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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原本是想盯著賀辛刪照片的，眼神專注，看的格外仔細，卻沒想到這份仔細現在讓他自己手足無措起來。
他清楚看見賀辛的口勿落下的地方，明明賀辛親的是照片，但他鼻尖卻開始發燙。
有種無法控製的感覺。
陳思垂著的眼睛不自然的轉開，微微抬高，落在椅座上，手指捏緊了壓在腿上的羽絨服，喉部吞咽了一下。
賀辛拇指在手機邊緣蹭了蹭，若有所思，「這樣是不是說服力不太夠？」
他看向陳思。
陳思回頭，便被他的視線燙了下。
「夠了！」他慌張的腦袋無暇細想，隻本能的開口阻止賀辛，而後飛快的朝車窗靠近，跟賀辛拉開距離。
動靜太大，以至於開車的保鏢都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陳思的頭徹底轉過去，麵對著車窗，呼出的鼻息給車窗都蒙上了一層霧。
他一路上都不肯理賀辛，直到下車才走在賀辛身側。
晚上九點，北市的街上還是一片熱鬧的景象。
陳思來這裡三年，卻鮮少像此刻一樣，悠閒的走在路上。
他手插在口袋裡，隻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來回轉個不停，一會兒看看廣場上玩兒滑板的人，一會兒看看攤販漂亮的櫥窗。
餐廳附近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陳思正想著，前方伸過來一隻手，把他的右手從口袋裡拽了出來，扣在了掌心。
他被拉著走出幾步，才回過神來，看看兩人交握的手，「賀先生？」
「現在可以隨便看了。」賀辛晃了晃他的手，「我會拉好你，防止你被騙走的。」
陳思的眼睛一垂，帶著抱怨的聲音從圍巾下傳來，「我怎麼可能會被騙走？」
把他當小孩兒麼？現在小孩兒都沒這麼好騙了吧？
但他眼睛很快就不由自主的跟著別人的手移動起來。
賀辛感受到拉力，回頭就見陳思的目光正追著幾個女生手裡碩大的二月天，「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吧。」陳思搖頭，「我們還要去吃飯。」
看向遠處的眼睛裡卻充滿好奇。
「還在排隊。」賀辛指了指餐廳的方向。
他提前讓保鏢過去了，現在看前麵似乎還有十幾桌客人。
陳思被他說動了，跟著賀辛朝做二月天的店走去。
店門口拴著巨大的玩偶氣球，在眾多店鋪中格外顯眼，但走過去，陳思才發現最顯眼的是他跟賀辛。
等待的人裡，有陪小孩兒的家長，陪女朋友的男生，像他們倆這樣手牽手的有點兒格格不入了。
陳思的手動了下想要抽回去。
他一動，賀辛就看了過來，「怎麼了？」
陳思支吾著。
賀辛隻能看到他的眼睛，便猜測道，「是不是冷了？」
他說著十分自然的握著陳思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羊毛大衣瞬間撐起來一片。
好像更顯眼了。
陳思認真考慮了一下，他肯定是沒辦法說服賀辛的，於是拽了拽圍巾，藏好了自己的臉。
這才偷偷看向賀辛。
賀辛沒做一點兒遮擋，混在這些人裡，甚至都不覺得不好意思，還跟大家交流起來，「你們要買哪個？」
「恐龍！」
「奧特曼！」
「大狗狗！」
「大喵喵！」
……
周圍一串小孩兒的回應聲。
賀辛扭頭問陳思，「你想要哪個？」
方才看向賀辛的目光一瞬間轉到了陳思身上。
陳思隻慶幸自己出門前遮的嚴嚴實實，「我都行。」
賀辛點頭，「那一樣來一個好了。」
「等等！」陳思連忙叫住賀辛。
菜單上有十幾種，每個成品比他腦袋還大，要是買十幾個，也太可怕了。
「我要……」他飛快掃過菜單，又想了想剛才大家的回答，「要個貓貓好了。」
看著貓貓頭形狀的二月天逐漸成型，陳思的眼睛亮亮，「好厲害。」
他對二月天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一大團粉色橘色，像是落日前天邊的雲彩。
他爸媽總提醒班上的小孩兒要少吃這些東西，對他也千叮萬囑，但是在周末陪他出去玩兒的時候，會給他買一個。
陳思一愣神的功夫，二月天已經做好了，被賀辛接了過來。
他沒有爭著要自己拿，實在是太丟臉了。
陳思都察覺到有幾道目光投在他身上了，隻是二月天落在賀辛手裡，他身上的視線反而越來越多。
陳思疑惑的看過去。
幾個少男少女沖他笑笑。
陳思隻好又轉回頭來，覺得莫名其妙。
他哪裡知道，這些人正嘀嘀咕咕說著，二月天一定是給他買的，那個冷臉帥哥好聽他對象話啊。
賀辛舉著二月天進餐廳，不出意外的又收獲了一番注視。
甚至還有些客人問他在哪兒買的，賀辛一邊拉著陳思往裡走，一邊熱心的給他們指路。
坐下已經是幾分鍾之後的事情了，陳思長舒了一口氣，就見侍應生拿了菜單過來，連忙低下頭。
等聽完聲音，陳思才露出臉來，朝侍應生看去。
是個陌生的男性麵孔。
賀辛沖侍應生點點頭，「我們點完菜再叫你。」
等侍應生離開，賀辛才把菜單推到陳思麵前，「怎麼了？」
陳思捏著筆，眼睛卻抬起來在餐廳裡轉了一圈，「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賀辛問他，「以前是什麼樣子？」
陳思小聲開口，「以前……」
「等下。」賀辛把陳思的衣服拿過來搭在這一側的沙發上，坐到了陳思身邊。
「現在可以說了。」
陳思聲音小小的，更趨向於氣音了。
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覺得這些事情說不太出口，像是他太多事了一樣。
「以前餐廳裡的侍應生都是阿姨，隻有吧台有幾位年輕的男女侍應生。」
現在看去，清一色的年輕人。
陳思看向菜單上的店鋪名字。
老火餐廳。
菜單沒什麼變化，但是卻感覺跟之前不一樣了。
「也不知道廚房……」陳思蹙起眉來。
賀辛眼睛的餘光看向店內，提醒陳思，「點菜吧。」
陳思推辭道，「還是你來吧。」
賀辛卻說，「你之前在廚房呆過，應該知道哪些菜最好吃。」
「好像也是。」陳思反應過來，他提起筆勾了幾道師傅們的拿手菜，又問賀辛，「海參可以吃麼？也過敏麼？」
賀辛肯定點頭。
陳思懷疑的看他。
賀辛保證道，「這個真的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