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鈴珠獵人(1 / 2)
離開海德要塞時,無名的身邊又多了二十幾個亞人。
帶著近四十個亞人,六匹馬,以及一輛黃金戰車,還有車輪上的葛瑞克騎士,無名踏上返程的道路。
他盤坐在戰車上,思考著海德透露出的消息。
葛瑞克在集合寧姆格福的兵力,就為了對付一個他。
有必要嗎?
沒準還真有必要。
葛瑞克的窘境就在於整個寧姆格福都被他霍霍差不多了。
據海德說,葛瑞克從王城逃來寧姆格福時,手下也曾跟隨著許多王城的精兵。
但是這些戰力都被他揮霍乾淨了。
先是挑釁女武神,損兵折將,又因為大肆舉行接肢儀式,無論是派兵力鎮壓各地爆發的反叛,還是突發奇想把忠心的手下拿去接肢,讓他手下的兵力愈發捉襟見肘。
而寧姆格福全域也被接肢儀式折騰地半死不活。
那天在風暴山丘遇到的紅袍女孩,就是一個小國的王室貴族。
王室貴族都被召去接肢,顯然寧姆格福可以被葛瑞克支配的力量已經沒多少了。`
反觀無名這邊,長生者,混種,亞人,除了死誕者,沒個正常人。
無名身子一歪,看了眼車輪。
現在死誕者也有了。
車輪上的葛瑞克騎士在馬車走到十幾裡時就死掉了,還成了死誕者。
不過即使成了死誕者,黃金和黑鐵的禁錮也不是他的血肉之軀可以掙脫的。
他微弱的抵抗隻能給馬車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
「整點死誕者拉車行不行呢……可以建個水車,把死誕者放進去……」無名開始走神思考死誕者的開發與應用。
暢想完,無名繼續盤算葛瑞克的事情。
自己商店的人都是黃金樹的邊緣人,並未受到接肢儀式的卷顧。
除了長生者亞人那些邊緣角色,艾蕾教堂最大的依仗是凱丹傭兵和褪色者。
凱丹人是戰場上的精兵,褪色者更是那些征戰四方的戰士的後裔。
帕奇老店如今很受歡迎,從賣出的骨片來看,至少有近千名褪色者都是他們的老主顧。
這些褪色者與艾蕾教堂利益一致,他們本就是葛瑞克的敵人,是新圓桌最鋒利的尖刀。
葛瑞克真要撕破臉,雙方不死不休,那也正是褪色者們斬首的好時機。
盤算一番,無名覺得並不需要擔心葛瑞克,雙方的力量是勢均力敵的。
而葛瑞克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的新圓桌還在源源不斷增加新力量。
想到這,無名放鬆下來。
隻要沒有其餘的勢力搗亂,他的圓桌就是安全的。
如今交界地幾乎陷入停滯,有名有姓的大勢力都沉寂起來,不出意外應該是不會出意外……
樹林攢動,一個人騎著矮瘦毛驢從樹林中竄出,與無名的隊伍交錯而過。
無名扯動韁繩,將戰車停下,免得戰車撕碎闖入者。
這是一個流浪民族商人,身上背著二胡,穿著和咖列一樣的商人服飾。
毛驢背上是兩個小包裹,裝著貨物。
商人停在無名隊伍的另一側,兩個包裹被甩落到地上,掉了一地的肉類。
流浪商人臉色驚慌,對無名高喊:
「救命!」
「海德這治安也太差了,怎麼遇到個人第一句話就是喊救命。」無名納悶。
但想到海德的城已經被奪,他的領地附近治安差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要怕,我們是同行,我也是商人,告訴我發生了什麼?」無名和顏說色地問流浪商人。
流浪商人驚魂未定,隻是指著後方,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無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草叢很安靜,並沒有人跟過來。
「沒有人啊——」
話音未落,一柄大劍被丟出,如利箭破開灌木叢,直刺向流浪商人的麵龐。
無名立刻拉扯韁繩,韁繩繃緊,巨大的力量沿著韁繩傳遞到馬嚼子,戰馬吃痛,齊齊人立起來嘶鳴。
六匹馬的力量同時作用,黃金戰車硬是被抬起幾分,比騎著毛驢的流浪商人還高,剛好擋住那柄大劍。
但讓無名吃驚的是,一股巨力從大劍上傳來,硬生生頂著車輪把黃金戰車橫推了半米。
好在流浪商人在有葛瑞克騎士作為車輪的一側,刀輪上的尖刺已經被無名掰彎,沒有被捅個對穿。
戰車橫移半米,貼到流浪商人跟前。
車輪上的葛瑞克騎士頭盔被甩掉,那顆已經被歪扭得不成人樣的脖子上,露出一個血肉模湖的半邊骷髏頭,對著流浪商人的胯下發出嘶吼。
流浪商人當場就尿了,一股腥臊液體沿著褲腳淋到死誕者騎士的腦袋上。
無名沒空理會車輪那邊流浪商人和死誕者的親密接觸,他盯著那柄嵌入車輪的平頭寬身大劍,百思不得其解。
無名現在是個商人,但曾經也是個身經百戰的戰士,對武器的速度和威力還是有大致判斷的。
剛剛他敢驅車擋劍,就是看劍的速度還沒有快到來不及反應的程度。
而那個速度的劍,沒道理可以把巨大的黃金馬車硬生生橫移半米。
無名觀察著那柄大劍,雖然很厚重,但也不至於會有那麼大的質量。
難道是什麼新材料?
無名好奇地伸手,想默默那柄劍。
大劍的表明流溢一層紅光,無形的力量掌控了大劍,它掙脫車輪,倏忽間飛回樹林。
「原來有外力。」無名恍然。
亞人們吱呀尖叫,舉起棍棒想沖過去。樹林是他們的地盤,他們有信心把樹林裡的神秘家夥趕出來。
「都回來。」無名喝止亞人,將他們都安排到馬車的後方,以馬車為牆。
無名則是唯一站在馬車前麵的人,他跳下馬車,舉起劍盾麵對樹林。
幾道紅光閃過,灌木叢和樹木紛紛折斷爆裂,形成一片開闊的場地。
流浪商人躲避的人終於走出來。
來人身形高大,渾身破舊生鏽的鎖子甲,配合樣式奇異的古舊鎧甲。
手持大劍大盾,無論是盾牌還是渾身的鎧甲都纏滿了生鏽鐵棘。
紅色的鐵屑與血液灑在他的鎧甲上,即使隔著幾米遠,也能聞到那股濃烈的鐵鏽腥氣。
「好漢,好功夫啊。」無名揚聲道,「有什麼事不能和平解決呢,為難一個可憐的,賣肉的乾嘛。」
那身著奇異鎧甲的壯漢用沉默回應無名,那柄大劍圍繞他的手腕緩緩轉動,如同一隻嗜血的鷹隼,隨時準備沖出主人的臂膀,擇人而噬。
「真不能好好聊聊?」無名問,「你這功夫不錯,可以來我這當老師啊,我也是商人,工資好商量——」
破空聲再出,大劍直奔無名麵門。
無名撐起盾牌,擋住大劍。
他的腳深陷泥土中,犁出兩道深深地痕跡,一直抵到馬車的車輪才停下。
大劍還在不斷旋轉,試圖鑽進無名的盾牌。
無名抵住大劍,眼睛從盾牌上方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