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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沒有逃掉。

在意識再度清晰的瞬間,季知庭在心底嘆了口氣。

雖然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但他心裡其實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明白既然自己沾上了這件事情,就不太可能輕易化解掉,畢竟製造出這種事端的人是戚桐,是應該被普通人稱之為神仙的存在。

季知庭於是不再去計較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而是專心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

他這次魂魄進入的軀體,與上次應該是同一具,隻不過這次周圍的環境和之前大有不同。

他發覺自己所在的房間已經不是原來的那處,而是一間仿佛地宮般的陰暗環境。

這處地宮十分寬敞,宮殿的形狀卻十分奇怪,牆壁並非四麵,而是約有十六麵,每麵牆上都懸著一盞蓮燈,明明四周無風,但這些蓮燈卻仿佛在被什麼力道所吹拂般,不斷地搖晃著,照得他身下的影子不斷晃動。

而季知庭自己,則正以盤腿打坐的姿態,坐在房間正中央的石台上。

季知庭還注意到,這座石台以他為中心,正有無數咒符延伸而出,從他身下一直延續到石台下方,接著又延伸至牆麵上。

整個房間裡滿滿都是符文,這些字隱約泛著金光,在火光晃動之下仿佛有生命般遊曳著。

這是什麼符咒?

季知庭對符法十分精通,但意外的是,他觀察著自己視線所能及之處,仔細查看之下,卻竟然無法分辨這些符咒究竟是什麼作用。

隻在轉瞬之間,季知庭就明白了過來。

這些恐怕並不是仙門咒術。

那麼是源自何處?魔門?還是別的什麼失落多年的符法?

季知庭沒法立刻做出判斷,最重要的是,他上次魂魄被招來的時候,是見到了戚桐的,這咒術如果和戚桐有關係的話,後者是如何學會這種詭異咒術的?

又或者做出這種事情的並不是戚桐?

季知庭後麵的這個猜測,很快就被粉碎了,因為戚桐從外麵推門走了進來。

這件事情果然與戚桐有關。

時隔七日,再次以這種方式見到戚桐,季知庭已經不覺得意外了,他認真地注視著從門外踏入的戚桐,對自己如今的狀態很滿意。

沒有再像上次那樣慌亂,他的心情沒有更多的起伏。

他隻是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戚桐招來,而戚桐上次又為何會對他說那樣的話。戚桐當初恨他入骨,沒有理由再想讓他活過來。

和上次時一樣,戚桐並沒有發現他的魂魄在這具傀儡之中。

戚桐在進門之後,來到石台之前,以仙力弄破自己的指尖,然後異常熟練地在石台上畫起了符文。

季知庭注意到,戚桐指尖的血在滴上石台之後,迅速地便滲入了石台之中,仿佛原本就刻在其上一般,字符的邊緣泛起了淺淡的金色。

在這瞬間,季知庭終於有些明白了過來。

這滿屋子的符文,似乎都是戚桐用自己的鮮血所書寫的。隻是這宮殿如此寬敞,地上牆上的符文如此密集,戚桐究竟耗費了多少鮮血,用了多長時間才寫出了如此龐大的符文陣法?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季知庭心中疑惑,再次看向戚桐的時候,對方已經寫完了符咒,他發現自己身下的石台上多了一個金色的咒文。

隻多了一個字。

戚桐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似乎剛才的那個符文,就已經耗費了他大半的力量。

他額上微微見汗,但那雙眸子卻紅得妖異,目光執著地盯著那個符文,神態中不知為何藏著一抹瘋狂。

正在季知庭沉思之際,畫好符咒的戚桐倏地抬起頭來,看向季知庭麵容。

剎那之間,季知庭甚至覺得戚桐已經發現了他魂魄的存在。

但是很快他就注意到,戚桐雖然看著他,但目光卻十分飄忽,仿佛越過他的軀體,看向了更遙遠的地方。

戚桐的目光漸漸變得溫和起來,眸中的瘋狂像是被有意識地壓製了下去,漸漸地變成了另一種更加復雜的情緒。他雙手撐在石台上,湊近了季知庭,終於在他的耳畔輕聲說道:「等我。」

「我就快成功了,等我。」

隨著他說出這句話,季知庭在視線的餘光中瞥見周圍的金色符文似乎開始逐漸顫抖著發出更加明亮的顏色,那些符文在戚桐力量的引導下,分開又重疊,最終成了雜亂無章的一片,徹底將季知庭淹沒其中。

等到季知庭再回神之際,他已經不在那處宮殿當中。

但意外的是,他也並沒有回到蒼山的庭院裡。

季知庭發現那禁錮著自己軀體的束縛感已經沒有了,他低下頭,捏了捏拳頭,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明白自己已經恢復了行動自由。

而在這同時,身邊的戚桐也不見了蹤影,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座相當陳舊的破廟。

有叫罵聲隱約從裡麵傳來。

這是何處?

