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番外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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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架空番外,與正文無關,開個腦洞。

【一】

當下最熱門的網絡話題就是「查理斯彗星接近地球」,據說會乾擾人類正常社會,也有迷信的人危言聳聽,認為這是地球滅亡的前兆。無論網上對於這一話題討論得多麼激烈,池烈也沒多餘心思提起一丁點好奇。

池烈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舉著膠槍搗鼓半天,也沒能把燈棉調整成「蓬鬆的雲朵」。耐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磨殆盡,他氣急敗壞地丟開工具,獨自慪氣半晌,之後又忍不住再次投入進這項工作。

他需要靠這件事分心,不然腦子又被雁回慢慢占據,自己隻會更憤怒。

池烈是在三天前發現雁回有異樣的,不僅忽然對自己態度疏離,還像是患上了健忘症。起初,他當雁回在演戲耍花樣,就像平時一樣惡劣;可後來他發現雁回漠然得過頭了,好像真的哪裡出了問題。於是去醫院檢查兩天,連24小時腦電圖也做了,檢查結果卻顯示雁回一切健康。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雁回對他的態度突然變得這麼奇怪?晚上睡覺要分房,還時不時嫌他吵、東西太多占地方,甚至對待anda和梅奧時都充滿濃厚的厭惡。池烈回憶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把雁回惹惱了,可苦思冥想後,還是尋找不出原因。

直到雁回一本正經地問他「我平時都稱呼你什麼」「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池烈這才發覺,雁回最核心的詭異之處不是對待自己的態度,而是關於他們兩個的事,雁回好像全忘了。

「麻煩,怎麼這麼麻煩。」池烈彎月要撿起散落一地的燈帶,再挺身的那刻,月匈口悶得快呼吸不過來。他一邊咬牙切齒地埋怨雁回「憑什麼選擇性失憶隻選擇忘了我」,又一邊小心翼翼地把燈泡塞進燈棉裡,盡量把雁回這份麻煩的生日禮物做得好看。

明明上禮拜還笑著跟自己討要「一朵雲」來著……池烈每次回想起正常的雁回,身體就自動進入到呆板的待機模式,隻剩大腦還在活躍。那時候的雁回望著窗外烏雲密布的天空,認真地說想讓臥室的天花板也變成這樣,他看著心情好。池烈可沒法感同身受,滿心惦記著打遊戲,最後被雁回偷偷拔了wifi網線,那局徹底輸了。

池烈當時覺得雁回的心理年齡好像在逆生長,越來越愛突發奇想,想完還要別人滿足他,假如再強勢一點就是任性了。不過難得雁回這麼直接地提出願望,池烈嘴上依然不屑一顧,心裡卻開始琢磨生日驚喜的細節。不就是「雲」嗎?想辦法弄天花板上就是了。

可偏偏在這種時候,雁回把關於他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到底哪裡出了差錯,到底受什麼事影響,池烈一概不知。唯一能肯定的是,雁回遺忘他以後還能做到若無其事地生活,好像明知忘了個大活人卻懶得想起來,實在不可理喻。池烈手裡的燈棉全攥變形了,一半臃腫一半萎縮,燈泡躲在裡麵發出畸形的光亮。

這時候,他聽見外麵門開了,雁回步子輕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出移動。池烈放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快步走出房間找夜不歸宿的雁回撒火:「你半夜出門好歹跟我說一聲吧!你現在連事都記不清,就不怕其他功能也突然失靈?萬一被車撞死了我還得去給你收屍。」

雁回不以為意地接話:「你以為我患了阿茲海默症嗎?」

輕飄飄的語氣讓池烈怒意激增:「我看你快了。」

雁回手扶著脖子稍微活動了幾下,不再跟池烈交談,進屋補覺。池烈望著緊閉的門差點就一腳踹上去,轉而一想雁回現在好歹是個病人,萬一刺激到他的精神導致記憶繼續衰退就麻煩了。可還是得跟他計較,必須計較,不然咽不下這口氣。於是池烈沖雁回的方向大聲「呸」了一下,音量足以讓對方聽見。

池烈接著回自己房間擺弄雲朵燈,燈棉比看起來硬很多,幾次失敗後他終於捏出來一個尚且滿意的形狀。他下意識猜測雁回看到燈後會不會陰陽怪氣地笑著嫌棄醜陋,剛這麼想,他又因雁回把他忘了而氣惱,這些破燈也隻有自己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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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輾轉半晌沒能入睡,自己天生失眠嚴重,沒想到換了一副身體也是如此。他盯著自己右手中指,上麵有一枚幾何圖案的刺青,乍一看像戒指。按理說教師不該往外露的皮膚紋東西,音樂老師在手指上搞花樣更是明目張膽……雁回覺得奇怪,琢磨這刺青圖案有什麼特殊意義。

