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圓桌廳堂改造計劃(1 / 2)
圓桌廳堂,褪色者安歇的港灣,英雄們的聚集地。
莊嚴的巨大圓桌擺在廳堂正中央,無數前輩的武器插在圓桌中,椅子環繞圓桌,整整齊齊。
初來乍到時,無名頗有興趣。
一個彎月要拄拐,頭盔上滿是耳朵形狀裝飾的人上前歡迎他。
百智爵士基甸·奧夫尼爾,圓桌廳堂的大前輩,知名褪色者。
不過無名根本不熟,隻覺得耳朵大。
「哦,是新人,圓桌廳堂很久沒有新人了。很好,作為圓桌廳堂的前輩,歡迎後生晚輩來到這裡。」
「你好,叫我無名就好。」無名伸出手想要握手。
百智爵士卻沒有伸出手,繼續說:
「前輩我想先給你一個建議。現在的你隻是有辦法出入圓桌廳堂而已,換句話說,隻是個過客。你沒有獲得雙指的承認,把這件事謹記在心,不要逾矩。」
無名悻悻收回手,看著百智的裝束,總覺得有點眼熟。
「在這裡好好放鬆吧,這裡很安全。圓桌廳堂是不允許戰鬥的。」百智留下這句話,不再看無名。
無名聳聳肩,看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羅傑爾那麼友好。
羅傑爾進了圓桌廳堂就直奔一個房間而去,無名跟過去,發現他正坐在一個黑袍女人的床邊,與她說著什麼。
黑袍女人看到無名過來,問羅傑爾:
「這就是你帶回來的那位褪色者?」
「是的。」羅傑爾說,「我覺得他有資格進入這裡的人,他很厲害。」
無名納悶:「我怎麼記得是你救得我,你哪看出我厲害的?」
羅傑爾微笑:「能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不死,就已經很厲害了。」
「哈,真會恭維人。」無名捂著頭盔,「不介紹一下?」
黑袍女人說:
「我叫菲雅,因故棲身在圓桌廳堂。」
「我叫無名。」
無名下意識伸出手,但想到剛剛的大耳朵爵士,又把手縮回去。
菲雅看到無名的小動作,輕笑一聲:
「英雄大人,雖然有些冒昧,能否讓我抱緊你呢?」
「啊?交界地的禮節是這樣的嗎?」無名詫異。
他看向羅傑爾,羅傑爾的神情也有些怪異。
菲雅說:
「這是我故鄉的神聖習俗,從英雄那裡獲得溫暖和生存的力量,與死亡同眠。」
羅傑爾說:「菲雅小姐會從英雄那裡得到力量,並撫慰弱者的痛苦。」
「你有被……抱過嗎?」無名小心翼翼地問。
羅傑爾搖頭:「可惜我既不是英雄,也沒有痛苦。隻是我認同菲雅小姐的意誌,為了追尋同一個目標而奮鬥。」
「到底什麼目標?」無名好奇。
羅傑爾卻隻是沉默不語:
「外人看來很愚蠢的目標而已。」
菲雅卻坦然說道:
「我希望能讓死王子重生,讓死誕者得到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權利。羅傑爾這沒什麼好羞恥的。」
羅傑爾情緒有些低落:
「對不起菲雅小姐,隻是上次我將理想暢所欲言,代價是失去了我的摯友,也害你被困在這裡。」
無名掏出一個豬腿,啃得很香,等待接下來的故事。
但兩人默契地止住了話頭。菲雅看向無名:「無名的英雄,你願意讓我擁抱你嗎?」
無名愣了一下,連忙放下豬腿,抹抹手上的油:
「可以啊,你不嫌棄就行。」
菲雅伸手懷抱無名,將身體貼緊無名的鎧甲,臉頰貼到無名的月匈膛,沉默不語。
片刻後,她鬆開臂彎,對無名道謝。
無名沒有什麼特別感受:
「沒事我去其他地方逛逛了哦。」
他跟羅傑爾菲雅揮手作別,出了房間。
羅傑爾目送無名離開房間,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菲雅上來就想要擁抱無名。
無名……真有那麼強大嗎?
