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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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一瞬,明憶姝眼底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消失不見了。

這是唯一能救她的藥,最後一瓶,就這樣被隨手丟到雪裡,陷落或是摔碎,再也拾不起來了。

她無法離開此地,隻能眼睜睜地瞧著,心如刀絞。

寒風吹過明憶姝單薄的肩頭,拂起她的發絲,一縷碎發遮擋了視線,明憶姝看著那個方向,被隨意丟掉的好像不是藥瓶,而是她的命。

薑瓊華靜靜地站在她身後,目光晦暗冷肅,儼然是一副端嚴的長輩模樣:「現在還疼嗎。」

話語裡的不是關心,而是責怪和詰問。

明憶姝聽得出來,她疼了很久,又一直呆在寒冷的柴房,病症、肩傷、心痛隨踵而至,就像受得傷太重,人就不會感到疼了一般,她搖搖頭,張口無聲回答:「不疼了。」

「把藥扔了你便也不疼了。」薑瓊華並未覺得明憶姝真的難受,因此沒有生出半分關懷,她向來待人刻薄,一旦撕破同明憶姝的關係,便會把原本的惡劣脾性顯露出來。她說,「孤知道你在裝病,下次不許這樣了,幾次三番地讓孤生厭。」

明憶姝淡然低頭,看不出情緒:「好。」

她確實奢望得到薑瓊華的關懷疼惜,但從未故意無中生有地裝病博取對方同情。

求人憐惜是弱者討好上位者的手段,前世的她心氣高,不肯低頭去做這類事情。但薑瓊華於她而言總是特殊的存在,她為了圓上心中不曾得到的情感,一昧地接近對方,甚至在今世說出了「姑姑憐我」的輕浮話語。

明憶姝看向遠方瑩白的雪,又想起了自己曾在馬車裡抱著對方,慶幸自己受傷後能得到的溫暖懷抱。

而今看來,是多麼自取其辱,自輕自賤。

對方是厭棄自己的,自己往日的依戀會讓她覺得惡心,覺得沒有骨氣。

竟是如此想的嗎……

明憶姝常常作出一副清高冷淡的模樣,但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尊嚴何等的脆弱,隻需要心上人的幾句惡言便能從雲端墜落到雪裡。

正如自傲的人常常自卑入骨,清高之人往往低微至塵,明憶姝亦逃不脫這個道理,她看似不為所動地背對著薑瓊華,實則心碎成屑,整個人都像凍雪勉強砌成的一樣,隻需要外力一推,就能把她完全摔碎。

她甚至不敢回頭去看那人一眼。

她或許活不過這個冬日了,也沒有多餘的力氣了,隻想,再保持最後的一點兒體麵……

快走吧,為何還要站在此地看自己笑話呢?

明憶姝心中祈求對方不要再說出那些傷人話語了,她期盼著,期盼對方能安靜地離開,叫自己獨身消化心中的苦痛。

但事實並不能如她所願,就在明憶姝沉默著心痛時,薑瓊華走近了。

「孤頭疼。」

薑瓊華心知明憶姝就是她的藥,她就算再瞧著對方不順,今晚都得把人帶在身邊。

權傾朝野數餘年,薑瓊華早已在權勢浸淫下變得沒了同情心,哪怕她傲然、無禮、寡德,都會有數不清的人上趕著巴結她,所以她很少低頭。

哪怕她錯了。

哪怕她現在很需要明憶姝。

她是上位者,是明憶姝的「長輩」,哪怕錯在自身,也該讓明憶姝來道歉說軟話的。

薑瓊華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也許是她從未平等地注視過明憶姝,亦或許是她根本不屑於去考慮明憶姝會怎麼想,當強勢成為了本能,所有的一切都不必在乎。

於是她又重復一遍話語,高高在上地讓明憶姝去猜,反正每一次明憶姝都會細敏仔細地為她著想。

「孤頭疾犯了,隻有你手法好,能讓孤舒服些。」

她暗示著,想讓明憶姝乖一點跟她走。

明憶姝實在冷得身子發僵,她身形晃了一下,很快努力維持住鎮定:「姑姑不該太依賴我,日後若是到了別離時,該有誰來為您緩解疼痛……」

她想,心疾是個很容易奪去性命的病症,若她不在,無人能再照顧她的姑姑,對方要是再疼,定然不會輕易緩解。

一想到那個可能性,明憶姝就心裡難受得厲害,她落寞地想,隻有自己一人的手法能獲得姑姑的肯定,也不知姑姑在日後頭疾發作時,是否還會想她念她。

比起讓對方想著念著,明憶姝還是更想讓對方安康順遂。

「憶姝身邊有一個機敏手巧的丫鬟,明日,我便將手法教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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