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淵海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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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仙梯。

顧名思義,可以登上仙界的樓梯。

它的存在能追溯到上古修仙界以前的莽荒時代,那時候甚至還沒有修仙者,隻有「巫」。

大巫們通過升仙梯來往上界,傳達神靈和真仙的旨意,而人們不用費力修行,他們隻要或者有德或者有能或者做出了突出的貢獻,甚至隻要擁有過人的勇氣,敢於踏上升仙梯去麵對天雷的考驗,就足以成仙。

可惜這升仙梯最終毀於神魔戰爭之中。

伴隨著升仙梯的斷絕,通過修行以外的手段飛升上界的路徑就此消失,現在的修仙者們隻能從故紙堆和遺跡中尋找過去的痕跡。

而關於升仙梯的由來,也有了各種說法。

如今流傳最廣的說法是:

——在一切剛剛成形的莽荒時代,一位真仙在遊歷萬界的時候,不小心受傷墜落到了這個世界,他成了這裡最初的王,卻對自己原來的世界念念不忘,於是收集各種材料終於建成了升仙梯,從此這個世界被上界所注目,蠻人們獲得了上界傳授的知識,知道了禮儀榮辱,學會了靈氣的使用方法,各種修仙功法也因此產生。

但還有另外一種說法:

——這個世界曾經是上界的一部分,升仙梯在更早以前不過是一座很普通的通往仙界的橋梁而已,但因為遭到了恐怖的天災,這個世界不幸被分離了出來,隻有升仙梯還勉強支撐著兩界的通路,但在魔神戰爭後,這個通路也被毀壞了。

「不倦先生。」

「什麼,阿冉。」

「後麵一種說法是在什麼書籍上記錄的呢?」還沒有拜師的小小的冉燈詢問道,「雖然我在阿嫲那邊聽過類似的說法,但我無論在我自己家裡的藏書裡,還是在您的藏書閣中,都沒有看過這種記錄。」

周誨回答道:「因為這是一種沒能找到有效證據的說法,我也僅僅是在幾位從神魔戰爭之後活到現在的老者口中聽說了而已。」

「但是,不倦先生會特地提起這個說法,一定是因為後者才比較有可信度,是不是?」

「那可未必,」周誨卻搖了搖頭,微笑著對小冉燈說道,「也許我隻是今天心情格外糟,想要胡說八道呢?」

「唔——」

「如果你希望知道什麼的真相,比起道聽途說,還是親自去調查比較好,比起這個——」周誨說到這裡,頓了頓,瞪向了門外,「宇文軒!我看見你了!進來跟阿冉道歉!」

「咩!」

*

「那個時候,我沒想到有一天,可以親自走在升仙梯上呢!你說是吧,大師兄?」

冉燈站在漢白玉的台階上,一邊向下眺望著,一邊跟身邊的小黑羊問道。

正在一階一階吃力的往台階上跳的小黑羊頓時僵在了原地。

它瞪大了眼睛,看著冉燈道:「嚶?!」

冉燈加深了臉上的笑容:「忘記了嗎?小時候,你把我頭發剪成了雜草那一天,師尊為了哄我,跟我講過升仙梯的故事——雖然講得跟上課似的——仔細想起來,就是因為你總欺負我,我才一直沒有拜師,讓『二師兄』搶了先機的……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即使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會借機報復,剪了你的毛的。」

不,你有這個念頭,就說明你想那麼乾了吧?

小黑羊瞪著冉燈,緩慢向後退去,企圖拉開自己和師妹之間的距離。

這時候,卻從台階上方傳來了他們師尊的聲音:「阿冉?」

「師尊,我們馬上過來。」

冉燈拎起小黑羊,捋了捋它的毛,滿意的看著它僵硬的像是石像以後,夾著它往台階上方走去。

至於冉燈等人是怎麼踏上升仙梯的,

甚至周誨怎麼找到升仙梯的,

那要從數個月前說起。

*

在若佩仙子的文章刊登在《白玉京周報》上,點燃了整個修仙界戰火的那一日。

不倦仙尊雖然也關注著這件事,但比起其他閒得無聊的隻想看血流成河的其他修士,周誨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比如仙法大會,比如期刊論文審核,比如南境的教材調整,比如淵海下的魔物——

哦,淵海下的魔物目前優先級最高。

畢竟司吾作為天道盟典禮院的長老,他不能一直留在天靈派,何況他還有幾個弟子在淵海失蹤了,這一切都顯示著這是個限時任務的感覺。

事實上,如果不是九齋突然來訪,然後緊跟水凰兒到訪,接著南境進行試行直播,再因此引來了天雷,周誨當天就應該去淵海探查魔物來源,將這件事解決了。

不過也因為拖了那麼幾天,周誨反而發現這件事比想象中的復雜。

「今天東籬苑還是沒有聯絡你嗎?」

周誨走進了客房,向司吾問道。

冉燈不怎麼愉快的看了司吾一眼。

這段日子,司吾一直在周誨洞府的客房中,這讓所有弟子都不太愉快,也是冉燈將對方說成是「死皮賴臉待在天靈派的變態基佬」的原因之一。

可司吾也沒辦法啊!

