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被一把擒住塞進衣襟裡的黑白花小貓拱在中原中也懷裡，兩條後腿和尾巴還在外麵胡亂甩動，她踢著後腿前爪在他懷裡一頓亂刨準備調轉身體把腦袋露出去。
毛絨蓬鬆的大尾巴甩起來差點讓中原中也吃了一嘴尾巴毛，他撥開彌彌的貓尾巴低嘖一聲，臉色不太好看道：「亂動什麼！」
把她塞懷裡都不安分。
「彌彌想看分水之法喵。」前爪隔著裡衣抵住中原中也的月匈膛亂踩，彌彌努力蹬著腿把自己整隻貓擠進去，撐起他的和服前襟再調轉頭尾的方向，貓貓頭從衣襟開口位置探出來左右甩了甩把壓平的毛發重新抖蓬鬆。
她沒見過河水分開是什麼樣，肯定要趁著這次機會見見世麵，回去好跟手下的小貓崽子們吹噓一下。
下河抓過大魚、看過河水分開，小貓崽們的老大可是見過大世麵的貓貓！
中原中也滿臉不爽，低哼一聲道：「分水之法有什麼好看的。」
沒見過世麵的小貓鬼。
他在她身上施加的賜福結界才是真正厲害的法術，偏這隻沒見過世麵的小貓鬼半點不懂欣賞，還說什麼想改投河神門下，想想就讓神來氣。
「分水之法！」三叉戟揮下如利刃一般劈開麵前的河水。
被切割分開的水浪不斷向兩邊推去露出河底的泥沙和森白的骨骸，左右兩堵幾乎遮蔽天日的高大水牆引起生活在附近的村民注意，他們驚慌叫喊著想要逃跑，卻在發現水下沒有出現往常向他們索要祭品的河神又猶豫著停住腳步。
「把衣服換一下，」中原中也雙手攏在袖口，冷不丁開口道：「等會跟著我們一起上去把雨解決了。」
與荒霸吐不同，河神極度依賴村民的信仰存在。
之前的紅鯉河神已死，換作穀崎潤一郎他們成為新的河神自然要在村民麵前露一番臉收獲他們的畏懼、敬仰。
神明不需要跟人類走得太近，但他們需要人類的敬畏。
不被人類所敬畏懼怕的神明在他們看來不過是稍微強大一些的存在，與妖怪沒有什麼區別，他們可以竊取紅鯉的權柄和神力成為河神，同樣其他人類也可能生出這樣的想法。
不想遭遇同樣的事，最好是立馬認清神明的身份與過去不同，擺正自己的立場與位置。
「是，神明大人。」初初明悟如何驅使河神力量的直美和穀崎潤一郎一起握著河神權柄，烙印一般落在他們臉上的浪花紋路泛起微光，神力如絲織就出華美的服飾穿戴在他們身上，抹去他們奪取河神力量時的狼狽模樣。
彌彌發出沒見過世麵的喵喵聲，好奇問道：「這個彌彌可以學嗎？」
可以憑空變出衣服的能力，她要是學會是不是可以憑空變出一個中也？到時候想吃吃、想喝喝，想趴在中也頭上就趴在中也頭上。
「你學什麼，」不知道彌彌心裡盤旋著什麼大逆不道的想法，中原中也一蹬地麵身體向岸上飛去，哼道：「你身上的衣服還是我的神力變的。」
這隻吃他穿他住他的小貓鬼，居然還想轉投別的神明，真是不知好歹。
堂堂一介神明不止養著她還養著她手下一群鬧騰的貓，就該讓她出門看看，哪裡還有別的神明這麼寬容大度。
中原中也瞥過一眼遠遠看著他們的村民們，淡淡開口道：「河神爺、河神娘，止住這場糾纏百姓多日的大雨吧。」
雨水滴落下來尚未觸及他的身體就化作一陣陣白色的水霧煙氣消散，一身高華的武士貴族服飾滴水不侵，身形恍若少年的神明神色冷淡開口，一眼看去就不像普通的武士城主。
就連他懷裡的黑白花貓兒都看著異常精神漂亮，毛發絲毫沒有被雨水打濕的意思。
親眼看著他們從水裡出來的村民們誠惶誠恐跪下俯身，跟著喊道：「請神明大人和河神爺、河神娘止住大水。」
他們當中有人認出新的河神爺、河神娘長相十分像村子不久前綁著扔下水的河神祭品，可是誰都不敢出聲引起新的河神注意，更不敢提出什麼質疑的話。
腦袋低垂埋下，生怕引起新的河神注意，恐懼與後怕的心理籠罩著他們。
直美和穀崎潤一郎對視一眼，深埋在心底的些許怨恨破解散去，從今往後他們就是這片土地新的河神，以前過往的種種私情怨恨都要拋開。
河神因為村民的信仰而誕生，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村民都是他們的子民，他們有義務護佑自己的子民。
他們雙雙握著河神的三叉戟高舉，齊聲喊道：「雲切！」
切雲破雨，一道強烈的光芒從三叉戟的尖端射出投向天空切開一直凝聚在上方的陰雲，露出雲後和煦柔和的陽光灑向大地。
長達數日籠罩著這片土地的大雨徹底破開，中原中也低頭撫過彌彌的貓貓頭，心下的些許惱怒怨念都隨著陰雲破開露出其後明媚的陽光而一起消散，道：「回去了。」
不準備留在這裡陪著新任河神接受村民們的祭拜，中原中也隱去自己的身影，一陣風般消失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