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見長著貓咪耳朵和尾巴的少女毫不猶豫鑽進河神製造的氣泡，直美緊緊擁著穀崎潤一郎，怔怔道：「一旦進來就不能出去了……」
這裡是河神製造的結界，專門用以防止他們這樣的祭品逃跑的囚籠。
「是喵？」彌彌回頭戳了戳身後的氣泡，看似柔軟的氣泡在內部向外用力的時候變得無比堅硬，白骨普通戳一下根本無法撼動氣泡本身。
她掄起骨頭用力敲一下，堅實的結界把力度反震回去。
「好像是這樣喵，」彌彌確定骨頭不再起作用，乾脆直接鬆手扔一邊蹲在直美麵前問道：「你想救這個小點心嗎？」
看著氣泡無法打破，她也半點不著急，反而還有閒心在這裡打量直美和穀崎潤一郎。
秀氣的鼻尖湊到他們近前嗅聞嗅聞，直美忍著想要躲避的沖動，道：「是的，我想救潤一郎，若是閣下可以救他出去，我願意讓你吃掉。」
彌彌的外貌長得不差，頂著好奇打量他們的神情看著比河神還要可愛幾分，但直美不敢賭妖怪的本性。
妖怪有食人的習性，河神也會吃掉祭品，硬要選一邊或許她可以跟妖怪達成共識，讓她吃掉自己把潤一郎救出去。
至少能活下來一個人。
「小點心知道彌彌喵？」很少接觸其他人類的貓鬼彌彌好奇看著直美，少女精致美麗的臉龐上沾著些許身旁人濺上去的鮮血，顯得狼狽又美麗，眼角下方快要乾涸的一點血落在上麵仿佛淚痣一般。
她眼睫輕垂顫抖一下，道：「閣下是貓妖，不是嗎？」
普通的人類不會長出貓咪耳朵和尾巴。
她曾經聽說有些妖怪可以偽裝成人類的樣子，或許彌彌就是這樣的妖怪。
「彌彌是鬼喵，」發頂上的柔軟耳朵輕抖一下，彌彌捧住直美的臉頰伸出舌尖舔掉她臉上的鮮血，含糊問道：「你為什麼寧願自己被吃掉也要救他？」
沒有中也的味道讓她喜歡，而且也不怎麼能填飽肚子。
吃掉這點鮮血不會增長她的力量，彌彌仔細嗅聞一下直美身上的味道，興致缺缺鬆開她，重新變回貓貓蹲的姿勢。
「他……是我的未婚夫，」直美被她突然上前的動作嚇了一跳，很快又恢復冷靜，視線轉回穀崎潤一郎身上，輕聲道：「他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
從被選中作為河神的祭品起，她就做好會被吃掉的準備。
即便貓鬼彌彌要現在吃掉她，她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但穀崎潤一郎，他原本不是河神的祭品。
「未婚夫是什麼？」彌彌看一眼氣息微弱陷入昏迷的少年，直言道：「他快死了喵。」
隨著鮮血逐漸流逝出去的生命，少年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傷口上附著讓彌彌討厭的腐臭味道。
她煩躁甩了甩尾巴，尖利的指甲直接戳進他的傷口，看得直美呼吸都屏住一瞬，直到彌彌的指甲抽出抓著一條不斷蠕動的長蟲，一臉嫌棄甩出去，道：「有蟲喵！」
而且是一條臭臭蟲。
河神留在傷口裡的長蟲被抓住以後，穀崎潤一郎蒼白虛弱的臉色稍好些許。
「未婚夫就是以後會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的人，」直美微不可查鬆一口氣，抱緊懷裡的少年低頭靠著他的臉，感受他身上的體溫與呼吸，低聲說道：「我知道潤一郎可能會死，但我還是希望彌彌大人可以幫我救他出去。」
隻要能離開河神的宮殿，穀崎潤一郎就會有活下去的機會。
「我們附近幾個村子每年都會選擇一對少年少女作為祭品獻給河神，今年的祭品是我和兄長，可潤一郎不想我成為河神的祭品，」直美聲音停頓片刻，眸光溫柔和珍惜看著心愛的少年，道：「所以我們逃跑了。」
一貫弱氣溫和的少年唯一一次鼓起勇氣就是為了她。
從來不會拒絕別人，被村子裡的人稱為懦弱的潤一郎，不管別人對他提出什麼要求都不會反駁，隻會溫和又帶著些許為難應下一個個刁難人的要求。
這樣的少年就是直美最喜歡的人。
不管村子裡的人說他們多麼不般配，她就是想要成為潤一郎的新娘，為此她甚至直接上門去潤一郎家提親要他娶她。
直美知道穀崎潤一郎也喜歡她，隻是出於種種顧慮不敢向她家提親，這樣的話就讓她來說。
除了穀崎潤一郎，直美誰也不想嫁。
「逃跑失敗了喵。」不然彌彌也不會在這裡看見他們。
「是的，我們失敗了。」
直美垂下眼簾，神色間沒有什麼後悔與怨言，有的隻是平靜道：「因為我們的逃跑，今年祭祀沒有適齡的祭品獻祭，河神大怒連續不斷降下暴雨懲罰所有人，我們被憤怒的村民抓了回來，一起獻祭給河神。」
連續不斷十幾天的躲藏，頭一次讓直美看見穀崎潤一郎為了她著急生氣的樣子。
能再多十幾天跟他相處的時間，她已經非常滿足，就算最後還是會被抓回去充當祭品，她也不會有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