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安離開(1 / 2)
塞利安回過頭來,溫柔地對格洛爾說:「陛下,沒用的,就算您向克萊門特上將求救,這碗藥也必須得喝。」
格洛爾陛下不為所動,依舊可憐巴巴地盯著克萊門特。
上將今天一直沒有說什麼話,眸色深深,嘴唇也緊緊抿著,格外沉默。
事實上,這幾天裡一直守在陛下身邊的艾薩克卻是知道,克萊門特上將在陛下生病的這些日子裡,幾乎都沒有離開過陛下的床前。
這樣的沉默在格洛爾麵前的表現十分少見,不過當格洛爾叫了一聲以後,他的焦距就重新回到了陛下的身上。之間克萊門特嘆了口氣,上前一步。
塞利安眉毛高挑,十分不滿,聲音也涼了下來:「上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克萊門特開口說道:「我沒有替陛下說話的意思,伯爵。不過,逼著陛下喝藥畢竟不是件好事,不如讓我來試試?」
格洛爾瞪大眼睛。
「不,克萊門特,我不是讓你幫塞利安的意思。」陛下委屈極了。
塞利安也有些驚訝,不過他看了看陛下,又看了眼克萊門特,皺著的眉毛稍微鬆了下來。
「可以,克萊門特,你有辦法讓陛下好好喝藥?」
「是的,不過……這需要讓我和陛下單獨說幾句話。」
克萊門特從塞利安手中接過藥碗,對著塞利安審視的目光,神色自然地保證說:「我會讓陛下喝下藥的。」
塞利安也大概明白了克萊門特所說的「方法」。
他皺了皺眉,不是很樂意,但思考片刻後,還是緩緩點了點頭。他向艾薩克揮了揮手後,對著克萊門特說:「請務必要讓陛下全部喝完。」
塞利安帶著艾薩克暫時出了門。
房內,隻剩下了格洛爾和克萊門特。
格洛爾剛剛蘇醒,頭暈頭疼,渾身無力又酸痛,感覺十分難受。不論克萊門特現在是想怎樣讓他喝藥,他都沒有力氣去反抗或辯駁了。
他嘆了口氣,躺靠在床頭,等著看克萊門特想要怎麼做。
「別拿這麼警惕的目光盯著我,陛下。」上將坐到床頭,笑了一下。
格洛爾不滿地一縮腦袋:「你先把它放下再說話。」
上將無奈,放下藥碗,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放下了。」他說。
格洛爾這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好了,克萊門特,你說吧,調走他們是想和我說什麼事情?」
克萊門特緩緩說:「我是想向您道個歉,陛下。」
「向我道歉?」格洛爾抬眼。
上將「嗯」了一聲,低聲說:「如果不是我把您帶出了門,您也不會生這場病。所以我想,之後還是……」
上將話沒說完,但是格洛爾完全能夠猜出他的後半句話來。
無非就是之後不打算再將他帶出門了之類的。
「不行!」
格洛爾一下睜大眼睛,坐直了身體。
忽然的動作讓他劇烈咳嗽起來,克萊門特眼神一縮,連忙伸手扶住他。
格洛爾好不容易壓下喉嚨間的癢意,反手將他抓住,委屈地說:「不能不帶我出去,克萊門特。我已經和塞利安說過要把你留下來了,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不來查你……你那天晚上答應過我的,克萊門特,不能反悔。」
「就算答應過您,也不能拿您的身體做冒險。您看,這出去一趟就在床上躺了這麼長時間,醒來之後還不願意喝藥,要是下次出門又是這樣怎麼辦?」
格洛爾又猜到了克萊門特的下一句話。
果然,他見上將幽幽地嘆了口氣:「要不這樣,陛下,門我還是可以帶您出的,但作為交換,萬一生了病,您都需要好好喝藥——當然,也包括這一次的藥。不然我這人膽子小,您不願意喝藥的話,以後我就真的不敢帶您出去了。」
膽子小?
克萊門特的這個描述聽得格洛爾一時無語。
究竟是誰那麼大膽地在大半夜裡誘惑自己偽裝之後跳窗出門的?
「……你這樣太無恥了,克萊門特,」格洛爾陛下委屈地斂下眼,「明明你也是在逼我喝藥。」
然而,克萊門特同樣斂下了神情,神色充滿陌生的低落。他握起格洛爾的一隻手掌,將它舉到格洛爾的麵前,好聽的磁性聲音低低地說:「可是您看,生病前您的手還能握住糖人杆子,現在呢,您有力量將它握成拳嗎?陛下,這趟門是我把您帶出去的,您知道當我見到您生病的樣子時,心裡會有多麼難受嗎?」
格洛爾沒了聲音。
盡管他知道這隻是克萊門特為了讓他喝藥而表現出的樣子,可他確實看不太得別人見他身體後的這副樣子。
「過兩天就會好的,克萊門特,你別這麼擔心……」格洛爾頭疼地說,「大不了我喝就是了,你別這樣一副我好像要死了的表情。」
這句話一出來,上將剛剛還在低落愧疚的臉上一下就露出了笑容。
「您可真好哄,陛下。」克萊門特忍不住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