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衣公子的尊敬(2合1,1w2營養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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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詩音道:「不在意?她不在意?就算她堅強、她不在意!——可是我卻在意!不僅在意,還憤恨難平!

「雷純,這個命運維艱的姑娘……叫我怎能不為她心疼?」

衣公子不言語。

夜風低拂,月色溶溶。

林詩音靜默了一會兒,徘徊地低嘆道:「盛、你……」

衣公子道:「怎麼?」

林詩音醞釀再三,方道:「我從不試圖改變你的決策,但唯獨這一次,我有一個請求。」

衣公子道:「說說看。」

林詩音道:「我看見雷純,就像看見了多年前,那個無力為自身命運做主的我自己。公子,別像熬顧惜朝那樣磨礪雷純。你照拂她些……好麼?如果可以,多培養她一點,令她以後的路,也好走得順當點,可以麼?」

衣公子仿佛無動於衷地聽著。

林詩音道:「當然,如果你本就有這個打算,那便當我多嘴……」

衣公子打斷道:「我沒有這個打算。」

林詩音停下,定定看著衣公子。

看了一會兒,兩會兒,又一會兒。

終於,她唇邊抿起隱忍的笑意道:「好罷。我知道了,你沒有。」

衣公子抬臉,遞去一個不贊同的微惱目光。

然而目光落空,落在了林大掌櫃的背影上。

林詩音彷佛早有預料,果斷地留給衣公子一個愉快的後背,款款踏出大門。

出去了。

茶瓷蓋上,月色與燭光交融,光影明滅流淌。

衣公子道:「進來吧,雷純,你聽得夠久了。」

雷純的身影在窗邊閃過,出現在門口。

她走近,率先道:「父親還沒醒,我打算先來見你,問問之後的籌劃。」

衣公子示意她坐下,接道:「帶六分半堂投蔡,借助其勢,吞並或打散金風細雨樓。」

雷純道:「如果我做不到?」

衣公子道:「未成功先謀敗?不,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至於金風細雨樓內部,現今蘇夢枕重病重傷纏身,但有白愁飛和王小石這兩個強大臂助,外加金風細雨樓上下的嚴密體係,你覺得該從哪邊入手?」

兩人似乎有誌一同地默契忘記了,剛才雷純在窗外聽到了林大掌櫃與衣公子先前的那段談話。

雷純道:「金風細雨樓內,除卻蘇白王三人和少數蘇夢枕的死忠心腹,其餘待借得蔡太師的勢,都可慢慢蠶食,總有願意投向我們的。至於蘇白王三人,若要將他們拆散……白愁飛此人,傲慢張揚,野心頗大,多次當著眾人的麵與蘇夢枕頂嘴,白愁飛最好下手。」

衣公子第一糾正道:「不是『我們』,而是你。拿六分半堂給你練手,你要自己去和狄飛驚等人商量決策,我不會插手六分半堂的具體事宜。」

『練手?』

雷純抓到這個關鍵詞。

莫非以後,還有什麼更大的、比六分半堂還大的事情交給她做?

飛衣商行的事務嗎?

……不像。

衣公子第二糾正道:「最好下手的人,不是白愁飛,是王小石。」

雷純道:「為何?」

衣公子道:「因為王小石比白愁飛更加有情有義,也更有底線。有底線的人,往往很好操縱。故而要把他從蘇夢枕身邊逼走,再輕易不過。」

雷純道:「但以蘇公、以蘇夢枕的人品誌向,王小石要怎麼才會對他失望?」

衣公子掀開茶瓷蓋兒,露出滿是茶葉的濃碧茶水,飲了口茶,對雷純道:「蘇夢枕說過一句話:金風細雨樓是他,他就是金風細雨樓!但蘇夢枕到底是蘇夢枕,

是一個人,而金風細雨樓,是一整座樓!」

雷純思考道:「一座樓,人很多。人一多,必然參差不齊,有上等有下流。蘇夢枕一個人的力量再強,也不能把整座樓子、那麼多勢力都管得麵麵俱到。不能麵麵俱到,就會有疏漏——

「蘇夢枕是好,是不會讓王小石失望,但若蘇夢枕麾下的金風細雨樓,讓王小石失望了呢?」

說到這裡,雷純疑道:「衣公子,你莫非要六分半堂在暗地裡,給金風細雨樓潑髒水嗎?」

衣公子道:「你願意這樣做?」

雷純遲疑道:「如果我不願意?」

衣公子道:「理由?」

雷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若一旦忘卻初心,為了名利權勢而讓自己變得麵目全非,最後得到了名利權勢,丟掉了自己,不是很悲慘、很可笑的事?」

衣公子道:「但你也知道,你現在身不由己。」

雷純忽然定定地看著衣公子,端詳他、探察他,雙眼晶亮地狡黠道:「但你已經決定,不會讓我身不由己,對不對?」

衣公子飲茶。

杯沿遮掩下,唇角微勾,鴻羽般一閃而逝。

衣公子不答雷純的話,轉而道:「你用不著給金風細雨樓潑髒水,若論最近的髒水,金風細雨樓自己就有一個。

「就在幾個月前,金風細雨樓臥底在六分半堂的薛西神趙鐵冷,以六分半堂的名義,讓走江湖賣解的拐賣小孩,將小孩廢了四肢五官,再硬生生重組。這些小孩兒賣藝得來的錢,則有一部分上交六分半堂。實際上,這是趙鐵冷給六分半堂潑的髒水,為的就是讓金風細雨樓得利!」

雷純按下心中驚憤震怖,道:「雖說六分半堂平時乾的多有黑活兒髒活兒,但趙鐵冷這般對無辜小孩兒下手的,也太駭人聽聞,六分半堂手下都不多見!趙鐵冷是私自主張的這事?蘇夢枕知道嗎?」

衣公子道:「趙鐵冷深入臥底,當有行事自主權力。蘇夢枕之前不知道,但等趙鐵冷回了金風細雨樓,蘇夢枕便也該知道了。」

雷純道:「但在那以後,蘇夢枕卻沒有對趙鐵冷做出處置!」

衣公子哼笑道:「怎麼處置?」

雷純反應道:「趙鐵冷乃是為金風細雨樓籌謀,故他有功。蘇夢枕不僅不可以處置他,還要論功行賞,否則便叫底下的兄弟寒了心,以後誰還為他蘇夢枕辦事?

