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迷惑行為(1 / 2)
第二天早上八點,雲糯準時到心內科報道。
她被劃分到薑言名下,引得另外兩名男實習生羨慕不已。
為什麼會羨慕,一是因為薑言剛調來附屬不久,收進的病人應該不多,二則是人長得漂亮,性格又好,這樣的帶教老師相處起來,怎一個『舒服』了得。
可雲糯卻仿佛天生自帶受虐傾向。
所謂嚴師出高徒嘛,想想前三個月周副主任是怎麼對她的,恩威並施,在手術室裡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一出醫院,就各種扌莫頭捏臉,習慣了以前精分似的工作狀態,以至於突然接觸到來自小言姐嗬護備至的帶教模式,一時間的確有些適應不過來。
中午在食堂吃飯,聽完她想法後的薑言,忍不住挑眉,「你擔心在我這裡,會把你養廢了?」
額。
話倒也不用說的這麼直白。
雲糯赧然地笑了笑,不知道該如何把話接下去。
薑言哪會看不出她在想什麼,輕嘆了口氣,說:「其實一開始,院裡沒打算讓我今年帶實習生。」
嗯?
裡麵有故事?
她好奇間,聽薑言繼續道:「可不知為什麼,昨晚魏主任給我打電話,說這屆有一個資質不錯的好苗子,問我有沒有興趣帶一下。」
資質不錯。
雲糯承認,作為醫學生,沒有誰會不喜歡這種評價。
尤其對方還是內心領域的大佬。
當然,也可能是薑言自己加上去的。
「那你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起初是有點猶豫,不過主任說,小姑娘剛從神外出科,實習成績是本屆中最好的,我幾乎一秒就猜到是你。」
哦。
雲糯點頭:「所以小言姐,是看在周副主任的麵子上,才願意帶我。」
「你錯了。」
薑言毫不遮掩道:「我是沖著那句『實習成績』來的,跟其他人可沒關係。」
「出科成績能代表一切?」
「不能,但起碼說明你在同批次應屆生中屬於拔尖一類,而且我知道你的心儀科室是心內,我初來乍到,現在正缺一位高默契度的手術助手。」
原來如此。
雲糯聽完,深感與性子直爽的人說話,就是方便。
一番話聊完,心裡的石頭總算放下。
於是,聊完實習期的規劃,兩人約好周五晚上去網紅店吃火鍋。
薑言提前聲明,自己堅決不當電燈泡。
雲糯讓她放一百個心。
「過兩天,周崇月要去外地出差,預計下周一左右才回來。」
「出什麼差?」
「當地市醫院有一個中外交流會,邀請他出席。」
行吧,薑言道出一個事實,「整個附屬,恐怕也就你家那位,能做到全國通吃了。」
她敢保證,要是哪天周崇月不想在附屬待了,國內外對他覬覦已久的醫院,絕對得爭得頭破血流。
接下來的時間,薑言果真沒對她客氣。
轉輪第二天就把她帶進了手術室。
心內的手術大多以微創介入為主,切口不大,出血量與之前在神外見識過的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第一台是冠脈支架手術,毫無意外,在滿目進口器械中,精準地找到了帶有南熙標誌的國產包裝。
連續幾次下來,薑言發現她似乎對南熙的產品,總會格外關注和留意。
雲糯也沒藏著掖著,說這個品牌,與她父親有些淵源。
「南熙董事長是你」
「爸爸。」
薑言頓住。
要說從宣城調來附屬,給她最大的驚喜,絕不是在這裡遇到什麼前男友,而是一不小心撿了個上市公司千金做徒弟。
她感到意外:「在現實中,很少見到有你這樣的家境,還願意來基層做醫生的。」
「我媽媽死於心髒病,做心內科醫生,是我從小的夢想。」
薑言怔了怔,問為什麼不選擇心外。
提及這個,雲糯心情復雜。
十個學醫,有九個都想做外科醫生,其實她亦不例外。
「因為當年,負責我媽媽病情的主治醫生,就是魏主任。一方麵是先入為主的感性使然,另一方麵,與我自身的特殊心理狀況有關。」
她把以前每逢解剖課,晚上就要做噩夢的事告訴了薑言,後者聽完默住良久,大概是覺得遺憾,又或是可以感同身受。
「具體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心理障礙,有去谘詢過心理師嗎?」
雲糯點頭:「治療過三次,但後麵沒怎麼上解剖課,而且在神外,親身經歷了不少開顱手術,似乎並沒有受什麼影響。」
「之前的心理治療師怎麼說?」
「猜測是因為我母親去世,早些年留下了一定的心理創傷,如今隨著年齡增長,已在慢慢地進行自我修復和釋懷。」
「那現在呢,晚上還會不會夢到你媽媽?」
「很少。」雲糯低頭沉思幾秒,麵露糾結道:「大概是從我和我父親關係緩和開始,後來跟周崇月在一起,來醫院實習,覺得生活的每一天都充滿了力量,逐漸地,我發現母親的影子不再像以前那樣,頻繁地出現在夢裡。」
她抬起頭道:「這算是孩子對母親的背叛嗎?」
背叛?
薑言失笑:「懷念逝去的親人,並不一定要時刻將思念掛在嘴邊,而離開的人,更希望你能毫無束縛地好好活下去。」
當你的生命中出現另一個,可以接替母親繼續愛你的人時,情感得以寄托和轉移,便是這世間心靈治愈最好的良藥。
於雲糯而言,其實隻要從雲柏淵身上感受到,哪怕一點點的父愛,都足以彌補年幼時期的失望與空缺。
她不貪婪,甚至很容易滿足。
所以,有了現在的父慈女孝。
周五晚上,被一台臨時手術耽擱,兩人下班後,為了節省時間,就直接從醫院開車去火鍋店。
由於來的太晚,包廂客滿,她們隻能將就在嘈雜的大廳找了個位置坐下。
正要點菜,周崇月打來電話,周圍實在太吵,雲糯便指了指洗手間方向,示意薑言,她過去接個電話。
洗手間位於後廚偏左,環境相對安靜不少。
接通時,周醫生說剛下飛機,問她吃飯沒有。
雲糯將手機夾在肩膀與耳朵之間,邊洗手邊道:「今晚跟我老師在外麵吃火鍋,順便交流一下手術心得。」
聽到如此親昵的稱呼,周崇月輕笑:「以前帶你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喊我老師?」
女孩揚眉:「那我現在補給你,周老師?」
說起來,這真不怪她。
周崇月確實在她生命中充當過太多的角色,如果每天變著花樣喊,一周下來,絕對不帶重樣的。
不僅如此,等再過幾年,他的身份隻會越來越多。
聊完幾句,周崇月讓她先去吃飯,晚上睡前開視頻。
雲糯眼珠微轉,表示要考慮考慮。
男人失笑。
這才從他眼皮底下出科幾天,一顆心就完全撲在了別處。
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周崇月不容置喙地敲定視頻時間,並叮囑最近天氣轉涼,吃火鍋時少喝冷飲,免得周末來例假,沒人給她當暖爐。
雲糯小聲嘀咕:「你怎麼記得比我還清楚。」
「好奇原因?」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