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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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一輩子除了山下的集市,沒怎麼出過村,哪裡見過這麼嘴饞不要臉的女娃?

這些年日子漸好總不至於愁吃喝,要放在早些年缺衣少食的時候,這種饞嘴厚臉皮的女人嫁都嫁不出去。

老太婆生性迷信,村裡拜神就數她最勤快,天天不間斷的。

因家裡日子好,在村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家裡人很是相信有老太婆虔誠的緣故。

每天也就不但不拘著她拿好東西祭拜,家裡小兒子大孫子還時不時替她淘換。

像今兒這兩條魚,就是孫子在河溝裡釣的。山裡的河溝水質乾淨清甜,直接喝都可以,養出來的魚肥美細膩,祝央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

她先前在心裡罵狗比係統磋磨人,現在倒不覺得了,見這裡環境優美,村裡土特產好吃地道,頗有種遊戲送她來體驗農家樂風情的感覺。

祝央打算把記憶裡那些農家好味全都重新吃個遍,所以看著老太婆手裡的大肥魚眼神也越發火熱。

老太婆見狀,提魚那隻手忍不住往背後藏了藏,這是她孫子下河打的魚呢?菩薩還沒吃,哪能跟昨天似的便宜了這好吃土匪?

想到這兒老太婆轉身就走,打算等這饞嘴婆娘走了,晚點再來祭拜。

可祝央豈會如她意?老太婆一轉身,她就推倒了石像。

石像砸在水泥台子上發出哐的一聲巨響,老太婆驚駭回頭,就看到那饞嘴婆娘一手搭在佛龕上。

笑嘻嘻的對她道:「太婆,求神拜佛沒您這樣的道理吧?好吃的到菩薩眼前轉一圈,還有拿走的說法?你看菩薩都急了。」

老太婆都快被嚇死了,破口大罵:「你們要死,缺心爛肺的喲——菩薩勿怪,生瘡流膿下滾刀的哦,爛腸穿肚不足惜誒,善男信女不相乾吶,要找去找作孽人——」

祝央掏了掏耳朵,不耐煩聽老太婆比黑人唱ra還利索的喋喋不休,老實說現在好多人吹什麼種族天賦。

那是小年輕們見識少,農村隨便哪家辦喪事的時候你去人靈堂看看?這些老太能給你不重詞的哭唱上仨小時不帶喝水的。

祝央見老太婆念念有詞自嗨得厲害,便又蹲下去一把抓起石像的頭將石像立回原位。

可她那尖尖的指甲卻沒乾人事,當著老太婆的麵,在石像臉上慢悠悠的摳出了兩道口子,從眼睛往下,像兩條淚痕。

邊摳還邊看著目瞪口呆一臉駭然的老太婆道:「太婆的大魚不能走啊不能走。裹上雞蛋液,再沾麵包糠,下油鍋炸至金黃酥脆,樹下的菩薩饞哭了,大人小孩兒都愛吃,一口氣下三碗飯還不夠。」

「太婆~~~」祝央輕飄飄的聲音就跟鬼怪催魂一樣,老太婆渾身一抖:「菩薩說他饞哭了啊。」

一旁的章欣都快被她嚇暈了,這會兒那詭異的神像已經被祝央折騰得麵目全非。

那臉上原本貪婪詭異的獰笑被摳出兩道淚痕,活生生變成了表情包。

可這玩意兒一看就邪門啊,沒聽到老太婆的話?這家夥倒好,跟人家說的放屁似的,對著忌諱又摔又摳,章欣毫不懷疑那太婆還不就範的話,這混蛋能為了倆條魚把神像的頭給擰下來。