「蘇夢枕蘇夢枕,論你再光鮮亮麗、高風亮節,卻也擋不住你手下金風細雨樓的藏汙納垢!

「哈,也不知這事,蘇夢枕是什麼想法?他蘇夢枕自詡夢想驅除韃虜,奠基他蘇夢枕高高權座的,卻有幾塊磚瓦,永遠沁著無辜孩子的血!」

待雷純話畢,回轉過來,衣公子才道:「蘇夢枕禦下不力,雷純,你要記住他這個教訓。」

雷純一怔,認認真真應道:「是。」

「但是,」雷純道,「趙鐵冷今夜已經死在戰鬥中了,罪魁已死,死者為大,王小石還能怎麼質問蘇夢枕?」

衣公子道:「不僅如此。飛衣樓事後查到,當初王白兩人一同入汴梁,來的路上,便已經撞破了趙鐵冷辦的這一件陰損事。」

雷純難以理解地道:「王小石一直知道?!以王小石的性格,他怎麼能忍?!」

衣公子道:「或許王小石忍都沒忍,人家沒有我們猜測得那麼在意此事。」

雷純道:「那、這……?」

衣公子道:「那一案,被拐的孩子幾乎死絕,賣解的也被滅口,隻剩下一個被王小石救下的女匪首。」

雷純再次難以理解地道:「王小石為什麼救她?」

衣公子道:「那女匪首交代,是她心有悔意,正好被王小石聽見了。」

雷純沉默三息,嗤笑道:「若這便是王小石天天掛在口邊的仁義,那也不過如此!若哪一天,我蓄謀將他王小石的孩子先廢除四肢五官、重重折磨後再行殺害,等我心有悔意並講給王小石聽的時候,希望王小石這個有原則的大善人,也能寬宏大量地放我一命!」

衣公子忍不住輕笑一聲,道:「那女匪首現下就關在衣府內。雷純,你回去的時候,記得把那女匪首領走,還有一張當時所有受害孩童的名單,也一並拿走。

「米我都給你淘好了,怎麼把這些米做成飯,激起王小石那時隱時現的原則,讓他跟蘇夢枕離心,就是你的任務了。至於白愁飛……」

衣公子忽而興致一笑,雙掌輕快相擊一下:「這幾天我閒下來了,我找他『交個朋友』。」

雷純抬臉看去,那雙寬大優美的手,在她眼前「啪」地相擊,帶起一絲清脆微風。

衣公子的這一雙掌相擊,擊得那日三合樓下,衣公子那個極溫柔的可怖微笑,又出現在雷純眼前。

也是衣公子這一擊,叫雷純生出「大事可期」的安定之感。

雷純不再接話。

衣公子也不再說話。

兩人之間,一時生出悠久的寂靜。

「衣公子,先前林大掌櫃的話……」

雷純本想說點嚴肅的自白。

但雷純目光一落,看到了衣公子臉上,那疏淡的、平靜的、仿佛天塌地陷都不能令他動容的神色。

『衣公子永遠這麼從容,這麼全局在握,不會變色麼?』

這個念頭在雷純的腦中莫名跳出,於是,雷純到嘴邊的「被狗咬了一口」,就換作了低靡的受傷:「衣公子,你真的都不肯安慰我一下?」

遇雪尤清,經霜更艷。

美麗的、清絕的、方經大難的堅韌女子,說了這樣一句話。

月色下,輪椅上。

左手支頤的衣公子,渾身如石像般,微不可察地僵了十分之一個呼吸。

若非雷純全神觀察,便叫衣公子逃過了。

衣公子收回左臂,直起身軀,纖薄的嘴唇動了動,仿佛在組織語言。

衣公子突兀道:「雷純,你可知曉日月神教的教主東方不敗?」

雷純一愣,還是道:「『日出東方,唯我不敗。』天下有數的武道至臻境,我就知道這些。」

雷純坐在廳堂左側的椅子上,衣公子手一撥,輪椅朝向廳堂大門。

衣公子不再用正麵對著雷純,隻留給她一個側影。

衣公子道:「雷純,下麵我要說的話,從我口出,由你耳入,不可叫第三個人知道。不然秘密泄露,小心性命難保。」

月輪越升越高。

廳堂外樹影搖曳,廳堂內,宏而沉的語聲漸起。

衣公子道:「東方不敗現為日月神教教主,乃是篡位掌權。個中關鍵,源自於一本上任教主任我行親手交予東方不敗的武功秘籍。」

雷純道:「武功秘籍?」

衣公子道:「不錯,一本令東方不敗登上至臻境的武功秘籍。但同時,也是一本令東方不敗恨上任我行,堅定了篡權奪位之心的武功秘籍!

「這本武功秘籍,名為《葵花寶典》。它開頭的第一頁,心法總綱的第一行,就是八個大字:『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雷純震驚道:「東方不敗自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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