和之前的那處地宮相比,這裡的場景顯然沒那麼真實,因為除了麵前的破廟,周圍的其他環境景色都是模糊的,根本無法接近,也看不清楚,仿佛隻有這座破廟才是中心。

季知庭很快得出了結論,這裡應該是某人的幻境。

既然是幻境,就沒有辦法傷到他,那麼進去看看也無妨。

季知庭麵色平靜地踏進了破廟當中。

廟裡正坐著四五個人,全是衣衫襤褸的乞丐,身上髒得厲害,頭發也亂糟糟地糾纏在一起,就算僅是幻境,仿佛也能夠聞到他們身上的餿臭的味道。

這破廟是乞丐們的聚集地,每座城裡都有許多流浪乞丐,他們沒有住處,睡在大街上人人喊打,隻有尋個破爛的廟宇才能夠勉強抵禦夜晚的寒冷。

這群乞丐大部分都上了年紀,有人瘸了腿,也有人瞎著眼,隻有一個男孩混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

男孩十歲出頭的樣子,身形瘦得像個猴子,臉髒得看不清模樣,隻有那雙眼睛顯得又大又亮。

他正在被幾個乞丐敲打著腦袋。

「交出來!趕緊的,我可是看到了,那個大小姐把銅板扔你碗裡了!別當老子是瞎子!」

「喲,瞎子也聽著聲兒呢,是銅板沒錯了,怎麼的,小子還想偷偷帶出去?」

「廢話什麼呢,揍不就完事了!他娘的開始不聽話了是吧?」

幾個乞丐不停地用竹棍敲打著男孩,用手戳他腦門,汙言穢語一句接著一句,而小孩縮著身子,死死地護著自己懷裡的東西,緊閉著眼倔強地不肯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落在他身上的力道才小了些。

小孩謹慎地睜開一隻眼,瞅著麵前的老乞丐們,見他們沒再繼續打下去,才眨巴著眼睛小聲笑了起來:「不打啦?薑爺爺手疼了不?瘸子爺爺就別湊熱鬧了,動手都不方便,差點把自己給掀翻了,你們這點勁可不夠讓我吃苦的。」

他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疼,笑了兩聲後悄悄地往門口的方向挪了兩步:「行了,你們趕緊吃東西,我去外麵再討點!」

被稱為薑爺爺的老乞丐沒好氣地瞪著他,伸出棍子試圖戳他:「滾滾滾!小沒良心的,你這點錢愛給誰花給誰花,老子不管了!餓死你算了!」

小孩吐了吐舌頭,這次靈活地躲開了棍子。

他拍拍屁股站起來,捧著手裡的東西往門口跑了兩步,回頭又笑著說道:「那我先出去一下,晚點再回來!」

沒等幾個老乞丐說話,他就迅速地跑走了,跑走的時候還偷偷地扌莫了扌莫被打疼的地方。

他一路跑出破廟,幻境裡的情景也跟著有了改變,季知庭看著小孩跑出去的身影,眸中沒有驚起半點波瀾,他在沉默中跟了上去。

小孩離開破廟之後,就到了街市上麵。

他身上又髒又臭,行人們大都將他當瘟疫般躲著,小孩也不在意,心情極好地跑著,沒多久到了一處藥鋪外麵。

藥鋪的人臉色嫌棄地驅趕著他,讓他別在鋪子門口搗亂,小孩連忙把身上的銅板全部掏出來,遞給對方說明自己的來意。

在被問過好幾次是不是偷來的錢之後,小孩終於成功買到了藥膏,接著他高高興興地謝過對方,出門後又往前麵跑去。

他跑得很急,因為赤著雙足,踩在青石地板上啪塔啪塔的聲響在離開鬧市後尤其明顯。

隨著四周街道的燈火逐漸稀少,小孩終於在喘息當中,來到了某處看起來久無人住的庭院外麵。

他鬼鬼祟祟似地往四周看了看,等確定四周無人之後,他終於踩著牆角的箱子和雜物,艱難地翻過牆,到了院子裡麵。

季知庭跟著進了院子,不過他並不是翻牆進去的,而是推門走進去的。

幻境裡的人看不到他,自然不會注意這樣的動靜。

季知庭很快在庭院的角落裡看到了剛才的小男孩,以及他身旁看起來和他年歲差不多的另一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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