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萬字肥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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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央打小到大是很少直接跟人打架的,身邊從來不缺人使喚。

長到二十年來與人發生的沖突不計其數。在這數不清的次數中,絕大部分沖突對象當時打死她的心都有的。

然後真正付諸行動的那小小一部分,在這龐大的基數下,依舊不算少。

但祝央被成功攻擊到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完,這個次數就約等於她真正跟人動手的次數了。

沒什麼經驗可言,所以女生氣急了打架什麼雞飛狗跳的架勢,在她這裡演繹得淋漓盡致。

隻見她一把揪著女鬼的頭發,把人上半身從鏡子裡拽了出來。

拉到麵前上手就一頓削,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抽在人家腦袋上。

邊打邊罵:「嚇人是吧?」

「七竅流血是吧?」

「爛臉是吧?」

「頭發給你拔光信不信?」

「都t了嚇就嚇,別惡心人。破遊戲公司的女鬼全t水線培訓出來的嗎?來來回回一個配方的傻樣。」

「上一個醜逼怎麼死的沒打聽過?個破鞋拔子臉的倒黴樣,真以為自己是女鬼中的一枝花了?」

「換我的臉,你這傻逼樣配嗎?上一個碧池登月碰瓷,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做鬼就能沒有自知之明了?特麼慣的你們。」

女鬼身子傾斜,頭也被抓住了,這個姿勢基本上就是反抗無能。

這碧池看著又瘦又嬌,沒料到兩隻柴火棍一樣細的手臂他媽力氣這麼大。

女鬼被打得腦殼嗡嗡的,就跟有人拿著磚頭兜頭往她頭上一下下的敲,從沒料到死都死了還得擔心腦震盪風險。

「嗚嗚~~」女鬼拚命掙紮,接著就聽到『嘶啦』一聲。

她腦袋一鬆,不可置信的抬頭,見對麵那碧池手裡拽著好大一把頭發。

那滿滿一把的分量,對於每個女人——女鬼——不,長毛雌性來說,都是讓人崩潰的致死量。

女鬼顫顫巍巍伸手扌莫上自己的頭皮,果然禿了好大一塊。

整個頓時就瘋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頓時響徹雲霄。

「啊——嗝!」

才叫一半,聲音又被生生砍斷,就跟被踩著脖子的鵝。

正是祝央見她大張著嘴尖叫,抄起洗手池邊的一塊肥皂就給扔她嘴裡去。

那肥皂還是邱老師的,用來手洗貼身衣物和襪子。

仿佛每個女鬼都有那份技能,就是把嘴張到臉部比例的二分之一還大。

不然這麼一大塊肥皂還塞不進去。

女鬼一個不防,直接把肥皂吞了下去,然後打了個嗝,打出幾個泡泡。

她都懵了,這時聽到動靜的其他房客紛紛跑了過來。

人太多她不得不撤退,不過李立他們幾個腳快的,在她消失之前,是清清楚楚看到鏡子裡一個女鬼捂著青腫的臉和半禿的後腦勺,抽抽噎噎的逃走的。

這狀況在他們在聽到慘叫,以為是鬼怪發動試探性第一次攻擊,然後祝央被嚇得慘叫的場景全不一樣。

女鬼狼狽而遁,而祝央一臉囂張的站在洗手池前呼了口氣,一副『還沒熱完身辣雞就退了』的意猶未盡感。

真的,照這陣仗,剛才那聲慘叫是誰叫的還說不定呢。

陸辛來到祝央麵前,倒是沒問這顯而易見的前因後果。

隻問道:「走了?」

祝央點點頭:「在這兒失蹤那女的和房東老婆分別長什麼樣?」

「哦哦,這個我查到了。」汪蓓立馬翻出手機。

畢竟是刑事案件,而且女生的家人在這邊也拚命的找過人,當時尋人啟事都沒少貼,照片還是不難搞的。

汪蓓打開保存下來的圖片,祝央看了看,果然就是剛剛那女鬼。

她撇了撇嘴,嗤笑一聲:「辣雞!」

李立他們本來對鬼怪提前在索魂夜出現這事,心情是很沉重悲觀的。

像以往的恐怖遊戲中,一旦有一個玩家見到了鬼或者遭受了攻擊,其他人都不免人心惶惶。

因為他們所有人的立場,在鬼怪麵前都是一樣的,早晚都會輪到自己。

可這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心裡的慌張被天雷陣陣的懵然給壓下去的。

懵就懵吧,反正認識祝央開始,這種情緒已經變成了常態。

可到底得多神勇的女壯士,才能在新手第一場照麵反倒把鬼弄得屁滾尿流的?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先前羨慕人家選拔賽的通關評價高,以為小女孩兒誤打誤撞運氣好。

