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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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江秉爭頓了一下,說道:「小南他……不介意。」

小南又不喜歡他,怎麼可能介意。

呆滯,全場的呆滯。

無論是舉著長短話筒的記者們,還是會場中暗中關注他們采訪的眾人,所有人都斯巴達了。

誰?剛才江秉爭說的是誰?誰不介意?

哦,是小南啊。

原來江秉爭一直以來說的那個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剛才說在意的白月光,就是小南啊。

岑以南當然不介意啊摔!!!

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一旁的彭俊峻超然於眾人之外地看著這一幕,心滿意足,心中樂不可支。

不能我一個人被唰!

不過也沒有什麼好怕的,沒必要隱藏行蹤、遮遮掩掩,坦然地該做什麼做什麼就是,兵來將擋。

因此,除了即將接到律師函的彭彭新聞記者一臉犯愁以外,其他記者都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岑以南的微博還是有不少粉絲的,當然比不過明星和一些大v網紅,隻有三四十萬粉,其中不乏是他和江秉爭的c粉,在岑以南的微博發出後,早就歡欣鼓舞了。

岑以南看向了一旁正看熱鬧的彭俊峻:「這個問題,就讓彭總解釋吧。」

江秉爭卻有些疑惑地看向岑以南,他記得他在大學時認識了小南,但是他和岑以南在大學時認識嗎?

好像認識、但好像又不認識,江秉爭看著岑以南有些恍惚,頭部隱隱疼痛。

也可以這麼說。

記者們見直播事故的當事人之一站出來說話,連忙圍了過去,長短不一的話筒和攝像機對上了彭俊峻。

其他所有人:「…………」

其他人聽到岑以南的解釋,有些恍然,但回想那個直播錄屏,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另一位記者靈光一閃,追問道:「那請問在直播中,江總所說的岑總您有求於他是指什麼?」

一石激起千層浪。

想吸氣運的小妻子總是想親他,真是讓人煩惱。

這兩天最熱門的瓜原來是一場大烏龍,這種反轉相信足以在網上引起一場熱浪,足以對上麵交差了,獎金還是有指望的。

彭俊峻也覺得是時候輪到自己出場了,他剛才也被江秉爭夫夫拋出的新狗糧噎了一下,但不管怎麼說,作為直播事故的當事人之一,這個烏龍算是因為自己才引出來的。

其實在直播事故之後,他沒有選擇第一時間澄清,一是著急帶江秉爭看他的新症狀,還要著緊安撫兩家父母消除誤會,二就是江秉爭的病情不適合他們公開出麵澄清,而如果暴露江秉爭的病情來做澄清,就會引起公司的動盪,得不償失。

你那個煩惱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啊!

這個狗糧都吃到撐了。

好在今天的采訪已經足夠,再采訪也采不出什麼了,記者們雖然沒有得到原本想要的完全相反的另一種結果,沒有滿足吃瓜群眾想看大戲的心理,但總體而言今天的這場采訪還是讓人滿意的。

其他人一聽,也都回想了起來,紛紛精神一振,對啊,這難道不就是商業聯姻背後的陰暗交易嗎?

「額……」岑以南卡殼了一下,「那是……」

而在各媒體的采訪新聞被發出來、熱度上來之後,岑以南的微博很快就被頂上了熱門,#梅蘭竹菊#、#岑以南江秉爭白月光回應#很快就上了熱搜。

bobo娛樂記者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對,他回想自己看過的直播錄屏,忽然抬起頭,一針見血地問出最大的漏洞:「但在直播中,江總您和彭總的對話明顯是在說那個白月光另有其人……」

岑以南見狀不妙,連忙扯了他一下,微笑著對記者們說道:「那是指……我總是想親他。」

在直播事故中,江總完全有恃無恐,告訴彭總他不怕岑總知道真相,因為岑總有求於他,這怎麼解釋?

當然,最大的罪魁禍首還是江秉爭,誰讓他想惡搞自己。

隻是兩人都沒想到會有工作人員放錯了直播設備,弄出了直播事故,他們之間的對話誤被直播了出去。

彭俊峻一邊想著,一邊站出來對眾記者澄清道:「這件事其實是我誤會了,當時……」

另一邊,岑以南擔心江秉爭在彭俊峻解釋的時候犯病,對被圍在中間的彭俊峻比了個感謝的手勢,就拉著江秉爭離開了。

如果不是自己誤會了,拉著江秉爭在那勸說了半晌,其他網友也就不會跟著誤會,也就不會鬧出這麼大的烏龍了。

「那是指他想吸……」江秉爭回過了神,正不以為意地回答著。

回家後,岑以南進書房給自己收到的「梅蘭竹菊」四君子杯拍了張合照,發到了微博的私人號上:

