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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鳴之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忘憂穀,卻沒想到,寄於師弟盈水劍中的神識無端碎裂。

他不得不凝神感應,可惜,盈水的劍碎得徹底,連神識都無法幻化而出。孟鳴之隻能傳過去一道聲音,嘗試著溝通。

「……我這師弟不知如何得罪了道友,竟要遭此毒手?」

失了長劍的盈水滿眼含淚,不顧四周弟子的阻攔,縱身躍下深坑,將昏死過去的正因抱了上來。

「師兄。」他哀哀地呼喚,後覺出觸碰到正因的手,滿是黏膩,盡是鮮血,又哭著喊道,「大師兄!」

——哢嚓!

慟哭聲驟歇。

正因砸出來的深坑又往下深陷了足足十丈,孟鳴之殘留的神識與長劍一道,炸成了粉末。

沈玉霏這一手,實在是毫無預兆,連梵樓都沒回過神來。

他卻沒有解釋的意思,靈氣化鞭,卷住梵樓的月要,直將人扯到了麵前。

「廢物!」沈玉霏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梵樓受傷的胳膊上,毫不留情地嗬斥,「再把自己弄傷——就給我滾回忘憂穀!」

言罷,拂袖而去。

梵樓抿了抿唇,追上了沈玉霏離去的步伐。

但梵樓離去前,回頭看了一眼。他看的不是抱著正因跪地大哭的盈水,而是那道已經碎成粉末的神識。

……孟鳴之。

梵樓甚少行走於世間,但對孟鳴之的名號,亦不陌生。

孟鳴之是長燈真人最喜愛的徒弟,玉清門百年一見的天才,修真界人人稱贊的正派修士。

沒骨花曾不止一次當眾感慨:「那群臭道士,各個兒都無趣得很,尤其是孟鳴之……要不是那張臉,老娘早殺他個十回八回了!」

沒骨花的話,不能盡信,起碼「殺他個十回八回」,聽著就是吹牛。

但她單單提了孟鳴之的臉,還是在見慣了宗主姿容的情況下,依舊將此人的相貌拿出來說嘴。

梵樓心裡的嫉妒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他知道,宗主在聽到孟鳴之的名字時,失態了。

憤怒也好,嫉恨也罷。

梵樓跟了沈玉霏多年,從未見過他對什麼人,表露出如此鮮明的情緒。

哪怕真的是恨。

也是他未曾感受過的刻骨的恨。

梵樓什麼都沒有。

因為沈玉霏從未將他放在過眼裡,於是連「恨」,都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恨啊……

梵樓眼裡流露出深入骨髓的貪欲。

隻不過,這絲貪欲還未化為實質,就生生潰散了。原是沈玉霏的身影顯現在了他的眼前。

梵樓連忙握劍追上去。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秘境附近,四周盡是開滿了桃花的桃樹。

微風拂過,花瓣傾瀉如雨。

沈玉霏立於樹下,幾片粉嫩的花瓣落在了他墨玉般的發間。

許是著了女裝之故,又許是沈玉霏天生一副纖細的美人骨,光是背影,就讓梵樓心裡雜念盡消,目眩神迷。

梵樓遲疑了片刻,抬腿走過去,垂在身側的手蠢蠢欲動。

他想替宗主將發間的花瓣取下。

「手。」

梵樓習慣性地單膝跪地,以為自己齷齪的心思被察覺,仰頭顫聲問:「宗主?」

沈玉霏倏地轉身,發間花瓣從梵樓眼前飄過。

他俏臉布滿怒意,眼尾紅得宛若燒起了明艷的火光:「手!」

梵樓訥訥地遞上自己傷痕累累的手。

「嗬!」沈玉霏的指尖重重地碾過幾道尚未愈合的傷口,察覺到梵樓的戰栗,忍不住尖酸道,「拿著柄破劍與人對戰,是嫌我們合歡宗在世間還不夠丟人嗎?」

梵樓羞愧垂眸:「屬下有罪……」

「有罪?」沈玉霏打斷梵樓那算得上輕車熟路的認罪,忽而鬆開他的手,轉而將自己的手指遞到唇邊,尖牙一狠狠一扣!

鮮紅的血珠浮於雪白指腹之上,好似雪地上盛放的紅梅。

梵樓大驚失色,騰地起身:「宗主!」

沈玉霏涼涼地瞥他一眼:「把劍拿出來。」

「屬下……」

「劍!」

梵樓不敢不從,顫抖著抽出那柄吞噬了無數鮮血的殘劍。

血色光華於劍身上遊弋。

沈玉霏睫毛輕顫,細看劍身,方知梵樓以血飼劍,怕是已經到了無法控製的境地。

他冷笑著將指尖的血珠按在劍身上。

原本在裂紋中暗暗流轉的血光忽而急速顫抖起來,它們仿佛遇上了極為可怖的天敵,一邊震動,一邊往劍尖處流淌。

「哼!」沈玉霏亦能感受到長劍意圖,不屑低嗬,「給我破!」

話音剛落,幾縷暗紅的血液淅淅瀝瀝地順著劍身滾落,沾地即化為了道道黑煙。而那滴自沈玉霏指尖湧出的血珠則光芒大盛,頃刻間散發出蒙蒙紅光,將劍身霸道地攏住,瞬息隱於裂紋中。

「這本是我的劍。」沈玉霏收回了手,淡漠道,「它更喜歡我的血。」

言罷,見梵樓漆黑的瞳孔凝住一般望著長劍,忽而興起,將流血的手指用力地貼在男人的唇邊。

「舔乾淨。」他俯身,惡劣地勾起唇角,「一滴……都不許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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