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樓主的獄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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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陸小鳳內心對衣公子的真麵目有所質疑,此時也忍不住贊道:「好氣魄!」

秦疊明與有榮焉地一笑:「那麼陸大俠,你打算買公子的哪些情報?」

「我不能全買麼?」

「陸大俠,恕我直言,你恐怕買不起。」

秦疊明往後翻一頁,指了指上麵標注的價碼,直令陸小鳳倒吸一口涼氣:最便宜的是羅剎教篇,第二貴的是關外諸國篇,至於最貴的,也是陸小鳳此行的目的、他最關心的小北宋篇!

花滿樓聽見陸小鳳的吸氣聲:「陸小鳳?」

陸小鳳難以言喻道:「花滿樓,我要怎麼跟你形容小北宋篇後麵那個數字?——大概是你隔壁衣公子那個帶山帶溫泉的大莊園,一模一樣的鋪滿整個臨安!」

秦疊明眯眼笑道:「飛衣樓從不胡亂定價,客人付出的每一分錢都不會浪費。」

陸小鳳道:「那小北宋篇裡到底有什麼?」

「兩位稍安勿躁,」秦疊明又往後翻了一頁,「飛衣樓早就考慮到價格太高這個問題,特地將每一篇的情報二次細分成小節,並為客人提供每一小節的情報梗概。兩位可以先買情報梗概試試水,再決定要不要買詳細的全部。當然,秦某建議兩位按順序依次購買,如果跳買,飛衣樓對情報的不連貫性概不負責。」

陸小鳳看去,卻見那一頁上以序列為號,依次標出每一小節梗概的字數,字數後麵則跟著價碼。最短的一個小節梗概隻有三個字,且它的價格也是最低的。

一下子就變得可以接受了。

陸小鳳還想抵抗一下,試探著問道:「有燕青衣的情報賣嗎?」

秦疊明道:「暫時沒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

陸小鳳笑道:「是暫時沒有,還是不準有?」

秦疊明笑而不語。

陸小鳳嘆氣,指向那條三個字的梗概道:「那就先買它試試水。」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小鳳感到一座無形的大山從天而降,將他的荷包壓入了一個陷阱。

一個一旦跳進去,就別想停下來的陷阱。

三個字。

陸小鳳得到了一個名字——顧惜朝。

「顧惜朝?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陸小鳳回憶道,「我在汴梁曾路過他的府邸。小北宋經商見聞,經商經商,這位顧惜朝是衣公子的經商合作對象?」

秦疊明笑而不語,左手虎口一張一合,卷動手中的藍皮薄簿子。

花滿樓知道得更多:「傳聞匯帝盛年形貌異於常人,滿頭銀灰,是在大匯未建、其人還在蒙古成吉思汗帳下效力時,被親信在飲食中下毒所致。

「當年,大夫將匯帝全身毒性逼入發中,三千黑絲轉為銀灰,匯帝才保下了一條命。

「當時,給匯帝下毒的幕後指使人遲遲沒有查明,蒙古謠言四起,嫌疑之人眾多。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成吉思汗和匯帝之間信任破裂,匯帝餘毒未清就反出蒙古,裂蒙古近半國土建立大匯,自立為帝。」

花滿樓繼續道:「顧惜朝本為小北宋人士,在匯帝中毒以前,他曾於匯帝在蒙古所建的舉賢帳中擔任要務,是匯帝在蒙古為臣時的親信。匯帝中毒之後,顧惜朝趁亂失蹤,回到小北宋。匯帝裂蒙建匯後,成吉思汗對顧惜朝連發十三張通緝令,並多次派人到小北宋襲殺顧惜朝。」