他現在身上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符文,像是個木乃伊似的,還有九齋在旁邊守著,司吾這輩子就沒有這麼委屈過,他才是最想要離開這裡的。

但他不敢。

「東籬苑還是沒有消息,」司吾看見不倦仙尊,眼睛亮了起來,像是看見救星一樣,「但『真仙』大人給了我新的引導,指引我往淵海下層前進。」

這麼說著,他畏懼的看向了眼前的「幻境」。

這是淵海下方的實時幻境,可以看見淵海遺跡中的景象,而其中,有一個穿著司吾衣服的稻草人正坐在影像中。

該稻草人受了重傷的樣子,破碎不堪,滿地都是稻草。

它狼狽的躲在某處的縫隙中,旁邊有一隻妖獸正咆哮的跑過。

司吾看得頭皮發麻。

這隻稻草人是他的替身,稻草人的遭遇代表了他的遭遇。

也就是說,如果沒被周誨救回來的話,即使當時他從魔物手中幸運逃生,最終也會淪落到現在這個的替身稻草人的地步。

司吾看著自己的替身,都覺得無法忍受了。

「仙尊大人,我是不是要回絕掉,再在這裡『休息』一天呢?」司吾問道。

「我剛剛就說了,最好不要,」九齋老祖疲倦道,他看起來比以前更老了,「即使是我,隱瞞天道也是非常費力的,每一天都要折損相當的壽數。」

是的,這具稻草人是九齋老祖製作的。

也隻有身為渡劫期卦修的他,才能製作出暫時瞞過上界和天道的替身。

因此當日周誨就拜托了九齋老祖,對天道隱瞞司吾的存在,讓上界依然以為司吾正在淵海下迷路,繼續尋找東籬苑。

提起這個,九齋就覺得不解:「其實我早就想說了,司吾這情況,應該是他侍奉的神靈出了什麼問題,那麼隱瞞上界就好了吧!為什麼要隱瞞天道?!」

「比起天道,不應該隱瞞上界更難嗎?」司吾聽了,不滿的問道。

他作為溝通上界的司祭活了那麼多年,自我認知中,就和蠻荒時代的大巫差不多,即使現在聽見有人這麼說,也依然不習慣。

九齋對此不以為然。

在他看來,司吾這種和他就不是一路人。

九齋懶得跟對方詳細解釋,隻說道:「縣官和現管的區別……不倦,我問你呢!」

「……九齋,你有沒有覺得,天道怪怪的?」周誨卻反問道,「它那個劇本,實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如果我被人清理了六次,我也會格外針對他的!」

「但它一開始就執著於針對我啊!」周誨說道,「如果它不堅持殺我的弟子的話,我不會做出這些事來。」

但它也想不到有人會一言不合,就將它洗一遍啊!

九齋心中吐槽道。

「所以,你懷疑司吾這件事也跟你一樣,被天道針對了?」九齋問道。

「不確定,但不想讓它知道。」周誨道。

九齋聞言嘆了口氣:「我專門過來給你奴役的嗎?過來之前我真的要好好看看未來的。」

「……九齋大人,您過來前沒『看』嗎?」冉燈忍不住問道。

九齋沒回答,他看著冉燈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冉燈下意識的往周誨身後縮了縮。

「高興點吧!」周誨則說道,「我知道你應該『看見』了的,今天是最後了。」

「不倦大人?」司吾比九齋更急切的問道,「您的意思是?」

「多虧你們這些天的努力,我大致知道淵海下麵是什麼情況了。」周誨回答道。

他這麼說著,對司吾麵前的幻境做了個手勢,那幻境頓時擴展開來,變成了立體沙盤狀態的地圖,雖然其中還有很多部分是黑色的,但伴隨著司吾那個稻草人替身的移動,不少地方已經徹底顯現出來,可以推斷附近的景色。

「這一路上都是魔物,妖獸,殘魂,混亂的魔氣和靈力風暴,能將一位大乘修士逼到這份上,是不簡單,但也意味著透露了比之前更多的情報,」周誨說道,「如果我第一天下去探索,絕對沒有那麼容易,不客氣的說,如果附近有魔物的巢穴的話,也許被我徹底嚇走了。現在可以掌握這一片的狀況,都是你的功勞。」

「哪裡?」司吾紅著臉道。

他有種滿足感,覺得自己操縱著那稻草人亂跑也算沒白費。

隻九齋翻了個白眼:他在利用你啊!

話說到底是哪裡的差距呢?自己有時候搭個「便車」都被人懷疑是什麼黑幕的樣子,但不倦這家夥簡直是光明正大的利用所有人,大家被利用了還很榮幸似的。

九齋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不倦仙尊現在正對被他派去開地圖的司吾說道:「放心好了,有了這份地圖,我現在就去清理那個地界,不會再讓那裡有任何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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