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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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提瓦特最古老的神明之一,鍾離在還是岩之魔神的時候,曾參與過一場席卷了整片大陸的戰爭——魔神戰爭。

鮮血、災厄、廝殺、爭鬥、死亡。無邊無際的戰火燃燒在每一個提瓦特人的眼裡。在那一段戰爭歲月裡,提瓦特大陸幾乎每天都有白發蒼蒼的年邁婦人失去自己的兒子,甚至丈夫。

令人絕望又望不見盡頭的血色悲劇在大陸的每一個角落上演著,一些地區即便有神明的存在,也無法避免地逐漸走向了衰落,更別提沒有神明管轄的中間地帶——它們幾乎成為了魔物的盤踞之地,成為了存於人間的煉獄。

而在岩神乃至許多仙人的護佑下,璃月人民的生活與其他國家相比較,已經可以算得上是相當安穩了。拋開戰爭帶來的傷亡,璃月內不需要參戰的普通居民們——比如年幼的孩子、身體孱弱的老人等等,他們在城內過的日子勉強還能算得上平靜。

但即便如此,璃月境內也並不是真的就完全安全,仍然發生過大大小小的突發狀況,出現過不少因為外敵入侵而導致的災難。而其中的一個敵襲事件,就給鍾離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回憶。

那段時間,璃月境內潛入了一種怪物——來自深海的水生怪物。

談不上是什麼強勁的敵人,甚至可以稱得上弱小。但就如同深海給人的窒息感一般,這些柔軟的、表麵覆蓋著細小鱗片的怪物讓璃月人民相當一段時間處於恐懼中。

靈活的腕足,小巧的軀體,令人惡心的黏液。這些怪物在整個璃月簡直是無處不在,無孔不入。郊外,家中,桌下,床上,甚至自己的衣服裡,人們無論身在哪裡,似乎都隨時有可能發現它們的蹤跡。

而驅逐剿滅這些怪物的過程其實並不艱難,但卻相當冗長繁瑣,鍾離曾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感到自己鼻翼間始終環繞著一股海腥味,整個清剿的過程漫長到讓當時的岩神煩躁到了極致。

而自那以後,他便對水產生物種下了深刻的偏見,而在經歷了後來與漩渦之魔神的戰鬥後,這樣的偏見又難以避免地加深了一層。

在恨屋及烏的心理下,他甚至對那些蠕動著的水產生物也向來秉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滑膩、綿軟、潮濕、冰冷,出現時還伴隨著海水的特有腥味。

光是想到這幾個描述,鍾離都會下意識地蹙起眉,從心底泛起不適。

而此刻的敵人,明明還維持著人類的外表,從體內傳過來的氣息卻讓鍾離感到了一絲莫名的熟悉,就好像這並不是真的人類,隻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水生怪物一樣。

幾條滑膩黑綠的觸手高高揚起,朝鍾離與中島敦二人狠狠地拍了下去。中島敦清晰的看見,這些腕足上麵還有著正緩慢蠕動著的吸盤,和密密麻麻的、看不太清晰的詭異紋路。

而就在他看清那條觸手的瞬間,中島敦感覺自己腦袋「嗡」了一聲,竟短暫失去了思考能力,一時難以將目光從那上麵移開。

他感覺自己似乎被什麼可怕的未知生物注視著,那個視線並不局限於某一個方向,更像是來自四麵八方,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在他心底蔓延開來,將中島敦下意識想要躲閃的身體直接釘在了原地。

好在雖然沒能主動避開敵人的攻擊,但鍾離的護盾仍然□□地護住了中島敦,沒讓他受到傷害。

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對勁,鍾離順著白發少年的目光望過去,很快發覺了這些觸手的不對勁,他輕輕拍了拍中島敦,然後將少年仰著的頭重新按了下去:「別看。」

隨即,他沒管如夢初醒的中島敦,也沒管還在不斷試圖突破岩元素屏障的觸手,而是重新轉向先前被他擊飛後撞在牆上的黑發男人。

黑發男人的狀態已經很難讓人再將其與普通人類聯

係在一起了。他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隻剩下令人膽寒的黑暗,就像兩個深不見底的窟窿,鑲嵌在了那張慘白的臉上。

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麵朝著兩人的方向歪了歪頭,脖頸怪異地拉長著,仿佛一根白色的橡筋,以至於「歪頭」這個生活裡本應平常的動作,在此刻隻給人以詭異的驚悚感。他伸出右手,將先前受到撞擊後而有些歪曲的左手臂直接擰正,隨即雙手眨眼間化成了數根黑綠色的巨大觸手,與先前陰影裡冒出來的那些觸手一起,蔓延著攻向了鍾離二人的方向。

隨著男人身體的異變以及滑膩觸手數量的增加,這片本就一片狼藉的空間空氣裡開始出現了明顯的潮濕感,海水的特有腥氣漸漸彌漫開來,讓人有些喘不過氣,呼吸困難。而房間內的觸手雖然一時無法攻破鍾離的防護屏障,但它們不斷揮舞著,像利刃一樣切割著空氣,發出「嗤嗤」的尖嘯聲。這一切都給中島敦製造著無形的心理壓力。

不能就這樣一直被動等待,得做些什麼……!