陸小鳳道:「花滿樓,你懷疑匯帝當年中的毒,就是顧惜朝下的?對了,這樣一看,成吉思汗要殺顧惜朝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本就是成吉思汗暗中指使顧惜朝下毒,成吉思汗殺顧惜朝,乃是要殺人滅口抹消汙點;第二種可能,則是因為顧惜朝下的毒引發了後麵匯帝反出蒙古的事件,使蒙古損失巨大,成吉思汗也因此斷去匯帝這一大臂膀。顧惜朝身為罪魁禍首,成吉思汗自然恨毒了顧惜朝,要殺他泄恨!」

見花滿樓點頭,陸小鳳忽然想起道:「但顧惜朝現在……三月前,大匯吞並小北宋之時,顧惜朝就被匯帝任命為大匯左相!」

花滿樓道:「這可真是……事情越發撲朔迷離了。」

一邊的秦疊明立即笑臉推薦道:「花公子,陸大俠,我這裡有顧惜朝顧相的情報,兩位可要買來一解心頭疑惑?」

看一眼那個價格,陸小鳳假笑道:「不了不了,謝謝秦掌櫃。」

秦疊明遺憾地嘆了口氣。

花滿樓把銀票放在桌上:「秦掌櫃,把衣公子在小北宋篇章裡有關顧惜朝這一小節的完整情報,先拿來給我們看看吧。」

秦疊明放下手中的目錄本,起身出門,不一會兒帶著個密封的紙袋子回來了。

茶香裊裊,室內略顯悶濕。

陸小鳳和花滿樓在那頭拆開紙袋。

這頭,秦疊明踱步到緊閉的窗邊,不緊不慢地開窗,耳邊傳來陸小鳳念字的聲音:「汴梁,二月二,龍抬頭……」

飛衣樓棕紅紋路的木窗向外推開去,窗戶上線條圓潤典雅的貔貅紋樣漸漸虛化,凝實成一頭怒目圓睜的青綠狴犴,江南煙雨的朦朧美景融化成幽深黑暗的長長甬道,沉重巨大的青銅監獄大門向兩邊打開。

「噠。噠。噠。」

腳步聲停。

顧惜朝在鐵柵欄前站定。

鐵柵欄之中,監牢內部。

這裡本該陰暗,潮濕,鼠蟻遍地,腐臭橫生。

現在卻燈光明耀,暖意盎然。

地麵鋪了極厚的毯子,牆角依次排著一隻洗乾淨的恭桶、一株常青樹盆景、一隻火炭盆、一個洗臉架子。

靠牆一張紅木床,床上鋪了三層棉芯褥子,兩層鵝絨褥子,一整張雪白的兔毛厚毯。床邊停著張邊角圓鈍的木頭輪椅,輪椅旁是張小桌子,桌上的粥被人用到一半。床頭櫃上擺著應季的新鮮水果,糕點若乾,染血的帕子堆積著,紅泥小爐子上陶壺沸騰,散出滿牢房的苦藥味。

鐵柵欄內外,形成兩個世界。

顧惜朝站在陰濕黑暗的走廊外,搖頭嘆道:「你這個階下囚,竟過得比我這個大匯左相,還要好一百倍!」

床上單薄的人形動了動,坐將起來。

他起得很費力。

手肘向後抵在床上,另一隻手拉住床沿,月要部發力,一點點地把軀乾挪起來。

——左邊大腿以下,褲腿驟然塌了下去,空盪盪一片。

他的左腿已然截肢!

他邊挪,手上、腳上和脖子上鐵黑的粗鎖鏈就跟著擺動起來,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然後是咳嗽。

他猛烈地、驟然地,從破碎空盪的月匈腔裡,爆發出一連串撕泄生命力的咳嗽!

仿佛永遠看不到盡頭的咳嗽。

仿佛他整個人都要碎開在這咳嗽裡的咳嗽!

可他終究沒有碎。

他也終究一直在咳。

他邊咳,邊抓住床頭的帕子,捂住了嘴。

血色從嘴角溢出來,臉色愈加虛白、憔悴。

如一道脆弱的、即將破碎在燭光裡的影子!

這等狼狽已極的境地,唯有他的眼睛——

兩點寒焰,夜空中燒不盡的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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