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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花瓣漂浮在半空中,逐漸凝成了一扇可供兩人並肩通行的門。
這便是醒骨真人洞府的入口了。
沈玉霏撣去袖口的一片落花,冷不丁回首,對梵樓道:「幫我。」
梵樓連忙凝神細聽他的吩咐。
「……發間落了花。」沈玉霏狀似無意地偏了頭。
墨發流水般傾瀉而下,涼絲絲地劃過梵樓的手背。
梵樓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耳畔嗡鳴不斷。
是被發現了嗎?
他對宗主那見不得人的心思……
梵樓望著垂在眼前的幾縷墨發,強行冷靜下來,想著宗主隻是懶得動手,加之看不見頭發上的落花具體在何處,才想起來吩咐自己——
可若是他不在呢?
梵樓被麵紗覆蓋的麵容有一瞬間的扭曲。
黃鶯。
他想起了宗主的劍婢。
如果他不在宗主的身邊,這樣的事,都是由黃鶯來做。
畢竟,黃鶯還會替宗主束發,不是嗎?
暗紫色的靈氣悄無聲息地從梵樓的袖籠中鑽出,所到之處,留下了幾道暗紅色的印記。
梵樓麵無表情地抬手,幾滴鮮血順勢從指尖滾落。
「嗯?」沈玉霏眉心一動,「怎麼還在流血?」
他記得,梵樓割破手指,以血飼劍留下的傷痕應該已經愈合了才對。
梵樓垂著眼簾,啞著嗓子答:「是……舊傷。」
「舊傷?」沈玉霏抿了抿唇。
梵樓身上的舊傷,數不勝數,其中,甚至還有未重生時的他,親手留下的疤痕。
沈玉霏心裡那點逗弄人的心思,被梵樓手背上流下的血硬生生攪和沒了。
誰叫他有所虧欠呢?
「拿來。」沈玉霏臭著張臉,也不管花瓣不花瓣了,攤開手掌,示意梵樓將手伸過來。
梵樓遲疑地抬起胳膊,傷痕遍布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他的掌心。
……如同浸入一汪冰水。
梵樓的瞳孔微微一縮。宗主的靈氣偏陰寒,平日裡懲罰他時,絲絲縷縷皆如鋒利的刀,凶狠地切割著他的靈脈。
今日,則不同。
冒著寒意的靈氣攀上修長的手指,溫吞地沒過溢血的傷口。
沈玉霏忽而眯起眼睛:「誰踩的?」
黃鶯留下的傷痕在梵樓刻意的「保護」下,時至今日,仍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