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此時一陣風吹過,幾絲樹上的飄雪被吹落,一時之間,喧嘩之聲似乎又近了一些。
蘇槿轉頭望向遠處,一時之間也無法,從這人聲嘈雜中找出緣由。這裡如今太多人,也太多的喧嘩。
傅煙兒顯然也是聽到聲音,帶著幾分不解,向蘇槿的方向望去,這是她一時也找不出來,是什麼地方傳來的,無奈之下隻能放棄。
兩人對視一眼,傅煙兒下意識地問道:「你聽見了?」
蘇槿點點頭,二人皆是目露嚴肅之色,難不成竟是有人販子在附近?
「去叫福伯,仔細注意點周圍,可莫要出了人販子。」蘇槿低聲吩咐著,劉媽媽點頭,隨即叫來一個小廝耳語幾句。
兩個人隨即便往藥爐附近走,與火熱的吃粥不同,這一邊用藥的地方卻是,少有的冷清。
高高的柴火爐之上,剛剛出鍋的藥湯,還散發著陣陣藥香。
傅煙兒性格有些頑皮,湊近仔細地嗅了兩嗅,隨即被那藥味兒,嗆得連聲咳嗽,捂住鼻子。
「這藥味好難聞,難怪都不喜歡喝藥。」她口中呢喃著,伸手便要拉著蘇槿離開。
蘇槿微微搖頭,扣住對方的手指,這才輕聲地解釋著:
「你這蹄子卻是不懂藥香,自古以來良藥苦口利於病。為醫者最為忌諱的,便是患者忌病諱醫。
況且如今正是大雪之後,如若不多加準備,恐怕大災之後便有大疫。」
縱然這些百姓,可能十之八九皆如同傅煙兒一般。覺得難吃,可是若是有人真的,因此藥而避免一場災禍,這藥攤就沒有白立。
她看著傅煙兒似懂非懂地點頭,忍不住伸手撫扌莫過對方的秀發。
白皙的手指觸扌莫著,帶著幾分柔軟的發絲,蘇槿此時卻想著另外一件事情。
這兩年都不是什麼好年景,大前年一場大旱直隸三月未雨,緊接著八月又是天降冰雹。
一年連著兩場大災,直隸接近於顆粒無收,全靠其他省份調撥,多少賣兒賣女、拋家舍業。
去歲黃河又泛濫,兩岸沖毀良田不下於萬畝,更不知道奪走多少性命。
如今再加上金日的雪災,蘇槿的心頭卻是有些惴惴不安,如今那也是七煞犯紫薇垣,在新絳之書卻弒主皇朝之亂。
當年也是因為這些連日的災害,致使不知出了多少冤孽之事。
蘇槿想到此處忍不住眼中憂鬱,雖不知這事是否是她重生的導火索,可終究無法袖手旁觀。
傅煙兒站在一旁瞧蘇槿,這一會兒不說話,隻盯著藥攤,似有什麼想法,一時卻不敢打擾對方。
如今見她皺眉嘆氣,到底忍不住,伸手輕輕扯住對方袖子:「嬌嬌啊,為何我覺得你今日有些古怪,可是出什麼事了嗎?」
這一聲帶著小心翼翼的提問,讓蘇槿自沉思中驚醒,她抬起頭便又撞入,一雙帶著擔憂的雙眸。
蘇槿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她知卻是自己的特殊,讓對方有些擔憂。
然而重生這種事情,又能告訴誰呢?
想到這裡,蘇槿麵容不變,雙手卻微微攥緊。
也不知為何,她像是忽然有所感應,隻覺得自己心上好似破了個洞,一陣陣涼風往裡邊轉。
「倒也不是,隻是,今日有幾分感悟。」
蘇槿重心是急轉,自己該如何說才能夠,讓眼前的傅煙兒相信自己無事,忽然變感覺到身後似有人過來,又聽得又腳步聲接近。
她轉過頭微微一愣,卻發現竟是剛才那有點可愛的小孩,此人見到蘇槿望向自己,竟是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此時這孩子一邊哭著一邊朝蘇槿跑過來,他還太小腳下沒根,一不注意又摔了一跤,隻是這孩子像是沒感覺到疼一般,仍舊跌跌撞撞地往蘇槿懷裡撲。
直到這孩子一頭,紮在蘇槿的懷裡抱住她的裙角,口中咿咿呀呀地說著。臉上的淚水大滴大滴地滑落在這天寒,隻是瞬間便蒼紅了一片。
蘇槿這會兒也有些發愣,此時這孩子說的話,她根本聽不明白,隻是瞧著孩子哭的這番淒慘,想必是受了委屈。
一旁的傅煙兒被嚇了一跳,伸手就想把孩子拉出來,帶著幾分古怪地指著蘇槿的裙子,聲音有些糾結:「嬌嬌兒,你的裙子。」
這孩子因為剛才跌倒,身上沾了不少的雪泥,此時抱住蘇槿的裙角連,帶著她的裙子上,也沾上不少的星星點點。
這裙子看似簡單,然而實際上卻是極其的麻煩,比起繡品中的貢品都要珍貴。一年不過隻能出個十來匹,且這東西沒法洗,可算得上寸縷寸金。
如今背著孩子弄髒了,還不知道該怎麼弄呢。
蘇槿低頭瞟了一眼裙擺,沖著傅煙兒擺擺手。反而仔細地注意,那孩子對方這會兒已經有些哭得打嗝,若不好好安撫,怕是要撅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