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作話含入v公告〕(1 / 2)
雲成吃完早飯,率先受召去往萬年殿。
天昌帝病情比起昨日加重,臉色蒼白,嗓子也更加澀啞。
雲成給他帶了盆十裡香,被天昌帝隨手放在了離得近的窗上。
「還是你細心。」他大概心情好了一些,有了笑模樣,「太醫們隻會開苦藥給朕吃。」
雲成坐在他一側,溫聲道:「良藥苦口。」
他端正坐好,天昌帝清了清嗓子,果然開始問:「你昨日去見了邵辛淳?」
「核對秋賬。」雲成早知他會問,一早準備好了答什麼,「大理寺同戶部賒的賬,寺卿說一直是邵大人負責。」
天昌帝點點頭,表情令人捉扌莫不透。
侍女端進來溫熱的藥,提醒他喝。
天昌帝擺了擺手,眉間盡是不耐煩:「一會兒再說。」
侍女端著藥退出去,雲成道:「皇兄這樣可不成,難怪病得更重了,原來是沒有好好喝藥。」
「太難喝。」天昌帝嘆氣,「落下一頓兩頓的不礙事。」
雲成笑起來:「這就是光明正大的偷懶了。」
天昌帝跟著他一塊笑,頰側染上顏色,看上去活泛不少。引得守在門邊的福有祿頻頻看過來。
天昌帝笑著呼出一口氣,換了個姿勢,沉吟道:「因著邵辛淳挑撥你我兄弟關係,朕將他關了。何尚書昨日來找朕求情,朕也不好太駁他的麵子。」
他說完本來還觀察著雲成的反應,見他漫不經心的,才繼續問:「邵辛淳怎麼跟你說的。」
雲成張了張嘴,眼神動動,沉默不語。
天昌帝笑笑:「你我親兄弟,這有什麼不好說的。」
雲成抿了抿唇,還是沒吭聲。
天昌帝耐心等著,片刻後,低嘆一聲:「我們兄弟分隔多年,果然生分了。」
雲成眼中閃過不忍,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輕聲說:「他的原話是『你跟皇上是兄弟,追究下去,一定會傷了兄弟情分』。」
天昌帝唇角下垂,沉默不語。
雲成看著他五官走向,心下知曉他動了殺心。
天昌帝的弱點太過明顯——他在雲成初入京時試探他能否為自己所用,以及好不好用。確定能用之後,又想要殺了知道真相的邵辛淳,以絕後患。
他總是想著靠親情關係綁住雲成,讓他死心塌地。
雲成不動聲色收回視線。
「此人心機陰沉,圖謀不軌。」天昌帝說,「你不許往心裡去。」
雲成低頭的時候隱去過於精致挺直的鼻梁,僅聽聲音還有些靦腆。
「我明白。」他柔聲說,「皇兄同我一母同胞,是最親的人。」
宮女再次將溫著的藥碗送進來,天昌帝沒再推,接到手中幾口飲盡。
「隻是……」雲成等他喝完放下藥碗,才說,「邵辛淳一個評事,做得來挑撥皇兄與臣弟關係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嗎?」
天昌帝苦地皺眉。
「他身後是尚書。」雲成說,「雖然種種跡象都指向何尚書,臣弟就越是覺得不是他。」
「那你覺得是誰?」
「不會是三哥吧?」雲成好似隨口一提,緊接著自己就否定了,「應該不是,他對我挺好的。」
天昌帝問:「怎麼個好法?」
雲成想了想:「拋開刺殺裡麵確實有一個是忠勤王府的人不提。三哥經常派管家去我家中詢問,看我有什麼短缺的。昨日一早還叫住我,教給我怎麼管家。」
天昌帝剛剛舒展開的眉頭都緊湊起來,低沉的眉目中藏著不虞。
「不過也有點苦惱。」雲成說,「三哥連我家發生什麼事都一清二楚,我年紀小,很多事處理的不好,總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嘛,」雲成很快接口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既然是三哥,我也不會太別扭。」
天昌帝這次沉默的時間格外長。
福有祿親自端來燉好的枇杷茶,雲成道了謝,捧在手裡。
福有祿在滿室寂靜中退出去,雲成聽到他隔著簾子在跟誰說話。
答的什麼聽不清,隻隱約能聽見起伏平緩的調。
是趙宸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