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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的腳若是踩在別的地方,就更好了。
梵樓一邊想,一邊在沈玉霏不耐煩的催促聲裡,解開了衣帶。
玄色的衣袍猶如黑色的浪,滾過梵樓肌肉線條流暢的月匈膛,最後堆疊在了緊實的臂彎裡。
倚在長椅上的沈玉霏單手托腮,仿佛沒了骨頭,上半身不動,光晃著那隻踩過梵樓的腳,挑剔地用腳尖描墓著男人身上溢血的傷。
點點刺目的血跡染上了藕段似的腳。
好似一朵又一朵淩寒盛開在白雪間的紅梅。
梵樓垂眸喘息。
沈玉霏的腳尖卻還沒有停下。
描摹完月匈膛上的傷,又緩緩上移,最後踩在了梵樓的肩頭。
「把麵具摘了。
」沈玉霏厲聲命令。
梵樓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雙手取下了麵上的麵具。
……俊逸異常的麵龐再次出現在沈玉霏的眼前。
沈玉霏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這張臉著實合他的胃口。
尤其是梵樓臉上生澀的表情,極大地取悅了沈玉霏。
……就像是一張白紙,上麵所有的痕跡都是他留下的。
梵樓的喜怒哀樂,都由他而起。
他就是梵樓的一切。
這樣的認知,給沈玉霏帶來了滅頂的快樂。
他收回腳,笑吟吟地俯身過去:把頭抬起來。
梵樓麵上果然如沈玉霏所料,浮現出了夾雜著痛苦與歡欣的神情。
他幾乎要輕笑出聲:梵樓,本座要你把頭抬起來。
梵樓聞言,不得不艱難地將頭抬了起來。
……那麵上的糾結果然更明顯了。
沈玉霏這回當真笑出了聲。
他扶著梵樓裸露在外的肩,身子一軟,不管不顧地倚靠過去:好……好。
他說不出好什麼,但這是他自重生以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出聲來。
但沈玉霏笑著笑著,眼神一閃。
他起身,重新倚回長椅上,一條纖細雪白的腿從紅袍中探出來,又閒閒地塞進狐皮。
沈玉霏抿唇望著梵樓身上的傷,漂亮的眼睛一點一點地眯起。
——那些傷不對勁兒。
沈玉霏不是傻子,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懷疑梵樓。
但那些傷痕太過統一,連深淺都沒有分別。
孟鳴之怎麼會在梵樓的身上留下這樣的傷痕?且那些傷痕無一例外,都在滲血。
仿佛是同一時間,同一擊下留下的印記。
孟鳴之傷的你?沈玉霏緩緩向後仰去,背靠著長椅,再次將腳踩在了梵樓的肩頭。
梵樓隻覺肩頭一沉,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變化,遲疑地開口:宗主……那些傷的確是孟鳴之留下的。
隻不過……隻不過,他又親自動手,將那些傷加深了一些。
這樣是不對的嗎?梵樓不安起來,膝行向前,手試探地扶住沈玉霏的腿:「宗主……」「阿樓,不要對我說謊。
」沈玉霏的語氣還算溫和——他對梵樓的忍耐力正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一步一步地加深————連帶著底線也被梵樓悄無聲息地打破了。
沈玉霏不排斥梵樓的觸碰,也不排斥梵樓的氣息。
甚至,在察覺到梵樓對自己有所隱瞞的時候,他都能心平氣和地指住男人的下巴,輕聲細語:「這世上,誰都可以對我說謊,唯有你————」沈玉霏指尖用力,看著焚樓下巴上多出了兩道淺淺的紅印,眉宇間的陰翳稍稍散去。
「唯有你,不可以。
」他鬆開手,修長的腿一伸,輕輕地將梵樓踹遠了些:……說吧。
沈玉霏嘴上雖沒有表示,但動作間已經將心思表露得明明白白。
……梵樓若是不說實話,就別想再近他的身了。
梵樓狼狽地跪回去,手不自覺地撫上沈玉霏如玉般溫涼的腳踝,神情重歸掙紮:「宗主……」梵樓既怕自己說出陰暗的心思後,被宗主厭惡,又在隱瞞宗主的痛苦中煎熬,呼吸間,月匈膛上的傷口溢出了更多的鮮血。
沈玉霏靜靜地注視著梵樓,目光仿佛頭透過了這具皮襄,看見了一道在烈火上煎熬的靈魂。
他的眼中閃過了幾點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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