分了出去,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自己獲得了喘息(偷懶)的空間,不是兩全其美嗎?」

說到這裡,周誨突然的提問道:「按照這種標準,你知道怎麼對付你父親了吧?」

「……我應該多寫信給他,跟他討論陣法,裝作在努力的樣子,試探並了解他的工作目標,家族狀況,還有其他情況,預判他對我下個需求是什麼,能輕鬆做到的就去做,不想做的進行前期預防,或者提前做出更好的選擇,或者用其他事情改變他的主意,為自己爭取空間……」冉燈快速的說道。

周誨最喜歡冉燈這點,舉一反三,教起來特別容易。

冉燈說著說著,意識到了什麼,「噗嗤」的笑了起來。

「怎麼了?」周誨問道。

「不,我沒想到,有一天會是師尊在教我偷懶,」冉燈這次是真的笑得肩膀都抖了起來,「您明明是『不倦』仙尊啊!」

「沒想到吧?」周誨也笑起來。

師徒兩個就這麼笑了一陣子,最後冉燈道:「不行,笑累了。」

她習慣性的去扌莫零食盒。

其實冉燈早就辟穀了,不過她正餐可以不吃,卻離不開零食。

平時果脯肉乾是不能停的,最近時常叼著奶茶,畫圖的時候也要嘴裡含顆糖。

周誨一向搞不懂冉燈這個吃零食的愛好是怎麼來的,作為長輩,他覺得就算不辟穀,也該吃點正餐。

「說起來,你晚飯好像沒吃多少?」周誨記得冉燈宴會前半在發呆,後半就乾脆消失了。

「我吃了的,」冉燈立刻知道周誨的意思,但她不想麻煩師尊了,「而且宴會也結束了吧?不用麻煩……」

「不麻煩的,你不會以為你大師兄那個胃,吃一頓晚飯就滿足了吧?」周誨對冉燈眨了眨眼睛,「走吧,我帶你去找你大師兄的小倉庫。」

這麼說著,周誨站起身。

冉燈坐在原來的位置,仰頭看著周誨的背景愣了愣,然後她跳起來抱住了周誨的胳膊,就像是小時候無數次做的那樣。

「好。」冉燈笑了起來。

*

周誨帶著冉燈離開藏書閣,向著珍饈樓飛去。

這個地方其實勉強算是宇文軒的地盤,因為親傳弟子中,隻有他會利用這兒給周誨做飯——順便給自己開個小灶。

不過理論上,今天廚房應該沒人。

晚宴是在天塹山舉辦的,為了方便起見,應該所有人包括那位做飯並不好吃的廚子在內,全部都帶著廚具去了天塹山,所以珍饈樓應該和藏書閣一樣,黑漆漆,空盪盪的。

可是,才走到珍饈樓附近,周誨和冉燈就看見二樓宴會廳的燈大亮著,昏黃色的燈光照著幾個一看就不是人類的奇形怪狀的影子倒映在窗格上,還有聲音隱約從上麵傳來:

「紅中!」

「八筒。」

「碰。」

「嘖,老子今天晚上手氣非常好啊!」

「宇文軒,我信你才有鬼!」

「那麼我們賭個大點的怎麼樣?」

……

如果是純粹的妖怪在找樂子倒無所謂,但裡麵似乎混了個不該在的家夥。

「大……」冉燈想要張口,卻被周誨眼疾手快的施了噤聲術。

周誨在施法完畢後,才對冉燈比了個噤聲手勢,又在自己和冉燈身上施加抹消存在感和氣息的法術,然後看著窗戶上那張牙舞爪的影子眯起了眼睛:

「嗬嗬。」

……這不是我的錯!

絕對不是因為我沒吃晚宴,師尊怕我餓著帶我來廚房的緣故,才撞見這一幕的!

冉燈這樣在心中自我辯白道,悄悄鬆開了抱住周誨胳膊的手,退後了兩步。

周誨已經無聲無息的飛起,來到了二樓的窗戶邊。

餐廳裡麵煙霧繚繞,酒氣熏天,一群亂七八糟的妖怪完全保持不住人形,現出了巨大的原形,圍坐在麻將桌前,其中也就背對著窗戶的宇文軒還算有點人類的形狀。

旁邊的妖怪笑話他:「你還敢賭大的?不怕被罰啊?」

「師尊不會發現的,」宇文軒撇了撇嘴,「今天他要顧著那群小的,會不會發現我不在了都不好說,要不是那麼沒意思,我何必跑來這裡耍。」

「嗤嗤,你這是嫉妒了?多大年紀了,還黏著你師尊。」

「你們不懂,」宇文軒雙指夾住一塊牌,滄桑的嘆息道,「人生就像是一個圈,過了這個地想要的回都回不來了,需要珍惜當下,該黏……」

宇文軒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他注意到對麵其他妖怪的臉色有點不太對勁。

他猛然意識到什麼,卻聽見身後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你就是這麼珍惜當下的?」

在聽見這句話的頭一個的字的時候,包括宇文軒在內,所有妖怪的身形「砰」的散成了雲霧,試圖向著不同方向逃走,遺憾的是,它們怎麼可能逃得過一個渡劫期大能呢?

