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謝謝你(1 / 2)
在淩晨。
【我從一開始便知道,你投稿的是你的生活。】
那句尾附帶的笑臉小黃人表情莫名的令人通體生寒。
可蘇曜轉念一想,這不過是作者對編輯開玩笑,隨後編輯也回復玩笑式的劇情對話。
這樣很符合小說編輯的風格。無時無刻都在推演劇情。
接下來就該是說『看,這樣是不是很有氛圍?』之類的。
或者說為什麼不打算寫下去了。
但蘇曜等了好幾分鍾,香煙都續上了第二隻編輯仍沒有補充第二句。
「哈···」
蘇曜揉了揉太陽穴。
可這裡沒有怪物,隻有自己和她的屍首分離的屍體。
很簡單,如果換做是未來更強大的自己要來乾涉當前,處於現在的自己想要阻止更強大的自己,有一個非常簡潔不費力的方法。
【你想要在此完結。】
就仿佛從來沒發表過,哪兒都找不到自己的文。
已經明白了。
【老實說,您這種像小說裡謎語人的對話格式讓我有點···毛骨悚然。】
蘇曜還記得,這是夏弦月起初來找自己,自己那時候還疲於和優夜周旋,一心想要拒絕她。
「我滴乖,你怎麼又笑著笑著哭了,要我說就拿這視頻給蘇曜那小子看好了,讓他內疚一輩子。」
先是隻有輪廓,如同純粹的影子從地麵爬起來,遲鈍的四處張望。
如果沒有那些血,看起來···說不定隻是像睡著了。
「不信你自己在我們平台上查,那上麵有所有現任的編輯名單。別沒事找事。」
「說是不在意,但是完全不會對我下殺手。」
「嘻嘻嘻。」
她已經不記得優夜,不記得很多事。
「···」
是帶著哭腔的詢問。
為什麼到現在全都一同消失呢?
那種悚然的感覺又來了。
【如果你沒能經歷遺忘,那隻能證明一件事。】
「呼呼呼。」
「麻麻是對男人不感興趣嗎?」
是蜷縮在記憶角落裡的久遠記憶。
「果然···」
那是存在於未來的某一個結局,就好比曾經的自己經歷了無數壞結局。那隻是壞結局中的一條分支。
「喔?麻麻是有意中人咯?」
【有科幻小說家提出假如你回到過去,在自己父親出生前把自己的祖母殺死,但此舉動會產生矛盾的情況。你回到過去殺了你年輕的祖母,祖母死了就沒有父親,沒有父親也不會有你,那麼是誰殺了祖母呢?或者看作:你的存在表示,祖母沒有因你而死,那你何以殺死祖母?】
「···」
「是喜歡我的吧?」
「···」
「···」
盡管小白但是夏弦月什麼也沒說。
「如果是她的話,是寧願傷害和委屈自己也不會這樣對我。」
臨回家前去買煙,店主也憑著記憶給了自己經常買的冬蟲夏草。這沒什麼問題。
回想和他聊的內容。
「真的、很···咕,討厭我呢。」
「呃、咕——」
「我隻是繼承她臨死前的執念,想要和你在一起而已。」
【知道。】
一直到最後。
誰都不抗拒。
注視,吸著香煙。
自己坐在地上,腹部趴著一具屍體。沒有腦袋。
有無數男性被吸引,想要和她認識。但都被禮貌的拒絕了。
「一點都不在意我的死活嗎?」
那是自己不知道的幕後。
拉來了林小彎還有夏涼真她們,終於在鏡頭麵前露出笑顏。
「如果是麻麻想給我找一個爸爸,就算生了新的弟弟妹妹我也不會介意。」
連他的頭像都變成了灰色。
不是屍體。
她莫名的親了蘇曜臉一下,又把臉朝蘇曜的月匈口埋的更深了。又睡了。
那樹也許是自己,但並不重要。
好像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她』,之前沒能明白她到底是誰。
【換句話說,你的故事裡有人消失了,理應她的一切,不僅是身體,連著你的主角也應該不記得她。為何你還會記得呢?】
「阿曜···」
「你都不想彌補她的嗎?」
在成像之前,錄製失敗的無數次。
「那就和我一起去死吧!」
【可你做不到。你筆下的角色之一消失了,你筆下之一的角色已經記不得她了,誰都不記得,隻有你什麼都沒忘記,也不需要筆記來提醒自己。】
【你不隻是編輯。】
「不要···」
去珠峰拍下過登頂的照片。
「你···在哪兒?」
「嗬嗬嗬,嘻嘻嘻——」
點燃香煙,蘇曜有些失神的走在路上。
夏弦月正在經歷那種事,或者說已經完成了。
「沒有叫這個昵稱的編輯在這裡上班啊?」
蘇曜的故事隻寫到回到這邊,根本沒給他看過也從沒寫過後麵的事。
「把阿曜在這裡殺了,之後我再死掉,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那出版的文章呢?
也查了。
【是的,因為各種原因沒辦法再寫下去。】
吸了半隻煙,蘇曜默默地起身,去牆角把那頭顱的眼睛合上。搬過來,和她平放的屍體勉強合在一起。
出不去,隻能再回到有屍體的房間裡。
現在也差不多明悟了,也許便是未來的優夜。
她現在很需要自己。
到底是又過了多久呢?
半個月,還是一個月。沒關注時間的想法,自然也記不清。
是親眼見到。
讓自己消失就行了。現在的自己都不存在了,又何談未來的自己。
正當蘇曜打算回復時,編輯的消息過來了。
她也會露出絕望的表情,也會掉眼淚。
蘇曜仍然被無視著,隻能見著已經年老的她和收養的女兒對話。
推開她的屍體,很奇怪,在夢裡自己的兜裡有香煙。點燃去吸和現實中的感觸也沒差。
被時間否定?
是說做了太多違反時間的事,所以乾脆不承認自己該存在麼。
她繼承夏涼真的事業,發展的更好了。把權力下放後又去環遊世界,去維也納音樂節上奪過大獎。
「嗡嗡。」
【不管是按照科幻小說家提出的祖母駁論也好,還是按照你筆下角色正在發生的遺忘也好,都證明你作為當事人之一也該一同遺忘。】
嗯。
她從那之後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但從沒對自己說過任何。就那樣活到了七十歲。
沒有回復了。
「···」
夏弦月沒了筆記,被自己刪除掉了筆記。她已經忘記了。
「···」
【難得見到這麼有趣的故事,真可惜。】
「真會說。」
「你不是她。」
【你,被時間否定了,你,也會被遺忘。】
頭,在角落裡。
很早以前就有點錯覺並不是錯覺,真的有人坐在觀眾席一直注視自己。把自己當小醜。
因為知道不是她,所以蘇曜可以反過來扣著她的手,不管會不會傷害到,直接用可能會掰斷手指的力道扣開她扣著自己脖子的手。
結果被推倒在地上,隨後···她便被殺了。
【那是如果你會繼續寫下去,就會有的故事。】
但這回影子沒有發狂,也沒有要殺掉蘇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