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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中的梵樓掙紮起身。
他小心翼翼地拾起血泊中的人骨,顫抖著將它們按壓在同樣被鮮血浸透的玄袍上。
「宗主……會……回來!」梵樓發了瘋,漆黑的瞳孔像是吸盡了臨月閣內微弱的光,散發出執拗的熱意。
他口中的話逐漸變成沈玉霏聽不清的低語,捏著人骨的手指卻不斷變換。
是陣法。
梵樓在用人骨排列陣法!
嗚——
就在最後一塊骨頭落入血泊之際,陰風驟起。
暗紅色的血水打著旋,飛速漫過玄袍,仿佛有了生命,以摧枯拉朽之勢灌入人骨。
目睹一切的梵樓,歪歪扭扭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幾乎站不穩,也站不直,扶著博古架,狼狽地舔去唇角的血跡。
但梵樓的眼裡波光粼粼,盡是熾熱的光芒。
嗡——嗡!
血光更盛,吸飽了血水的人骨蒙上了一層紅色的柔光,那件玄袍也微微鼓了起來,像是活了過來,緩緩浮到了半空中。
「宗主——!」
梵樓見狀,興奮得不能自已,捂著不斷溢出鮮血的唇,跌跌撞撞地向玄袍走去,雙臂也癡癡地抬起,像是要接住一個不存在於世間的人。
可他剛走了幾步,地上的血水就被人骨吸收殆盡,玄袍也隨之跌在了地上。
陣法戛然而止,人骨失了血光,玄袍也重新變回了毫無生機的模樣。
梵樓眼裡的光轟然碎裂。
他嘶吼著跌跪在地,捧起那件滿是血汙的袍子,聲嘶力竭地吼叫,繼而將其死死地勒在了懷裡。
他用自己的臉頰神經質地摩挲著衣料,動作慎之又慎,眼神裡卻又盛滿了癡戀。
待梵樓摩挲夠了,方才戀戀不舍地將玄袍放回陣前。
他再一次將手探到了後頸,重復著方才的動作。
咚……
咚咚。
沈玉霏看得氣血翻湧,恍惚間低頭,一塊白得滲人的人骨已經滾到了腳邊。
他的腳霎時像是紮了根,將他束縛在了原地,動也不能動一下。
梵樓也看見了這塊白骨,僵硬地轉動著脖子,視線隨著滾落的骨頭,慢吞吞地挪了過來。
「不能……少……」
沈玉霏眼睜睜看著梵樓挪動身軀,雙膝拖著粘稠的血,一點一點膝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