當周誨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那些煙霧已經像是倒帶一樣的回到了座位上,凝聚成了一開始的形狀。

尤其是宇文軒,他感覺到一雙溫柔的撫住了他的頭頂:

「軒兒,你剛剛希望我隻顧著你,對吧?」

宇文軒僵硬的聲音,不敢回頭,也不敢再動彈了,隻乾巴巴的笑道,「不,師尊,我,我覺得我一個人也挺好的……啊啊啊!」

*

「啊——」

第二天的早上,景宸君是被室友的尖叫嚇醒的,他本來還陶醉在十月朝的美好一天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迎接他的卻是奇怪的尖叫聲。

「怎,怎麼了?」他慌張的問道。

「山,山門上!」黃曉站在陽台上捂住嚇變形的耳朵,驚恐的望著遠方說道。

本來景宸君還奇怪黃曉的樣子,但他看清楚遠方的景象後,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人?那棵樹上掛著人?」

「還有妖怪……」黃曉顫悠悠的補充道。

新弟子們的宿舍正對著山門,尤其是那棵在秋日也開得正燦爛的桃樹,這本來是美好的風景,但在上麵掛上三四隻血淋淋的生物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人形的那個,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狀,好像打了個蝴蝶結,不知道人體是怎麼彎曲成那個詭異的形狀的。

被嚇到的自然不止是黃曉和景宸君,其他早起的弟子們也被嚇到了,然後用尖叫嚇醒了自己的室友,引過來一起被嚇一遍。

於是大清早的,所有新弟子都過了一遍san值檢測。

新弟子的嚷嚷終於驚動了每層樓的樓長——這是由天靈派的老弟子擔任的,負責引導新弟子的日常生活。

他們喝道:「你們嚷嚷什麼啊?!」

「可,師,師兄,屍,屍體……」小弟子顫抖著手,指著山門說道。

「那個啊,是大師兄,」天靈派的師兄們見怪不怪道,「大概還有他的牌友……嗤,這次好像是被仙尊大人一鍋端了啊!」

「大,大師兄?!」小弟子們迷惑不解,他們看看那個扭曲的「屍體」,再看看旁邊同樣的妖怪,得出結論,「難,難道大師兄背叛師門被抓到了?」他們腦補出了一出狗血大戲,集合叛逃,虐戀,□□為一體。

「你們在想什麼呢!」老弟子們不以為然,「大師兄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他被掛在那兒,無非是因為打牌打麻將而已……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昨天十月朝的報告會沒做好,成績不好才被掛的。」

「成績不好會被掛嗎?!」小弟子們大驚失色。

這比聽見大師兄逆師還讓他們恐怖哇!

本來老弟子們還準備給這群新來的科普一下關於「大師兄被掛」之類天靈派的「常見景觀」,但小弟子們的反應,讓他們不約而同的產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他們對小弟子們陰惻惻的笑了起來:「對啊,成績不好當然會被掛。你們不會覺得我們每次門派大考都是考著玩吧?事實上,每年大考後,那棵老桃樹上都會掛著一樹的人,你們要是學會不夠,不如早早的選一根比較順眼的枝頭比較好。」

「!!」

從那天開始,教習們發現自己班上的弟子突然勤奮了好多,後來搞清楚理由後,他們心照不宣的沒有糾正,甚至有個別教習為了自己的績效故意擴大了這個謠言,導致該謠言直到年末的門派大考以後才終於被糾正過來。

至於第二年心有不甘的弟子們趁著另一個大師兄被掛的機會跑去騙新弟子,形成了天靈派的某惡劣傳統這件事,都是後話了。

*

在天靈派的弟子們因為大師兄的被掛而惶恐不安的時候,中境的修仙界,不,不止是修仙界,連凡人部落和妖族部落也迎來了軒然大波。

說起來,修仙界的消息傳播速度是個謎。

托落後的通訊條件的福,有些消息可以傳播得很慢,比如比較偏遠隱世的門派至今都不知道不倦仙尊和逍遙宮最近一次的糾紛,當然也不知道商路被封鎖的消息;但又因為修仙者隻見有無數的通訊法術,一些消息傳播的超級快:

比如伴隨著萬獸堂的回去,不倦仙尊想要主持這屆東境拍賣會的消息也以極快的速度在小圈子內擴散了出去。

十月朝的第二日早上,就有數百隻的千紙鶴和符紙還有其他東西圍繞著萬合幫的幫主張鴻景發出了各種各樣的質問聲:

「不倦仙尊真的要主持拍賣會了?!」

「萬獸堂那群xx搞了什麼?」

「還嫌逍遙宮的威逼不夠厲害嗎?!我想要殺了燕白浪那個xxx又xxxx的x貨!」

原因無他,因為往年歷屆拍賣會的實際庶務工作,是萬合幫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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