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火燒紅樓（2 / 2）
不能被轉賣、不能被贖身、逃又逃不了，死又死不掉。
朧月看到這幾個女童和自己年齡相仿，心裡就湧起一陣不適。
淼玉還有個七八歲的妹妹，聽說被送進某個王爺府中後，是被人用推車推回來的，回來幾日後就死了。
窗戶被捅破，小屋裡首先彌漫出一股沖鼻的腥臭，朧月掩著鼻子從洞口看進去。
雲兒捏著衣角，點了點頭。
幾人來到船尾，船尾的確有三四個瘦小的女童，蹲在火盆邊燒紙錢，跳躍的火光將她們的小臉映得通紅，大而圓的眼睛裡稚氣未脫，她們完全不知道燒金紙意味著什麼。
小屋的地板是紅色的，瞧不出上麵有沒有沾染血跡。
一路看到這裡，朧月心理上泛起惡心，覺得這花船裡裡外外都讓人窒息。
紅樓是官家設立的風月之地，目的就是為了供王公貴族們享樂，在他們眼裡花女就是為他們服務的，他們才不會去理解花女們背後的辛酸和苦楚，他們隻知道毀了紅樓就斷了他們的享樂，所以燒掉紅樓是絕對會引起眾怒的。
燒金紙是花船的舊俗，紅樓裡的女孩們在做花女前，都要燒一盆紙做的金元寶，意思是就當她們的丈夫已經死了，現在為其燒紙送終，之後就可以無牽無掛地做事了。
「雲兒，這裡就是紅樓嗎？」格佳木扭頭對雲兒問道。
格佳木也是仗著自己的身份肆意妄為，上去就給了管事梆梆兩拳，將他打得眼冒金星：「你告啊，你最好多寫幾個折子，本公主還能怕了你？」
看到那小腹隆起的女子，又聯想到牆角的粗細不一的木棍，朧月瞬間就明白那缸裡蠕動的是什麼了。
袁胖子看得正起勁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
袁胖子記得這個名叫白娟的花女，琵琶彈的不錯，他之前還找過她，但是一段時間之後，就聽說她生病了。
「哎呀，你跟我來。」朧月一把拉住袁胖子，將他往那個綠燈小屋引。
紅樓管事還從來沒有這麼被對待過，這花船上多得是身份高貴的名流貴族，哪個對他不是客客氣氣的，今天居然被一個外邦公主打了臉，於是他捂著眼睛罵道：「你一個韃子，憑什麼插手管我們大袁的事情？」
屋裡的三人被突如其來的胖子一驚，瞬間愣在了原地。
朧月點點頭：「我知道啊，這裡是你們袁家的產業。」
那道身影十分肥胖，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格佳木的護衛以為駐軍要對公主不利，連忙拔刀相向，然而駐軍卻越過格佳木，直接將紅樓管事壓在地上。
格佳木指著雲兒，瞥了老媽子一眼：「她的幾個妹妹在哪？」
朧月是個好奇心旺盛的，別人不願意讓她知道的，她就越
「我的小姑奶奶喲，你怎麼在這種地方。」袁胖子看到朧月，嚇得手裡的金瓜子都掉在了地上。
「姐姐姐姐」
「這這」袁胖子十分不理解她們為什麼要燒掉紅樓。
船尾處跟著一起燒紙的還有一個瘋女人，瘋女人身段苗條，模樣也很好看。
雲兒剛把朧月拉走，她們迎麵就碰到兩個壯漢架著一個女子往小屋走，那個女子穿著薄紗，小腹微微隆起。
所以雲兒得到消息後，就一直在想辦法將妹妹們送走，想幫妹妹們逃離魔掌。
老媽子看格佳木通身氣度不凡，不敢造次，隻能賠笑道：「小姐，這煙花之地，像您這樣的貴女還是莫要流連，以免名譽受損。」
現在屋子裡傳來一陣陣女子的哭泣聲和棍棒的毆打聲。
先前被雲兒拉走的時候，朧月剛好看見一個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被拉進了屋子。
此時，她正在給那個死去的書生燒紙錢，一邊燒紙一邊哭泣，透過淼玉身上的那層紗衣，朧月隱約能看到她身上那觸目驚心的青紫。
淼玉因為身段好，長得漂亮，瘋了也還要被迫繼續做花女。
趁著人群的目光都被格佳木吸引，朧月將袁胖子拉到了綠燈小屋的窗台下。
格佳木在草原王庭也是被驕縱慣了，一身火爆脾氣，人在氣頭上，誰說話都不好使。
被朧月提示，袁胖子才注意到窗台下還有一口大缸，一眼望去，缸沿血跡斑斑，裡麵好像有東西在蠕動。
正當朧月要仔細去看的時候，一雙手突然從身後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要看，看了要做惡夢的。」
袁胖子雖然不得袁王疼愛，但自小也是衣食無憂，從沒見過什麼血腥醃臢的場麵，如今看到缸裡的東西，惡心到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提到綠色小屋，雲兒臉色微白，然後搖了搖頭道：「不是，小妹妹，你不要在船上亂跑，這裡很危險。」
格佳木斜了一眼老媽子，然後指了指船上的客人：「他們來得，我憑什麼來不得？」
袁胖子站在花船上，因為過於肥胖，他生生將花船的水位壓了幾厘米下去。
旁邊的王公貴族也紛紛出言聲討，幫紅樓管事說話。
這個瘋女人叫淼玉，曾是船上的花魁，跟一個書生私奔後被捉了回來，書生在淼玉眼前被活活打死，從那以後淼玉就瘋了。
朧月戳了一下袁胖子：「你再看看窗台底下，那口大缸裡的東西。」
這些花船為了在河道上走得平穩，都用繩索和木板串聯在了一起，朧月心想，這要是真得放把火，那可真是一艘船都跑不掉。
「憑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憑什麼？」一道清脆的童聲自眾人背後響起。
眾人轉身一看，看到朧月仰著小臉走了過來，身旁的袁胖子還抱著一口大缸。
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朧月指著大缸，然後說出一句另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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