@岑以南: 「梅蘭竹菊」四君子合影,錢平大師的作品讓人愛不釋手。[圖片]

微博發出後,他就沒再管了,而那些記者們在回去後,火速擬好了新聞標題,寫好了通稿、剪輯好采訪視頻,紛紛發了出去。

反正該解釋澄清的已經澄清了,慈善捐款的簽約儀式也已經完成,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他話音未盡,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沒有說清楚,也是擔心生病的秉爭又給他搗亂,來一句「小南不是他」,更洗不清了。

聽完彭俊峻的解釋,眾人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是一場朋友之間的惡搞玩笑,鬧出了大烏龍。

如果江秉爭說的那個初戀就是小南,也就是岑總,那岑總怎麼會不知道?

眾記者:「……」

彭俊峻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說了一下,總之是他先入為主,誤以為江秉爭在大學時就喜歡的白月光另有其人,這才追著江秉爭勸說,而江秉爭又想惡搞他,才發生了這件事。

雖然直播事故事件的熱度早就被壓了下去,但熱情不減的吃瓜群眾們一直在暗中吃瓜、議論紛紛,沒想到兩天不到,就迎來了這麼大的反轉。

江秉爭煩惱地看著他,對眾記者點了點頭:「沒錯。」

記者們回過身來正想接著采訪岑以南和江秉爭,卻發現,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會場裡人很多,一時已經找不到兩人的身影。

後麵的話有點難聽,他沒有說下去,但會場的其他人都反應了過來,回想看過的那段直播事故的錄屏,對啊,在錄屏最後,岑總突然推門而入,質問兩人「什麼初戀」,明顯是一副抓奸的態勢!

圍住兩人的記者們全都舉著話筒僵硬在當場,bobo娛樂記者傻在原地,好一會兒,他大腦急轉,忽然想到了那段直播錄屏中的漏洞,他連忙問道:「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岑總怎麼會不知道?在那段直播裡岑總最後明顯……」

&我的確不知道,&岑以南接過話茬,回答道,「我和他在大學時就認識,但也是經過上次的事我才知道,原來他在大學時就喜歡……」

「原來視頻裡大背頭說的梅杯、還有以前的蘭竹菊都是送給他的?」

「我就是s大的,他們倆以前就是學長學弟,我當時還以為他們有戲呢,沒想到原來真的有戲(皮一下」

「看視頻最後江總對岑總說初戀就是以前喜歡的人,後麵應該就是坦白了吧,都怪主辦方在關鍵時刻給掐斷了!」

&震驚!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難怪江總在視頻裡說絕對不會離婚……」

「淚流滿麵,大意了,沒有閃,這波狗糧吃的猝不及防qaq」

「嗚嗚嗚嗚我就知道這對夫夫是真的,永不塌房入股不虧!ksks」

直播事故的事意外順利解決,臨睡前,岑以南掃了一眼網上,看到沒有出現額外波折,也就沒有再關注。

江秉爭從慈善晚宴回家後,就一直若有所思,時不時看向岑以南。

臨睡前,他半躺半靠在床上,翻看著手機相冊中的照片,看到了大學校園背景的岑以南單人照。

對……他和岑以南在大學時是認識的。

的確是認識的,江秉爭隱隱約約想了起來,可為什麼他之前忘記了呢?

還有小南……這兩天,一直有人在跟他提起他的初戀小南,岑以南也和他聊了很多關於小南的事。

可是小南……小南長什麼樣子?

江秉爭的頭部隱隱作痛,腦中隱約浮現出了小南的樣子,可是樣貌模糊不清,他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江秉爭有些惶恐地雙手撫住了額頭,拚命地回想,頭部越來越痛。

「秉爭、秉爭?」岑以南發現江秉爭的不對勁,連忙著急地扶住他問道,「你怎麼了?頭痛嗎?」

江秉爭頭痛不已,抬頭看向岑以南,有些恍惚,為什麼他覺得,腦中小南的身影,逐漸和岑以南重合在一起?

小南是誰?