恐怕跟那個叫「池烈」的男生有關係吧,雁回的直覺一向準確,這幾天他在家裡轉悠,已經見識到池烈在這房子裡的存在感有多強烈了,痕跡豐富到令他難以置信。不過想想也能理解,畢竟這裡並非自己熟悉的世界,池烈也是自己從未遇到過的人。

雁回快速數了下日子,今天是第三天。

三天前的晚上,他獨自在家看新聞,「查理斯彗星接近地球」的消息引起他興趣,原本隻是個普通的天文現象,但自從有人提出「彗星會導致平行時空錯亂相接」後,網友討論的方向就變得獵奇起來。這種在物理學裡尚未被證實的理論,在雁回看來值得想象,他倒是挺希望自己某天睡醒來到一個新時空,要求不多,比現在好點就行。

結果轉天早晨睡醒……他發現環境真的有了極大變化,可惜這是個更糟糕的世界,不僅家裡多了個陌生人,其中一個房間還豢養著兩條髒兮兮的狗。盡管他不停地暗示自己那兩條狗天天洗澡,可看到它們掉毛或者伸舌頭舔地板的時候,雁回心裡還是難以接受。

他凝視鏡子很多次,這副外表和自己別無二致,隻是……脖子上的口勿痕未免太多了。他想大概是這個時空的雁回對別人的抗拒程度不深,所以才會容許床伴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跡;他之後發現池烈的脖子上也被親了不少,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倆人並非普通的室友關係。

但短暫地相處過後……雁回深深懷疑這個世界的自己是不是有把柄在池烈手上。這男生好歹也是個成年人,卻一點都不會控製情緒,總隨心所欲發脾氣;而且控製欲太強,經常乾涉或命令自己,哪怕是「不許抽煙」這種關心也能表達得十分盛氣淩人;生活常識方麵一竅不通,連熱食不能直接放冰箱都不知道,比起照顧人更擅長照顧狗;臉長得倒秀氣,這是唯一能讓雁回承認的優點,雖然發脾氣的樣子看著笨笨的。

總體來說,雁回對池烈挺不滿意,也理解不了這個時空的自己究竟中意池烈哪裡。懷揣著這份好奇,他隨口問了池烈一句「我們是什麼關係」,對方的回答卻拐彎抹角模模糊糊,「隨便你怎麼定」——顯然是否定了「戀人」這層身份。

雁回這下子更覺得不可思議,本來「戀人」就不在他的認同範圍裡,沒想到池烈連戀人都不是,就直接住進他家。這個時空的雁回喜歡的很多東西都和自己一樣,足以證明他們性格上高度重合;唯獨涉及到池烈這個人時,他又覺得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

【二】

雁回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再醒來已經是傍晚。他向來隨心所欲過周末,換了一個時空也如此,如果那個池烈別再打擾他就更好了。他起床去廚房做飯,池烈一直跟在後麵催促:「你去見我哥吧,你們不是高中同學嗎,也許你見到他就能想起來我了。」

「你怎麼還在這件事上固執,不相信醫生的檢查結果嗎?這不是記憶的問題。」雁回淡定地垂頭切菜,「你哥又是哪位。」

「池鈺,他以前是你朋友。」

「沒印象。」雁回聽見這陌生的名字就明白了,這又是個自己從沒遇見過的人。

池烈站在旁邊沉默好一會兒,不耐煩地嘆氣道:「你他媽這選擇性失憶也選得太精準了,合著凡是跟我沾邊的就全清空啊?哎你可真是……」他憋了幾秒,最後又說:「算了,反正你天生缺德,傻逼。」

