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就來了五個人(2 / 2)
就聽宋有貞問道:「你說的可是陳宥霖陳老板?」
「就是了!」
唐叢山放下碗筷,嘆著氣道:「我從前給他當過鼓師,也算有些交情,聽說老祖宗西逃時沒來得及帶上他,想著過去探望一下老友,不想才剛到他家胡同口,就聽到陳老板在院子裡大喊,『拿我什麼東西都行,戲箱子得給我留下,不然就是要了我的命了!』」
「陳老板都被搶了?」
「可不是麼?」
唐叢山一想到當時的情景,臉上都還帶著驚悚。
「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陳宥霖是位很有毅力的藝人,當年因著倒倉,六七年唱不出去,可他卻偏不放棄,每天清早太陽沒出來就去天壇根底下喊嗓子,有時候喊不出來,還要氣得蹲在牆根底下哭一會兒,哭完了也不放棄,繼續吊嗓。
連譚金榮這樣的大佬都勸他放棄,說你看看哪個好角是天壇根兒出身?祖師爺要不願意賞飯吃,再努力也是白搭。
可這句話反倒激勵了陳宥霖,他不但沒有放棄,反而更較真,更努力了。
努力了七年,終於唱出了名堂,而且還開創了青衣戲的先河,在京戲中融入梆子腔還唱紅了,讓之前唱昆弋腔的那些個青衣名角都得跟著他改唱梆子腔。
不然就沒人聽他們唱了。
是以如今很多唱旦角的藝人,都是很佩服陳宥霖這個人的。
宋有貞也不例外,聽到他糟了難,遇到了麻煩,自然多關心些。
喜寶還是個小孩子,自然也跟著師父一起關心。
就見唐叢山會心一笑,慶幸道:「多虧了齊先生打那路過,聽了一耳朵。他懂洋文,過去和那些洋鬼子說那東西不值錢,除了咱們唱戲的沒人買,然而唱戲的也沒錢。那些洋鬼子見齊先生會洋文,一高興就把陳老板給放了,也沒再找他的麻煩。」
「齊先生?」
宋有貞一時確定不了是哪個齊先生。
唐叢山於是又給他解釋道:「是同文館的一個學生,對戲曲有很深的研究,經常各大戲院的聽戲,與我們都很熟識。你這幾年沒在京城待過,不知道他也正常。」
宋有貞聽了,沒再深究齊先生的身份,終於把目光落在了身邊的喜寶身上,沖著唐叢山說道:「這大半年我一直病著,有件事兒倒是給耽誤了。正好你來了,不如待會兒幫我瞧瞧我這新收的徒弟,夠不夠資格進咱們喜聯社吧。」
唐叢山初聽這話,還很高興。
自古京戲苗子多在京城、天津衛等地出,是以京戲也隻在這幾個地方紅火。
其餘地方多被地方戲占據戲院,京戲很難打進去。
若是在當地也能發掘到好苗子,培養出本地的名角,興許也能叫京戲遍地開花,開枝散葉呢。
能唱戲的地方多了,同行們的日子自然也好過些。
可當他瞧見喜寶之後,臉色立時就冷了下來。
「有貞兄,你新收的徒弟,該不會就是這個女娃娃吧?」
文中關於陳宥霖的內容,化用了齊如山先生在《氍毹留痕》一書中自述地關於他與青衣名角陳德霖的一段經歷,並非作者原創。
陳德霖是一位心月匈豁達,德藝雙馨的老藝人,他在慈禧身邊很長時間,參與了升平署很多戲曲典籍的編錄,其中就有慈禧親自參與編劇的宮廷戲《昭代簫韶》。
有不少人寫過關於他生平的書籍,或是或多或少在書中提到過他,大家有興趣的可以去搜來讀一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