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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虐的情緒盡數收斂回心底。
梵樓不敢抬頭,握刀的手不住地顫抖。
他生怕沈玉霏回頭,餘光瞥著那道殷紅的身影,胳膊暗搓搓地抬起,指尖仿佛化為了一柄利刃,「咕嘰咕嘰」地劃開了後頸。
梵樓驚慌失措地將長刀插/回去,動作太急太狠,硬是扯出了一片肉沫與血水。
「沈——」而被止住劍勢的孟鳴之同樣慌亂了一瞬。
他的第一反應,是幻境因梵樓心境變化,特意幻化出了一個假的沈玉霏,但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孟鳴之看見了幾根還未徹底消散的觸手。
……是真的。
梵樓能在幻境中與他碰到一處,他便也能與沈玉霏碰到一處。
「沈姑娘。」電光石火間,孟鳴之壓製住體內暴走的靈氣,也滿麵歉意地收回了君子劍,「可是傷到你了?」
他的態度如沐春風,女裝打扮的沈玉霏卻不為所動,隻閒閒地撩起眼皮,冷笑一聲:「誰許你打我的狗了?」
孟鳴之自有一套萬全的說辭:「沈姑娘有所不知,我與你……咳咳……」
他身為名門正派弟子,自然不可能當眾說「狗」不「狗」的話,刻意表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窘迫,繼而道:「我與為你抱劍的侍從同時掉入了幻境中,他或許是受了幻境的影響,思緒混亂,才發了瘋一般,要取我的性命。」
孟鳴之說完,沾沾自喜。
一來,這話能凸顯他的無辜,二來……還能讓沈玉霏因梵樓的舉動,麵上無光。
果不其然,沈玉霏將手背在身後,冷冷道:「他為何發瘋一般要取你的性命?」
孟鳴之麵露難色,拱手不答。
沈玉霏眉毛一挑:「為何不說?!」
「沈姑娘……」孟鳴之作無可奈何狀,「孟某非背後嚼人舌根之人,有些話,著實說不出口。」
他不懷好意地看著垂頭站在沈玉霏身後的梵樓,說出口的話,聽起來像是為梵樓辯解,實則字字句句都在挖坑:「再者,他是一心為你……唉,許是因為我在客棧裡同你說過幾句話的緣故,他……他也是忠心可嘉,我不會怪他的。」
孟鳴之言盡於此,恨不能為自己鼓掌。
縱觀前世今生,他好像都沒在沈玉霏的麵前說過如此漂亮的話!
梵樓的心思,沈玉霏直到死,都不知道。
是因為梵樓不夠心悅沈玉霏嗎?
不是。
是因為梵樓的心思不明顯嗎?
不是。
……統統不是。
原因很簡單,梵樓不配。
不僅不配表露心意,連那明顯到任誰都能看出來的愛意,都不配被沈玉霏注意到。
而現在,孟鳴之就是要將這不堪的情意公諸於世。
他要借沈玉霏的手讓梵樓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