雁回聽出池烈最後的髒話頗有無奈意味,都讓人分不清是不是謾罵了。

「晚飯吃什麼?」池烈轉移話題。

雁回刀一頓,「你也要一起吃?」

這麼一問,池烈逆反心理作祟,自動回答:「我隨便問問,誰要跟你一起吃。」

回答完,池烈又覺得自己白賭氣了,現在的雁回算是跟他「不熟」,當然什麼話都不會接。於是池烈隻好自己點外賣,窩在沙發上邊玩iad邊等飯。

屏幕上很多新聞推送,池烈隨便點進一個,又是那勞什子的查理斯彗星。池烈對天文物理沒興趣,但雁回這兩天總提這顆彗星,他還是耐下心來讀一讀文章。「查理斯彗星本月會以1億2690萬公裡的近距離通過地球,向太陽係內側繼續前進,現在的亮度大約是75等,目前是觀看它的最佳時機……」剛開始內容正常,可到後麵就愈發不對勁兒,池烈逐字逐句地看完,印象最深的事隻有「平行時空」幾個字。

新聞評論裡有網友表示自己的鄰居和以前不一樣了,性格突然變得難以相處;還有人搬運了外網消息,什麼某物理學家驗證平行時空的科學性。池烈忽然被一股微妙的既視感擊中,他從頭到尾把每個字又重讀一遍,生怕遺漏掉重要信息。外賣員在外麵等候多時,可池烈低著頭完全聽不見門鈴聲,等他反應過來時,雁回已經提著外賣紙袋走到他跟前了。

池烈抬頭動作非常僵緩,茫然與懷疑等份糅雜在他困倦的眼睛裡,然後齊齊指向雁回。

兩人視線相觸的瞬間,池烈什麼都明白了。雁回眼神裡本該有他熟悉的笑意,或者傲慢,或者充滿惡趣味的曖昧;即使忘了自己,雁回也一定能泰然自若地開玩笑。但眼前這個人的臉上卻總是顯露防備,不掩飾討厭的情緒,就算偶爾露出笑容,雙眼也不會多一分熱度。

「你不餓了?」雁回放下外賣袋子,低頭避開池烈的注視。正轉身的剎那,他聽見池烈嗓子沙啞地問:「你不認識我嗎?」

雁回瞥一眼平板電腦屏幕,知道池烈總算聽他話去看彗星的消息了,那麼現在也該搞懂一點狀況了吧。於是雁回平靜答道:「我沒見過你,剛才說了這不是記憶的問題。」

池烈連皺眉的力氣都提不起來,眼睛鎖定著男人,又問:「你不是雁回嗎?」

「我是。」雁回說話間無意看向自己右手中指,「但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

大腦陷入空白後,池烈感覺自己的心髒與血液也全都坍縮成微小的一瓣,連那句「他去哪兒了」也如同夢囈一般從喉嚨裡擠出來。他眼中的雁回漸漸成了一扇漆黑的門,門打開後為他指出方向——

「不知道,也許去了個更好的地方了吧。」

【三】

池烈一直很討厭裝神弄鬼,雁回發現了這點後,平常就總故意上演自己被鬼俯身的戲碼。每次池烈都能上當,明知道是假的,卻還是會被雁回精湛的演技嚇到。一邊驚懼一邊破口大罵,不許雁回靠近自己,情急之下連「我這隻勺開過光」都講得出口。雁回玩夠了,就裝出一副體貼入微的模樣:「怎麼了?雁老師來幫你了。」

這樣更氣人了,雁回總是那麼擅長惹人生氣。

池烈盼著雁回這次也隻是嚇自己,此時此刻就該恢復正常了吧。可是他凝視雁回許久,對方都不為所動,那熟悉的外表之下藏著另一個跟自己毫無默契的人格。池烈感知恐懼的能力好像一瞬間喪失了,忘記該害怕,忘記該慌亂,空白的大腦裡隻剩「雁回」這兩個棱角分明的黑字在迫切地遊盪。

雁回去了哪裡,更好的地方是哪裡,怎麼還不回來,夜不歸宿也該有個限度啊。平板電腦從腿上緩緩滑落在地,siri開口說話了,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池烈低頭,輕輕念一聲雁回的名字。

然後siri為他在線搜索出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池烈怔了怔,情緒就在這頃刻間恢復了。他怒不可遏地踩向那塊屏幕,對它吼:「給老子滾!」

罵完冷冰冰的iad,他又把銳利的目光轉到雁回臉上,嘴唇張開不知道說什麼。他想沖這個雁回撒火,也想讓這個雁回尋找辦法,結果話語還沒憋出來,對方先說話了:「你冷靜一下吧。」

這種輕描淡寫和原本的雁回某些時刻如出一轍,可正因為相似卻不是,池烈的氣焰很快被挫敗感取代,如果雁回再說話,那他的火就該全熄了。池烈不再看雁回,彎月要撿起iad,然後默不作聲地蜷縮在沙發上搜尋關於查理斯彗星的一切新聞和討論。

他瀏覽到iad沒電,又換手機繼續看。總忍不住想「那混蛋真的去了其他時空嗎」「會不會嚇得睡不著覺啊」。接著又想起另一個雁回說他「也許去了個更好的地方了吧」……那是什麼地方?隻有作為「雁回」才能分辨好壞的時空嗎?如果去的是更壞的呢?