可現在看來,明顯或許人家就是和鬼硬剛過來的。

頓時對這暴脾氣的大小姐肅然起敬,同時這對人對鬼兩手抓兩手硬的本事,也讓人無端多了層信心。

這時其他租客也披著睡衣出來了,不光二樓的邱老師一家,一樓的房東和崔小姐他們也聽到這動靜上了樓。

隻是同住在二樓的吳越卻沒有開門出來。

邱老師擔心道:「祝小姐,剛剛聽到了叫了好大一聲,沒事吧?」

房東也問:「看到耗子了?」

祝央才不替鬼背鍋,麵無表情道:「不是我叫的。」

「咋不是你呢,剛才那麼大——」房東正說著。

就聽祝央又強調一句:「不是我叫的,我的聲音沒那麼難聽。」

那在場人耳朵又沒聾,最後還是汪蓓見這大小姐實在不肯委屈求全,總不能跟nc們解釋是鬼叫的吧?

於是主動背了鍋:「我,我叫的,看到蟑螂了。」

眾人這才鬆口氣,房東笑嗬嗬道:「汪小姐是北方人吧?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咱們南方蟑螂就是多。」

「這兒還有蟑螂?」話音一落就聽到個聲音嫌棄道。

房東立馬想抽自己嘴巴,果然下一秒那千金小姐就使喚開了。

「哈我發現你這兒真是寶藏啊,每天都能翻新挖出驚喜,有蟑螂你還得意了是吧?你騎著它上小學呢這麼親?」

房東深知這婊子難纏,但也不敢得罪這幾個有錢大戶,每天光跑幾趟腿給的小費就能抵旺季一天營業額了,可不得鞍前馬後的伺候?

尤其這成天拿下巴看人的大小姐,刁鑽難伺候是一回事,但大方是最大方的。

於是忙道:「這——老房子了,不過清潔衛生您是放一萬個心的,不信你問邱老師,人家邱老師這麼勤快的人,都隻有誇的份。」

「這我不管,我的標準是隨隨便便能打馬虎的?明天你就得打蟑螂,順便給全房做大掃除,李立他們反正有空,就跟你一塊兒做。」

「我白天出門,晚上回來要看到整個房子邊角沒一點灰塵。」

房東聽了臉色一變,強笑道:「那您這不是為難我嗎?這麼大棟房子,找專門的清潔工都要收拾兩天呢。」

祝央不耐打斷他:「那你付給清潔公司多少錢?我給你十倍,隻強調兩點,速度!效率!」

說著嗤笑道:「就你這邋遢樣,該不會隻做表麵功夫,背地裡打開地板牆縫還藏著死耗子屍體吧?」

房東一直討好諂媚的嘴臉在聽到藏著屍體這幾個字的時候,眼睛裡閃過一絲凶戾,不過他低著頭,沒讓眾人看見。

話都說得這麼不留餘地了,也隻得答應明天的折騰。

回到房間,祝央就對李立他們道:「喏,光明正大跟著他的機會給你們了,現在房東這條線的鬼怪都已經現身了,想必現在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了。」

