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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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誌林交代完案件全部經過,整個人的精神幾乎崩潰,這幾天他無時無刻不在被恐懼與愧疚折磨,提心吊膽、夜不能寐,把真相說出來的時候,竟然覺得有一瞬間解脫了。

在口供上簽完字後,陳誌林被帶回了看守所,林載川肩上披著一件外套,單手插兜站在審訊室外,看著窗外高處的天色。

天氣已經開始放晴了,金黃色的太陽光線透過層層濃霧,隱隱約約照耀而出。

如果她願意再等一天就好了。

哪怕,隻是一個下午。

林載川閉上眼睛,慢慢地舒出一口氣。

身後傳來熟悉而低柔的男聲:「這起案子,從立案到偵破,隻用了不到五天時間。」

「有許多懸而未決的命案,破案時間都長達一年半載,這起案件涉案人數眾多、牽扯範圍很廣,市局的反應已經很快了。」

信宿走到他的身邊,輕聲說:「我們沒有辦法挽救劉靜的生命,但至少,給了她一個可以瞑目的真相。」

林載川點點頭,沉靜道:「我明白。」

他不是一個脆弱到需要安慰的人,從警十多年這種事其實遇到過很多次了,隻是有時候還是會感覺到無能為力。

「隻是覺得,如果可以再來一次,或許可以來得及挽回一些事。」

信宿聞言轉過頭看著他。

審訊室外的林載川跟審訊室裡的完全不一樣,在不麵對犯罪分子的時候,他看起來並不鋒利,甚至是過分溫和的。

信宿來市局之前,其實沒有想到林載川會是這樣的性格。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居高位的時間長了,難免會有些獨斷專行、目中無人的毛病,但林載川不一樣。

明明在刑偵支隊有絕對的話語權,卻沒有一絲說一不二的架子,願意把任何人都放在與他對等的位置上,同事們敬他、但並不畏他,甚至樂意親近他,並且對他無條件信任,就算那些資歷更加年長的老刑警,對林載川的決定也是發自內心地服從。

信宿來市局快一個星期,從來沒有在辦公室聽到有哪個同事私底下說一句林載川的不好。

這樣被簇擁的領導者,未必有超凡過人的能力,但一定有非常獨特的人格魅力。

而現在,信宿隱隱約約「領教」到了這一點。

鄭治國已經帶著人去「請」許幼儀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市局的技術人員也已經趕往案發現場重新進行現場勘測,極有可能在衛生間的牆壁上提取到屬於張明華的皮膚組織。

有陳誌林三人的共同指證,許幼儀不可能從這起的案件中脫身,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牢獄之災已經是板上釘釘。

但是,他跟劉靜之間,一定也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關係,他可能用某種極其惡劣的手段控製、甚至傷害了這個女生。

劉靜對他的態度是唯恐避之不及,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敢表露,究竟遭受過什麼才會變得這麼如履薄冰?

更奇怪的是,根據技術部同事的調查,並沒有發現許幼儀和劉靜有什麼通訊、互聯網上的往來,一條短信都沒有,乾淨的有點過頭。

而劉靜已經死了,她生前沒有給警方留下任何明確指向許幼儀的線索。

林載川正在思考一會兒該怎麼審問許幼儀,雙腿突然從內而外激起一股難以忍受的酸痛,痛的幾乎毫無知覺了,讓他不得不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這場雨已經下了兩天,雖然有要停歇的趨勢,但是空氣仍然非常潮濕陰冷,林載川早上來市局的時候就不太舒服,一天高強度的工作下來,身體好像沒上潤滑油就強行啟動的機器,每個關節的活動都非常艱澀。

他倒吸一口氣,忍住了一聲到了嘴邊的痛哼。

信宿看他緊皺著眉頭、竭力忍耐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以前留下的病症又發作了,這人抱著手臂端詳了會兒他隱忍的模樣,觀賞夠了,才假惺惺地問:「隊長,你還好嗎?」

林載川嘴唇蒼白,勉強出聲道:「……嗯沒關係。」

這時候林載川的臉色已經很差了,透明到沒有血色,從外麵吹進來的風好像鋼針似的往骨頭縫裡紮,身上的每一處舊傷都抽跳似的劇痛。

從早上劉靜跳樓自殺,到現在陳誌林指認許幼儀,他幾乎一刻都沒休息過,強撐了太久,疼起來更加來勢洶洶。

信宿身上也有傷,他當然很明白那種感覺,而林載川的痛楚大概是他的千倍萬倍。

……這麼想想,也就不計較林載川當年親手傷他的事了。

信宿收起看熱鬧的惡劣,從口袋裡翻出早就涼透了的小暖水袋,在花盆裡倒掉裡麵的冷水,提起旁邊的暖壺,一手拎著往裡灌開水。

林載川看他實在不像那塊料,忍不住有點擔心,「……不用了,你小心別燙到。」

信宿沖他一挑眉:「沒事,雖然很久不自己動手做這些事了,但也還沒被養成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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