這個問題剛一跳出來,江秉爭的頭部突然一陣劇痛,眼前黑了幾秒,短暫失去了意識。

&秉爭?&岑以南看到江秉爭低著頭不說話,慌亂地抱住了他,還沒做什麼,就看到懷裡的江秉爭又重新抬起頭來,目光清明地看向他:「怎麼了?」

「你、你怎麼了?」岑以南遲疑了一下,想到江秉爭剛才的樣子,又著急擔憂起來,「頭還痛嗎?」

「是有點痛。」江秉爭撫了撫腦殼,說道。

岑以南看到他的狀態似乎沒什麼事了,微微鬆了口氣,但還是馬上起身收拾道:「我們去醫院看看。」

江秉爭沒有反對,和岑以南去了醫院,掛了夜間的急診,檢查結果表明,沒什麼事,值班醫生判斷是太累了,建議他多休息。

江秉爭的頭在家裡還沒出門的時候就已經不痛了,拗不過岑以南的堅持,還是來了醫院。

檢查結果出來後,岑以南鬆了口氣,江秉爭對他說道:「我都說了,沒什麼事。」

岑以南對江秉爭突然的頭痛還是不放心,他猜到是和頭部的隱傷、以及妄想症有關,隻能等明天白天李醫生上班了,再帶江秉爭來檢查一次。

第二天,精神科,主治醫生辦公室。

李醫生在給江秉爭做了一番詳細檢查後,又問了江秉爭許多問題,江秉爭的頭部沒什麼事,妄想症狀也和以前一樣。

隻是在問到「小南」時,出了岔子。

&小南不就是他嗎?&江秉爭看了看岑以南,奇怪地對李醫生說道。

岑以南震了一下,隨即驚喜地看向江秉爭:「秉爭,你想起來了?」

江秉爭皺了皺眉,不太理解他的話,李醫生連忙又確認地問道:「你是說,小南就是岑以南岑先生?」

「對啊,」江秉爭看著李醫生又皺了皺眉,「小南不是他還能有誰,小南,岑以南。」

他鄙視地看了一眼李醫生,轉頭對岑以南說道:「我就說這個醫生不能相信,連這種問題都需要問。」

岑以南顧不上理會江秉爭的胡言亂語,驚喜地看著他:「你真的想起來了。」

李醫生也沒有理會江秉爭的話,精神科醫生見多識廣,他振奮了一下,又向江秉爭問道:「這麼說,你已經想起你的初戀就是岑先生了?」

&什麼初戀,我哪有什麼初戀?&江秉爭隻感覺莫名其妙。

岑以南和李醫生:「……」

經過李醫生的仔細詢問之後,兩人了解,江秉爭對「小南」的認知出現了新的變化,「小南」和岑以南融合了,小南就是岑以南,他也記得兩人在大學時就有過幾次交集。

但他忘記了自己在大學時就喜歡岑以南,忘記了自己有初戀。

在江秉爭現在的認知中,他從來沒有喜歡過誰,和岑以南在大學時就認識,但並不熟識,後來聯姻結婚,沒什麼感情,搭夥過日子。

至於其他的妄想症狀,他是天命之子、山藥……大王,岑以南需要吸他的氣運來續命,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化。

「江先生是在突然劇烈頭痛之後,才出現這種變化,很可能是這兩天頻繁發生和『小南』有關的事,刺激了他的記憶,讓他開始思考『小南』到底是誰,想起了『小南』和『岑以南』就是同一個人。」李醫生最後和岑以南單獨相談,說道。

他繼續說道:「但是這個事實和他的妄想認知相悖了,在他的認知中,無論是『小南』,還是『岑以南』,都不喜歡他,『岑以南』是需要吸他的氣運。如果他喜歡的『小南』就是『岑以南』,那就讓他無法接受、陷入混亂,所以他忘記了自己喜歡你的事,隻是在腦中把『小南』和『岑以南』融合了。」

岑以南聽到李醫生的話,有些失神,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但也不用氣餒,這其實是一個好現象,」李醫生笑著說道,「這說明短短幾天的時間,江先生就已經有了恢復的跡象,這其實是不可思議的,這說明岑先生您在這幾天給了江先生足夠的關懷和愛,給了他很大的心理支持,這才讓他的妄想症狀這麼快就能有鬆動。」

&妄想症病人通常會陷入自己的妄想中,堅信自己妄想的一切,所以並不是岑先生您平時沒有讓他感受到足夠的愛和關心,看你們的相處、聽你們說了很多,可以看出江先生是太愛您了,所以在愛情中過於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

「再加上有一些小誤會、工作又太忙碌,所以在頭部受傷導致大腦某些區域異常,受到他所看和『氣運』有關的戀愛漫畫影響,引發了妄想症,這是一種疾病,隻要積極治療,就能恢復正常。&李醫生最後對岑以南說道。