李立本來還琢磨怎麼把搗鼓的工具派上用場,祝央就立馬把能在全房到處轉悠而不被懷疑的辦法遞到了麵前。

老大太能乾,辦起事來簡直不要再簡單愉快。

而絲毫沒察覺心裡已經默認這個四人臨時團體的頭兒已經是祝央了。

第二天一大早房東就出門買蟑螂藥,祝央下樓出去吃早餐的時候,正好碰見高中生去上學。

她想都沒想就一把將人拉到院子外,把人逼到牆角。

對高中生道:「走這麼急乾什麼呀?昨晚不還跟我搭話嗎?我還沒回答呢。」

吳越這時看著跟往常沒有差別,聽到祝央這話,眼中反倒多了絲驚恐。

仿佛是不答案的。

可這由不得他,隻聽祝央慢吞吞道:「我不知道什麼人皮啊,就是扌莫著像而已,難不成真的是?」

「你可別嚇我啊,光這可能我昨天已經洗了半天手,要真這樣,我的手還要不要了?」

吳越連連搖頭,一時間手足無措。

祝央笑了笑:「這還差不多。」

然後居然也沒再說什麼,就放人走了。

這下饒是陸辛也拿不準她的用意,不過他也沒問,很多事順其自然等謎底揭開的時候更有趣。

但他卻提起來另一件事:「你在選拔賽中得到了技能?」

用的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祝央也不否認,她不覺得這是得死死捂住的秘密。隨著恐怖遊戲的劇情加深,需要應付的鬼怪出現,總要用到的。

但一般人並不會往那邊想,選拔賽說起來難度不高,但畢竟一來就顛覆世界觀的,通常預備役通關評價不會很高。

s級初始評價的更是在整個遊戲的玩家中都屈指可數,更別說爆出技能書。

李立和汪蓓見識她懟鬼怪厲害,那也隻是贊嘆她心理素質層麵的,而造成傷害的方法,他們還是慣性的認為祝央是使用新手大禮包裡麵的符紙。

或者她初始積分高,還買了別的什麼道具,總之壓根不會往得到技能這種對於新人來說駭人聽聞的方麵想。

但陸辛卻很清楚使用技能和道具的差別,老實說饒是知道她腦子靈活,擅長作對。

能做到這一步也讓他吃驚不已,不過前期能積累這麼高的原始資本,這倒是驚人的意外之喜。

祝央卻反問他:「你呢?也有技能嗎?」

陸辛點頭:「有!」

本以為祝央要問他是什麼,她卻問:「有多少個?」

陸辛嘴唇微張,有些訝異,隨即神情是漫不經心的坦然。

看著她的眼神也多了一絲笑意:「很多。」

祝央不怎麼驚訝,不過這家夥倒是隨時隨地都對她的試探不加掩飾,這份平和的坦然中,正是極致的傲慢和自信。

祝央不是個有了強勁隊友就將希望交付他人的人,隨之而來的反倒是躍躍欲試的競爭感。

她挑眉看了眼陸辛:「我會比你更多,很快。」

兩人又在外麵轉了大半天,期間收到不少汪蓓發來的信息。

比如他們在別墅發現的一些可疑之處,但最後大都無功而返。

下午的時候突然發了一個消息過來,說是房東真的打算把騷擾崔小姐那個跟蹤狂放進她房間,美其名曰是要在裡麵布置驚喜。

李立他們早上趁房東出去買蟑螂藥的時候,把竊聽器黏前台抽屜縫下。

期間偷聽到房東和那跟蹤狂打電話,說是時間就定在下午,因為崔小姐今天上白中班,晚上八九點就回來了。

聽兩人的對話,倒是把人家單身女孩子的作息規律扌莫了個透。

汪蓓問她要不要阻止這事,或者乾脆提前把那跟蹤狂提腳揍一頓。

對於這種人,任何腦子正常的女人聽了這打算都有種癩蛤蟆掉腳背上一樣的頭皮炸裂。

祝央卻告訴他們不用,她對汪蓓道:「這種神經病,你揍他一頓,他還當是自己愛情路上的苦難考驗,自我感動覺得偉大得很呢。」

汪蓓知道她有百般法子收拾人,遂也就放任自流。

不過這一天下來,饒是借著打蟑螂的理由把整棟別墅每個角落都翻遍,也沒多大發現。

李立跟他們道:「我連每一寸牆壁都敲過了,實心的,也沒發現什麼地下室之類,閣樓也重點關注過,裡麵除了一些廢棄家具沒別的。」

這讓忙了一天的兩人有些沮喪,祝央就乾脆叫他們兩人出來吃晚飯。

這次高檔牛排餐廳的頂級料理都沒讓兩人心情變好,畢竟這時間一天天過,揭秘的線索倒是顯得整個遊戲越來越凶殘,但相應的他們卻沒找到任何實用的道具。

比起祝央和陸辛的沒心沒肺,兩人就有些食不知味了。

他們出來得早,既然用餐氣氛不濃,便回來的也早。

結果上樓便聽到對門邱老師家傳來巨大的動靜,不絕於耳的打砸聲還有男人的咒罵以及女人的抽泣。

得,崔小姐這邊的好戲眼看就要上場呢,這邊又演上了。

祝央突然在走廊盡頭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她走了過去,就看到邱老師的兒子小明坐在地上,緊緊的靠著牆壁,低著頭,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感覺到麵前有人,便抬起頭,黑溜溜的眼睛裡滿是淚水。

