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包房裡麵是圓桌，通常能坐七八個人。
喬輕怕夾菜麻煩，在應非妄旁邊坐下。他剛要伸手去拿菜單，卻被應非妄搶了先。
「這菜單過期了。」應非妄將菜單遞給服務員：「去換一本。」
服務員迷茫了，菜單什麼時候過期的，他怎麼不知道？
見應非妄語氣篤定，眼鏡片後的目光刀子似的向他拋，他喏喏應道：「是，我這就去換。」
服務員走後，喬輕神秘兮兮地問：「那是什麼卡？會員卡？」
應非妄給他倒茶的動作一滯，眼睛直直盯著茶葉梗：「嗯，這家十分經濟實惠。」
喬輕滿臉寫著不信，心說你糊弄鬼呢？
但應非妄不想說，他也不能刨根問底，隻能捧著茶水默默地喝。
等了十幾分鍾，等到喬輕實在不耐煩的時候，服務員終於回來了。
他不知去了哪裡，頭發都汗濕了，雙手哆嗦著將菜單捧給喬輕：「對不起，讓您久等了。」
喬輕順手給他抽了張紙：「擦擦汗，怎麼累成這樣。」
拿個菜單像去打仗了一樣。
服務員又雙手接回紙巾，一個勁兒在額頭上扌莫著，兩隻眼睛時不時偷瞄應非妄。
喬輕低頭看菜單，沒注意服務員的異常。
「怎麼這麼便宜。」他指著第一頁小米粥的價格，不可置信道：「不是高消費場所嗎？就這？」
菜單圖片，橙黃的小米粥盛在一個玉白色的碗中，中間點綴著艷紅色的枸杞。模樣看著異常高貴，但旁邊的價格卻很接地氣：1元/碗。
喬輕接著往下翻——
生煎——5元/份
蝦餃——2元/個
揚州炒飯——8元/份
「你沒拿錯菜單？」喬輕轉頭問服務員。
這麼好的裝修，菜品卻這麼低價，絕對會虧損的吧……
服務員眉毛卻皺成八字，說出提前背好的台詞：「沒拿錯，我們飯店不以早餐盈利，早餐屬於給客戶的福利。」
有些人說真話的時候結巴，說假話的時候反倒流暢。
喬輕覺得哪裡怪怪的，又找不出問題在哪。
攝影師扛著攝像機離兩人近了些，從剛才開始他就有一肚子話想說。可惜任憑他把兩個人後背盯穿了，也沒人跟他眼神互動。
一碟小鹹菜都要幾十塊錢的地方，可跟實惠一個筆劃都沾不上。但這倆人竟然都這麼說，難不成看的不是同一個菜單?
他踮起腳尖去看，攝像機精準地照在喬輕手裡的菜單……
謔！
還真不是同一個！
對比他曾經吃過的，這個價格至少漏了一個零。
攝影師懷疑人生，是他想錯了？還是真如同服務員所說，早餐和其他時間不一樣……等等！
他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他家菜單什麼時候變成a4彩印的了，對得起這厚實華麗的封皮嗎？
攝影師頓悟：有錢人花樣真他媽多。
高消費人群少之又少，大部分直播間觀眾都沒覺得哪裡不對，隻有零星有幾個提出質疑：
【搜「天瑞飯莊」有驚喜】
【這也太誇張了，還能直接讓服務員臨時換菜單，劇本吧？】
【絕對是劇本，以前跟大老板去過一次，沒見他拿什麼卡】
【吃過好幾回了，同沒見過卡，節目艸這種人設不怕翻車？】
【沒見過又不代表沒有，說不定是你檔次不夠】
【啊對對對，月薪不一定能不能上五位的醫生就有檔次了】
眼見彈幕吵得愈演愈烈，導演趕緊去微博澄清：沒劇本，這都是嘉賓自己的能力。
至於一個普通醫生怎麼會有這種財力，禿頭導演沒說。這是投資人指名參演的嘉賓，具體情況他也不知道。
飯後，喬輕擦擦嘴，對這頓飯極度贊賞：「雖然態度不好，但有這種味道的話，我可以原諒態度。」
灰頭土臉的年輕人蹲在飯莊門口，見兩人出來，直沖沖向兩人撲來。
應非妄眼疾手快，立刻將喬輕護在身後。
喬輕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從應非妄寬闊的後背探出半個頭去看。
隻見那名年輕人過來著急的想說什麼，但看到應非妄的臉後，之後雙腿像麵條似的軟得不成形，「噗通」一聲癱坐在地。
怎麼嚇成這樣，應非妄的臉有那麼可怕嗎？
喬輕抓著應非妄的手臂看向他的臉，卻被他本人察覺，立刻將臉偏向另一邊。
嘿，有意思。
喬輕淘氣地鑽向另一邊，應非妄又向反方向撇臉。
兩人一來一回的躲閃了兩三次，喬輕惡從心中起，一把抓向應非妄的後腦勺，將他的腦袋掰回來，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應非妄看到自己錯愕的臉出現在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中。他感受著後腦勺手指的柔軟，一動也不敢動，任由那人擺弄。
「也不可怕啊。」喬輕抓了抓彈力十足的自來卷，又惡趣味地挑了一縷繞在指尖：「手感不錯。」
應非妄忽地直起月要，一邊扌莫著頭發一邊往回走。
喬輕跟在他屁股後麵，一邊追一邊道歉：「生氣了？對不起，以後不扌莫了……」
「可以扌莫。」應非妄走在前麵，頭也不回。
兩人走後，年輕人如夢初醒，表情驚恐地從地上爬起。
回想起男人血腥暴戾的表情，他仍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