羅傑爾試圖詢問,卻發現菲雅的表情也很怪異。
她看著自己的指尖,用指尖在臂彎上劃過,像是在回憶剛剛擁抱的感覺。
「羅傑爾,他……」菲雅露出困惑的表情。
「很溫暖?」羅傑爾問。
菲雅點頭:「很溫暖,但他不該溫暖,更不該……」
羅傑爾費解,他聽不懂菲雅的意思。
菲雅說:「我想擁抱他,不是因為想獲得英雄的力量,而是想要撫慰他。他身上有一種很親切的氣息。」
「親切?」羅傑爾說,「是你故鄉的人?」
菲雅搖頭:「是墳墓的氣息。他身上有腐敗的柑橘味,紫花與鈴蘭的香氣,有死亡的冰冷,還有深深的黑暗。我甚至以為……盔甲之下是一個死誕者。」
羅傑爾恍然:「所以作為死眠少女的你想要與他同眠。」
「可是好奇怪。」菲雅撫扌莫著臉頰,「他卻很溫暖,他並沒有死誕者的寒冷。」
羅傑爾聞言也皺起眉:
「溫暖與死亡並存……」
菲雅說:「更奇怪的是,他沒有在我這裡得到恩澤。」
羅傑爾看著菲雅溫軟的臂彎,柔美的容顏:「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他真得是死誕者吧。」
菲雅說:「無論如何,他是一位值得注意的人。下次他來圓桌,我該跟他好好聊聊。」
「看來並非毫無收獲。」羅傑爾手指纏繞著帽子垂下的寶石吊墜,碧綠色輝石閃耀著異端魔法師的光澤。
他起身:「我去翻閱一下典籍。」
菲雅的描述,總讓他覺得耳熟,他似乎在哪裡見過那些特性。
作為異端魔法師,羅傑爾看到全新的課題在眼前展開,由衷地感到快樂。
片刻之後,羅傑爾回到菲雅的房間,快樂已經消失了。
「怎麼了?」菲雅看到羅傑爾的神情。
羅傑爾苦笑:「恐怕他不會再來圓桌廳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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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離開菲雅的房間,就在圓桌中遊盪參觀。
但隨著他走遍圓桌廳堂的各個角落,眉頭卻越皺越深。
「新人,這圓桌廳堂如何?」站在圓桌旁的百智爵士看著四處遊盪的無名,再次重復,「不過你要記住,你還沒有獲得雙指的承認,你隻是這裡的過客而已。」
無名聽到聲音,看向百智爵士,眼中的不滿清晰可見。
「哦,說你是圓桌廳堂的過客,不高興嗎?」百智爵士嗬笑,「但這也是事實,看到那扇緊閉的大門了嗎,那是圓桌廳堂的核心,雙指的所在地。隻有身懷大盧恩者,才會為他敞開。」
無名搖頭:
「你誤會了,我是不高興,但不是因為自己是一個過客。我深知自己是一個過客,但是這裡……對過客也太不友好了。」
「你是糾結態度更甚於真相的人嗎?」
百智爵士依然保持著風輕雲澹的態度,還在明裡暗裡嘲諷無名。
「態度?態度有個屁用。」無名不明白百智在說什麼,他指著圓桌廳堂的布局,「這屋子造得太爛了,隻能靠著一點壁爐提供丁點辨識度,鐵匠和那邊的老婆婆天南海北,褪色者跑路得跑多遠?你們圓桌廳堂的服務就這?」
即使是無所不知的百智遇到這番言論都沉默了片刻,誰也沒想到有人來到偉大的圓桌廳堂,第一反應不是瞻仰宏偉的畫像和尊貴的圓桌,而是挑毛病。
自詡圓桌老前輩的百智以圓桌為榮,聽到這麼貶低圓桌,忍不住道:
「圓桌為了保持廳堂的尊貴。鐵匠和商人當然要待在兩旁,在圓桌繁盛的時候,這裡有許多褪色者行走,如果擠在一起,隻會造成混亂。」
「那現在圓桌人多嗎?」無名不屑。
百智沉默了,如今的圓桌大廳可能都聚集不到五個人。無名已經是很少見的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