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少年坐在教室後三排的位置，和明糯隔了好幾列，明糯的視線落在對方身上，低垂的眼睫濃黑，眼珠像是他見過的克萊因寶石一樣深邃。
有光束透過窗戶落在江熠眉眼，清晰的話音溫柔有力，圍繞在江熠身邊的同學很多。
明糯以前很少注意人，因為物理老師布置給他的任務，讓他不得不關注江熠起來。
視線停留在江熠分明的下頜線，以及纖長優雅的脖頸，往下是與他們無二般的製服。
他看兩眼就會收回視線，擔心被抓包，又忍不住有些緊張，低頭看著自己的試卷，上麵密密麻麻的字晃不進去。
指尖按下略微緊繃，他們教室全部都是單人單桌，他隻和前桌關係稍微好一些。
明糯鼓起勇氣，手指正要伸出去，上課鈴聲響起來，他像是一隻被戳破的氣球，整個泄了氣。
他迅速地收回手，老老實實地在桌位上坐著。
因為他這番舉動，前排的曲郜郜注意到了，扭頭看他，嗓音不高不低。
「明糯，你有事？」
這時教室已經安靜下來，明糯連忙搖搖頭，他小聲講了句「沒事」，聲音低不可聞。
「那你要是有事記得跟我講。」曲郜郜大大咧咧，多看明糯兩眼。
明糯存在感很低，在學校幾乎很少開口講話，和同學們格格不入，似乎想過要努力融入人群之中，結果是失敗了。
他的視線忍不住在明糯臉上停留，眼睫像是蝴蝶翅膀，玻璃一樣的眼眸和小巧精致的鼻梁，兩片紅唇薄度合適。
曲郜郜匆匆收回了視線，他扭頭的時候察覺到好像有目光落向這邊，老師正注意著他的方向。
「曲郜郜，你有話要講？」
第一門是英語課，英語老師叫孟麗，是一名高挑的女alha，進教室的時候注意到了扭頭的曲郜郜。
「有，老師今天也一樣的迷人。」
曲郜郜嬉笑了一句，接著整個班哄笑起來，孟麗掃了一眼，笑聲戛然而止。
「下次有話上課前講，曲郜郜，你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
底下再次哄笑，前方傳來曲郜郜的哀嚎。
明糯聽了一耳朵，因為曲郜郜的話，還去看了眼孟麗的穿著，孟麗穿的是普通的西裝製服，他看兩眼，沒有找到迷人的地方，於是收回視線。
他在教室的最角落，一抬頭就能看見外麵明亮的天色，明糯忍著沒有去看，他上課的時候容易走神，兩隻耳朵都在教室裡。
卻能清晰的聽見窗外的蟬鳴，看見香樟樹下模糊的倒影，以及朦朧夢幻的日光。
一節課下來，明糯上最開始還是筆記，到最後一頁變成了一棵在太陽光下蓬勃生長的香樟樹。
明糯在下課時間去看江熠，他每次看過去時那裡都有人。
從第一節課到最後一節課，明糯默默收回視線，順便在心裡給江熠貼上了「受歡迎的同學」這一標簽。
他在最後十分鍾收拾了東西，帶上畫筆，英語筆記，物理試卷，他還沒有收拾完，放學鈴聲先響起。
明糯一直低著頭，他把最後一支勾線筆放進書包，眉眼略微垂著隻能掃到周圍的人影，耳邊越來越安靜。
「抱歉，今天還有事情。」
他恍惚間聽到了江熠的聲音，等他反應過來，陰影落在他的課桌上，一隻修長的手在他桌上停留。
明糯的座位鮮少有人光臨，他虛驚了一下，雙眸略微睜著，下意識地抬頭，對上了一雙略微低垂的溫柔眼眸。
他鮮少和alha接觸，忍不住稍稍挪開視線，對方的視線追隨著他，語氣中帶著關心。
「明糯同學，你有事情找我？」
江熠的視線落在他臉上，他眼前是整潔的黑色製服，一塵不染，上麵有細膩的寶石花紋。
「我注意到明糯同學一直在看我。」江熠說。
明糯鮮少和同學交流，還被這麼直白的指出來，他略微低著頭，因為緊張臉上有些熱，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
「……沒有。」
明糯等了一會沒有回復，他悄悄抬眼，發現江熠正看著他，他這才注意到江熠拿了幾本習冊，似乎是物理老師講過的補習資料。
「這是老師讓我交給明糯同學的筆記，明糯同學上周的成績下降的有些厲害。」
江熠溫聲補充道：「明糯同學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三句話連在一起，明糯經常聽別人講話，他自己講不出來這麼多，此時又是陌生的同學。
他隻得點點頭，虛影交織在一起，讓他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