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全要了(1 / 2)
朧月聽完小臉煞白,此病既然是飛沫傳播,那這船上的人恐怕一個都跑不掉了。
這兩天大家都擠在船底生活,病毒估計恐怕早就潛伏在了每個人的體內,發病也隻是時間問題。
張祥:「眾將士聽令,將手腳已經潰爛,臥床不起的人立即拖走燒掉,將手臂有病斑、咳嗽不止的人關到空屋隔離,將船艙沒有發病的人集中關到別處。」
「張副將!我爹還活著,怎麼能直接燒死,你這樣做跟殺人有什麼區別!」許佳沖著張祥怒目而視。
「這是軍令!你爹已經活不成了!潰爛的身體會不斷惡化,然後成為毒源,你是想讓所有人都被感染嗎?」張祥同樣吼了回去。
許佳眼睛充血,雙手握拳擺出一副要,惡狠狠道:「你們今天要是想帶走我爹,除非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這人還沒死就抬去火化,確實不太人道,周圍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誰也不願意自己的親人被活活燒死。
一直縮在旁邊的許景陽,突然上前和張祥耳語道:「張副將,大家以後都是軍中的兄弟,同為袁王效力,現在人還未死就將其火化,這對於新兵將士而言可謂殺父之仇」
張祥看了一眼平時一直默默無聞的許景陽,然後仔細想了想,這個新兵說得很有道理,他身為副將以後要帶著這些人行軍打仗,如果因為此事與將士們生了嫌隙,那就得不償失。
剛剛他一心想趕緊控製住疫情,是沒考慮到這一層麵。
唉,心慌則亂,自己還是不夠沉穩。
張祥巡視了一圈眾人的臉色,然後嘆口氣道:「將病重的老人和照看的家屬單獨隔離,等人逝去後立即將遺體火化。」
護衛們:「諾!」
見張祥鬆了口,周圍的眾人也都喘了口氣,看向許景陽的眼光裡也多了些感激。
「張叔叔,這病輕症能治嗎?需要什麼藥材啊?」朧月仰起小臉問道。
朧月這一問,算是把張祥問倒了,他隻會看病又不會治病,他隻是個被將軍臨危授命,趕鴨子上架的半吊子大夫。
張祥眉頭緊鎖,大手一揮吩咐手下的士兵道:「先將人群按照發病程度分開,然後再用艾草熏染整艘船隻,船上每個角落都要熏染到,我先去將情況上報將軍,然後查查醫書尋找破解之法。」
說完,張祥便要離開船艙。
「張叔叔,等一等」朧月突然喊住張祥道:「我在路上遇到過一位老大夫,和他聊天的時候聽過一些對付疫情的法子,既然麻蒼病能夠通過飛沫傳播,那麼我們可以用紗布和吸水棉製作口罩,用來遮掩口鼻以防止進一步飛沫傳染。」
張祥聽朧月說完,覺得這個口罩要比臉上圍手帕的效果好,於是問道:「紗布我知道,船上有很多,但是吸水棉是什麼?是普通的棉花嗎?」
朧月搖了搖頭:「吸水棉不是普通的棉花,它要比普通棉花的吸水性要好,能更有效地阻擋唾沫飛濺。我們將草木燒成灰,加水澄清後就能得到鹼水,再將棉花放入鹼水中浸泡,沖洗曬乾之後就能得到吸水棉。」
這是最基本的伍氏口罩的製作方法,以前上科學實驗課的時候老師講過,不過吸水棉都是要浸泡在強鹼液體中的,但是古代資源有限,鹼就隻能從草木灰中提取了。
張祥點點頭表示認可朧月,這方法的確可行,現在還沒找到治療的方法,隻能在防控上多下功夫。
「這個是你女兒吧」張祥指著朧月沖著許景陽說道:「那這製作口罩的事情就教給你來辦,這件事情辦好了給你記一個軍功,到了河北按軍功分良田。」
說完張祥就離開船艙,去向方啟山說明情況。
張祥走後,人群按照病重程度被分開隔離,許家其他人都沒有感染症狀,所以被分到了一起,隻有老村長和許佳被單獨隔離。
朧月跟許家的其他女眷描述口罩的形狀,許景陽則是趁機帶著人去取紗布、棉花以及燒草木水。
朧月晃著小腦袋道:「兩層紗布中間夾一層吸水棉,左右兩邊各留兩條長帶用來係在耳後,這個就是我們將要縫製的口罩,嬸嬸們聽明白了嗎?」
嬸娘們點點頭:「嗯嗯,聽明白了,感覺縫製起來很簡單。」
見沈銀星也在一邊認真的點頭,朧月捂臉,我知道阿娘你肯定是聽懂了,但是你又不會縫
不一會,許景陽就找來了大匹紗布,但是由於沒有船上沒有棉花,許景陽靈機一動,帶人將棉被拆了,然後從中取了幾筐棉絮。
這幾日江上恰逢陰天沒有太陽,許景陽就派人將濕漉漉的吸水棉在鐵板上烤火烘乾。
許景陽準備好材料之後,在朧月的指導和嬸娘們的巧手縫製下,簡易的伍氏口罩便誕生了。
「不要露出口鼻,將帶子這樣係好就可以了。」朧月拿過第一個伍氏口罩然後示範穿戴方法。
看著做好的口罩成品,眾人紛紛贊嘆道:「這口罩確實比手帕用著方便講究。」
很快,在眾人馬不停蹄地趕製下,一批批口罩被運了出去,後來全船的人都戴上了口罩。
但是朧月心裡卻很清楚,口罩隻是防疫的手段,配出救治的藥方才能真正解決問題。
現在她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隻能聽天由命了。
而張祥那邊,自從他離開船艙後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雙眼熬得通紅。
他將自己關在屋子裡臨時抱佛腳,狂看醫書,以尋找治療之法。
現在船上流行的麻蒼病似乎與古書上記載的有所不同,它的潛伏期更長,發病速度更快。
人們感染初期根本沒有感覺,然後一夜之間身上就會長滿青斑,接著就是咳嗽、皮膚潰爛,再然後就是咳黑血而死。
先前經過調查得知,這次麻蒼病的傳染源頭來自豫北火石村的村民,他們有人在路上喝了死屍浸泡的水,從而染了疫病,後來因為害怕被人發現有病不讓登船,所以就一直隱瞞著病情,直到感染了別人才暴露出來。
而現在,船上已經不斷有將士開始倒下了,船上咳嗽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中,每個人的臉上布滿了陰霾。
要是老船醫還在就好了,張祥越想越氣憤,一拳打在書桌上,桌子瞬間四分五裂。
那公孫家盡然如此目中無人,濫殺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