但還沒等中島敦采取什麼實際的應對措施,他的餘光裡,就見鍾離似乎嘆了口氣。

「在這樣的地方,遇見這樣久違的怪物,倒讓人又回憶起些舊事。」鍾離的語氣平淡,但中島敦卻莫名肯定,對方這句話並不是指代的什麼好事。

鍾離一邊說著,空中凝聚起幾根岩元素組成的長刃,朝幾條蠕動的觸手快速射去。

這看似威風的觸手很輕易地就被斬斷了,被斬斷的部分在脫離主體的瞬間,化作了一灘黑綠色的黏液物,向周圍噴射開來,黏糊糊的液體在濺上鍾離二人之前便被無色的屏障擋了下來,停在了幾寸以外的地方,隨即散落在地。

不得不說,這一幕屬實惡心,同時還繼續勾起了鍾離心中那些不妙的回憶,他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地微微後退,遠離了地上還在蠕動起泡的液體。

液體散發出來的味道有些像強酸,中島敦捂住鼻子,悶聲驚喜道:「似乎不算難打。」

就像是為了回應他的話一樣,原本被斬斷的觸手在略微停頓後,很快就從端口出生長出了新的身體,就像從來沒有受傷過一樣重新扭動起來,就像在嘲笑中島敦一樣。

中島敦噎了噎,沒讓尷尬的情緒陪伴自己太久,就重新沉思道:「看樣子這樣做不行,這些東西應該都是異能力的產物,我們得直接攻擊它們的本體可能才有足夠的成效。」

中島敦的目光放在了被層層觸手保護著,站在不遠處的長發男人。

此刻房間內所有的異變顯然都是對方造成的,想要解決掉,隻能從根源上下手。

鍾離簡單地應了一聲,心裡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

先前脫離黑霧的桎梏後,他原本想捉住兩人,然後再問出風早翎的下落,畢竟風早翎突然的消失,要說和組合毫無關係,顯然是不太可能的。然而穿著牧師服的那個男人似乎對此早有準備,在他剛恢復行動能力後,就動作很快地利用某種詭異的力量逃遠了。

而剩下的這一個,目前來看,也完全不像是能夠正常交流的樣子,而對方身上所謂的「異能力」,也是鍾離在這個世界上遇見的,第一個從心底裡升起了厭惡感的能力。

再加上,對方身上那還在不斷加強的氣息,讓鍾離都有些為之一肅。如果再拖下去,鍾離幾乎可以斷定,之後發生的事情肯定會糟糕起來。而即使拋開這個不提,僅僅是一直無法確認風早翎的情況這一點,也足以讓鍾離重視起來。

略微思忖後,鍾離心裡已然有了決定。

他身邊的中島敦還在努力分析著可行的方案:「……我可以引開那些觸手……啊,有您的保護,我也不會有什麼事,然後,就麻煩您再……」

鍾離耐著性子聽少年將一句話說完,才

道:「不錯的想法。但不必這麼麻煩。」

沒去管中島敦眼裡浮起的疑惑,鍾離轉向男人,淡聲道:「雖然你我並無恩怨,但恕我還有要事在身,無法繼續作陪。」

說話間,鍾離手裡光芒收聚,逐漸凝出了一柄長|槍,中島敦很快認出,這正是他先前第一次在小巷裡見到鍾離時,對方所使用的武器。

還未等中島敦看清楚鍾離的動作,那柄外形與鍾離相當契合的長|槍便裹挾著澎湃的金光,朝著男人的方向疾射而去,這途中自然遭到了觸手的全力阻攔,但卻無一例外地被岩槍直接斬斷,半點沒能拖住長|槍的速度。

整個過程極快,中島敦隻能勉強跟上事態的發展。很快,隨著一聲轟鳴,長發男人已經被槍狠狠地帶起,釘在了牆上,數量頗多的岩光順著巨大的傷口,湧入男人的體內。

中島敦清晰地看見,男人皮下的肌理開始泛起了明顯的血色,觸手們也懨懨地垂了下去,縮回了男人的身體裡。顯然,這些岩元素力給男人造成了相當大的傷害。

「解……解決了嗎?」中島敦有些不敢置信,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要經歷一場大戰的準備,沒有想到戰鬥會如此輕易的結束。

鍾離卻搖了搖頭,表情微微凝了凝。

男人原本因為過重的傷勢已經幾乎失去了意識,但房間裡那些讓鍾離感到不適的氣息卻沒有絲毫減少——甚至還越來越濃烈。

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默蔓延著,鍾離能夠感受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醒來,從古老中醒來。

「……你的朋友,不會再回來了。」男人動了動手指,沒頭沒尾地突冒出來一句話。

鍾離沒有說話,心裡卻非常清楚對方的意思。

「他們都不知道那個人給的這些黑霧的作用,但是我知道。」男人輕聲道:「我能感受到,你的朋友靈魂已經不在此界。」

「……」鍾離並不算很相信對方的話,但心下卻仍然微微一沉。

說完這些,男人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一般,微微闔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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