岑以南有些釋然,也有些動容,對李醫生說道:「謝謝。」

他聽出了李醫生的寬解意味。

「我隻是陳述事實,」李醫生笑了笑,又說道,「現在看來,江先生的初戀就是您的事,應該是埋入了他的潛意識深處,隨著他病情的逐漸恢復,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能想起來了。」

岑以南不由精神一振,心中也放鬆了下來,雖然對江秉爭沒有完全想起來有些失望,但就像李醫生說的,這是個好現象,已經看到了康復的希望。

岑以南帶江秉爭離開了醫院,兩人上了車,岑以南看了看身邊的江秉爭,忽然產生一股沖動,還沒有係好安全帶,就側身靠近了江秉爭,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帶拉扯過來,口勿上了他的唇。

這個口勿,不再是一下碰觸,而是輾轉纏綿,唇瓣地吮口勿。

江秉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岑以南親得暈暈乎乎,腦子都不怎麼轉了,隻知道下意識地回口勿。

綿綿的一個長口勿結束,江秉爭迷迷糊糊了好一會兒,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隻知道心中不停地有美麗的小泡泡咕嚕咕嚕冒出來,好像還有小花朵在左右搖曳。

這是怎麼回事呢?

江秉爭忽然回過神來,臉色唰地一下變了,他看到岑以南口勿完正含笑看著他,整個臉到身體忽然都像火燒一樣,結結巴巴的,竟然說不圓乎話:「你,你你你你——」

「我怎麼了?」岑以南無辜地看著他,含笑說道。

竟然還裝無辜!

江秉爭氣得腦子一團漿糊,他覺得他快要把控不住不聽話的妻子了,這很不妙。

「你是不是忘記規矩了?」他目光陰晴不定地盯了岑以南半晌,臉色嚴肅地說道。

「忘記了。」岑以南這回係好安全帶,轉頭對他笑眯眯地說道。

絕對是故意的!江秉爭看著他的樣子,沉著臉警告他:「惹怒了天命之子,你知道後果嗎?」

「……」岑以南老實地說道:「不知道。」

「……」江秉爭被他哽了一下,看著他滿臉無辜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終於冷靜了下來。

不能被小妻子牽著鼻子走,是時候重振夫綱了。

「這一次,我要懲罰你,」他冷酷地對妻子說道,「罰你二十四小時不許吸一點氣運。」

懲罰也隻有二十四小時嗎?

岑以南不由失笑:「那好吧。」

江秉爭看妻子接受了懲罰,這才點了點頭,又嚴正地警告他:「你記住,我給你的,你才能吸,我不給你,你不能自己吸。」

岑以南發動了車子,點了點頭,隨口哄道:「好~」

江秉爭見他應該是知道錯了,這才放下心,但懲罰還是要懲罰的,否則小妻子就記不住教訓。

接下來的這一天,江秉爭果然不再允許岑以南吸到他任何一點的氣運,到晚上睡覺時,甚至要和岑以南分房睡,更別說抱他了。

岑以南無奈地看著抱著枕頭的江秉爭走出臥室,想了想,分房睡一下也沒什麼,也就由著他了,反正「懲罰」也隻有二十四小時。

他關了燈,拉上被子,很快閉上了眼睛,昨晚大半夜地帶江秉爭去醫院,折騰了一番,早上又起了個大早,又帶他去了一趟,下午還忙了半天工作,他有些疲累了。

江秉爭抱著自己睡慣的枕頭從主臥出來,下了二樓,二樓沒有客房,他準備去睡一樓的客房。

一樓的孫阿姨正在廚房裡定時明天的早飯,弄好後從廚房出來,看到抱著枕頭走下樓梯的江秉爭,不由驚訝地道:「江先生,你這是?」

&我睡客房。&江秉爭說道。

「啊?」孫阿姨連忙走近了他,抬頭看了看二樓,壓低了聲音問道,「和岑先生吵架啦?」

「沒有,」江秉爭淡淡地說道,「他犯了錯,得冷冷他,讓他吃個教訓。」

「……」孫阿姨難言地看著他,還說沒有吵架,這肯定就是吵架了,她連忙勸說道,「這夫夫床頭吵架床尾合,可不要冷戰,冷戰傷感情,還是回去和岑先生好好的,有什麼問題就好好說,說開了就好了。」

江秉爭搖了搖頭:「我們沒有吵架,也已經說開了,孫阿姨你就不用管了,今天我是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的。」

說完,他就抱著枕頭轉進了一邊的客房。

「……」孫阿姨也隻能默默無言地看著他進了客房,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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