外賣早就放涼了,池烈沒食欲吃,攥著手機回房間,看了一眼滿地的燈棉和燈帶,再慢慢躺到床上。很多人說彗星的影響隻是暫時的,等它遠離地球後時空秩序會恢復正常——池烈最相信這句話,如果有人提出質疑,那他就當沒看見。

手機振動一聲,是條快遞發貨的短信。池烈知道自己手拙,怎麼搗鼓雲朵燈都不夠滿意,所以又下單了一款荷蘭設計師的作品,比自己動手做更有藝術性,到時候作為正式生日禮物給雁回很合適。他之前連怎麼送都想好了,一定要趁雁回睡著時把燈具安上天花板,等雁回醒來發現禮物,自己就可以漠不關心地說「哦,是外麵飄進來的吧」——好他媽深藏功與名。

池烈翻來覆去睡不著,開始猜想雁回正在做什麼,平行時空的話應該也是黑夜吧,那邊會不會也有一個自己?操,池烈一想到這個才後知後覺可怕,其他世界的「池烈」是什麼樣子?雁回遇到的那個呢?可千萬千萬不能在雁回麵前出醜,不然等他回來要笑話死自己。

池烈又猜雁回此時的心情,該不會正對現狀很滿意吧,他本來就是既來之則安之的性子,參考另一位雁回就知道了。想到這裡,池烈暗自罵了一句「缺德玩意兒心可真大」,假如平行時空的感官共通,他現在就想去對麵臥室揍雁回一頓,反正每個世界的雁回都肯定很欠打。

---

到了淩晨四點,池烈才扛不住疲倦入睡。另一間臥室的雁回已經起床了,時間卡在這種醒太早又睡不著的尷尬位置,他隻好泡了杯咖啡,邊喝邊看電腦,找出這個時空的工作課表。

牌子和桌麵圖標順序都和自己那台一樣,連密碼也一次性輸入正確,雁回不由得感概他在「選擇」這方麵真是標準統一。直到他無意間點開了一個陌生文件夾,看到滿屏幕密密麻麻的聊天記錄截圖,才慢慢有種自己在窺探「自己」隱私的詭異感。

聊天框裡的對象都是池烈,雁回通過文字語氣就能判斷出來了。可右邊的人……是自己嗎?話好像有點多。這些聊天記錄的時間跨度很大,看來不止在一台電腦上保存過。除了截圖,還有很多很多錄音,雁回隨便點開一個,就聽到了無比熟悉的聲音——

「你乾嘛啊!」

「我睡不著。」

「你睡不著就吃藥啊,給我打電話能解決什麼?」

「哄我。」

「你當自己是三歲小孩兒嗎!」

「我當你是。」

才聽了幾句,雁回就難以想象「自己」會用這種無理取鬧又假裝可憐的語氣說話,他以為錄音裡的池烈下一秒就會發牢騷掛斷,結果安靜過後,卻聽到池烈態度變平和:「你聽歌嗎,我發你幾首我最近喜歡的。」

就這麼乾脆地遷就「自己」了。

「不聽。」錄音裡的雁回道。

「那睡前電台什麼的。」

「不聽。」

「你好煩啊!那你要聽什麼才能睡啊?」

「我想聽你□□。」

「……滾、滾滾!」

「怕什麼,我又看不見你是怎麼弄的。也不會錄音的。」

這不是錄下來了嗎……雁回聽到這裡才忽然發笑,原來這個時空裡的自己能這麼得寸進尺,把謊話當保證,分明是在哄騙對方上鈎。可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惡劣,反而想嘲笑池烈愚笨,怎麼什麼話都信。

雁回隨意點開很多聊天記錄和音頻,仿佛在讀取別人的記憶,盡管這其中的主角和自己身份一模一樣,他卻難以找到代入感。那兩個人的交流模式難以界定關係,沒有戀人的溫情,卻比普通床伴曖昧,他見識到了一個字裡行間都透露出虛假溫柔的雁回,對,十分虛假的溫柔,虛假到哪怕把真實藏進去也肯定不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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