看到是她,那沉默乖巧的臉蛋中閃過一絲懇求,但到底沒有說出求助的話。

小孩兒想法簡單,小明在暴力的環境中長大,於他眼裡,父親就是壓在他和媽媽身上的大山,他聽慣了外公外婆拿他做幌子逼迫媽媽永遠和爸爸綁在一塊兒。

也見慣了周圍所有人事不關己的勸和,周圍世界的一致態度讓小孩兒內心暗無天日。

可直到那天晚上這姐姐一本子抽過來,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到父親的暴力被成功阻止的,還有這姐姐可厲害了。

即便昨天爸爸看樣子又想打媽媽,但姐姐眼神一瞟,當晚居然安然度過。

今天爸爸喝了酒,回來聽房東說姐姐他們去高檔酒店吃飯,要吃很久才回來,這才動的手。

祝央抿了抿唇,講道理她沒這麼爛好心,在她看來家暴的渣男固然可恨,但承受著家暴卻沒有勇氣反抗,就因為不敢麵對周圍的閒言碎語,選擇待在舒適區裡,甚至保護不了孩子讓他童年不幸的女人也沒多好。

她這種強勢自信的人,是打從心裡鄙視邱老師這種母親的,所謂『幫』他們,也不過是一種要死別死她麵前礙她眼的冷酷出發點。

可這會兒看到小明的眼神,祝央總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她吐出一口濁氣,認命的轉身往回走。

走到邱老師一家的房門前,提腳一踹——

『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

此時屋裡已經是一片混亂,桌子凳子全翻倒的,床單被子也卷地上。

邱老師卷縮在地上,她丈夫正用腳踹她,手裡還拿著一個筆記本。

在祝央他們破門進來之前,正大聲朗讀——

「遇見他那一刻,我的世界冰雪消融,整顆心發出枯木逢春的歡愉——你他媽是母狗呢,見個男人就發春——」

話說到這裡被一聲巨響打斷,回過頭卻看見對麵那女煞神回來了。

邱老師的丈夫渾身一激靈,酒都醒了大半。

祝央卻是涼涼一笑:「喲!念劇本呢?」

不待他回答就兀自鼓掌道:「不錯不錯,大晚上的追憶似水年華?沒想到你家這生活格調挺有深度的。」

接著臉上的笑容一收:「那也讓咱們品品您的故事唄!」

這話是對邱老師的老公說的,她老公聞言,忙連連倒退。

人都踹門進來了,動不動手是眨眼的事,忙道:「對不起,不知道你們回來,吵到你們了,我們馬上收拾。」

但這哪裡還有他說話的餘地?

祝央眼神一遞,李立他們就上去逮住了人,汪蓓先把小明帶到她們房間餵蛋糕去了,接下來的場麵有點難看,就不方便小孩兒觀賞了。

祝央走前麵,後麵人揪著邱老師的丈夫跟著,最後麵還贅著邱老師。

那男人見眾人野蠻,求也不好使,這時候想起老婆了,忙讓他老婆開口求情。

邱老師有點遲疑,正要開口卻想到那天早上祝央的諷刺,到底沒有開口。

男人破口大罵,嘴裡髒話才吐出來,就被一拳搗肚子上,頓時腸胃痙攣,疼得頭昏眼花。

顯然不單是那個女煞神,這四個人都不是好惹的。

轉眼間他們到了一個天橋上,這還是他們剛剛回來的所經之地,人來人往的,還有流浪歌手在彈吉他唱歌,正合適。

祝央走到正彈著吉他唱歌賣藝的青年麵前,一把搶過對方手裡的話筒,把人推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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