章欣都害怕,更何況是老太婆?她腿一軟就跪下了,連連道罪過罪過。

想喊人,結果看那土匪婆娘手已經按菩薩腦袋上了,生怕她又造出什麼孽,帶來了多少東西又一樣是一樣的抽抽噎噎的擺在了菩薩麵前。

結果剛擺好,那土匪就把魚提走了:「太婆,謝啦!菩薩會保佑你的,你看他笑得多開心?」

老太婆抬頭,差點暈過去,原來菩薩嘴角又被剜成了咧耳根。

眼見那土匪提著魚大搖大擺走了,老太婆終於忍不住在樹下坐地拍腿大哭——

「作孽啊~~~」

因這老太婆天天在村裡竄路發瘋,乾出什麼事都沒人奇怪,周圍路過的人也問都懶得問。

祝央臨走時還是沒忘用紅布重新蓋住石像,這些人輕易不敢揭蓋頭,老太婆年紀大說話又常常詞不達意,居然一連好幾天都沒人發現。

祝央把魚扔給了章欣,兩人來到賣豬肉的家裡。

這家因是前兩天家裡辦喜事才殺的豬,現在還剩不少,全是口感香糯的土豬肉。

祝央一口氣買了二三十斤,裡脊肉五花肉排骨蹄髈都有,不過因著王嫂家沒有冰箱,沒法一次性帶走,便約好每頓要吃的時候過來拿。

那家人本來不樂意,話裡話外並不想和王嫂家打交道,不過祝央付錢大方,每斤肉給的錢比拿到鎮上賣多了一倍不止。

也就不情不願的答應了,但得讓他們保證頂多讓王家那倆小孩兒過來取肉,要是讓王嫂來,他們是不會開門的。

祝央買這些豬肉又花去了好幾百塊,不過這些東西拿山下集市賣也便宜,大城市這麼好的土豬肉貴三倍不止。

她這一上午的揮霍,也就花了千百來塊錢,折合積分分多點,想著現實世界裡兌出來那還沒揮霍完的幾百萬,她就琢磨這遊戲是不是在幫她省錢來著?

這家最近才辦完宴席,家裡置辦多了的調味品很多都沒開封。,祝央便讓他們轉給自己。

這家人自然高興,便邊打包瓶瓶罐罐各色香料,邊和祝央她們嘮嗑。

王嫂一家的處境在村裡不好,這點顯而易見,祝央便把話題帶到這上麵,旁敲側擊打聽了一些。

果然一提到他們家,村民們都好似頗有怨氣,但具體什麼原因又不肯說,隻喋喋不休的罵那女人自私自利,不管村子這麼多人死活,活該家裡男人搞破鞋,年紀輕輕守了寡之類。

說到這種桃色八卦,這家院子裡的一個老太太和倆兒媳婦倒是幸災樂禍的聊開了。

說是當初王嫂家也算村裡過得不錯的,丈夫有經商頭腦,還在山下承包了果林,是有過幾年殷實日子。

不過男人有錢就變壞,做生意經常去鎮上吃喝應酬,就養起了小三,還把小三直接帶回了家。

王嫂這正頭妻子反倒是得像老媽子一樣伺候丈夫和小三,家裡三個孩子也可憐,和小三偶有沖突,他們爹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一耳光下去。

「三個?王嫂家不是就兩個兒子嗎?」祝央問。

其中一個媳婦兒嘴快,便道:「哪兒啊,當時她家秀秀還在呢——」

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嫂子撞了一下胳膊,那媳婦兒便閉上嘴岔開了話題。

後來祝央在閒聊中也拚湊出了事情的大概,估計就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什麼事,直接或間接的導致王嫂丈夫和小三死在家裡,三個孩子也沒了一個,王家從村裡的富戶變成了現在家徒四壁的樣子。

而且那件事還讓整個村都對王嫂家抱有惡感。

八卦間東西也全包齊了,之前倆送送東西回家的男生也找了過來,眼看快到午飯時間,祝央也就帶著一群拎包跟班回了王嫂家。

章欣沒敢當時就把祝央可能惹了這裡忌諱的事告訴兩個男生,她有點缺乏決斷,但是能活過好幾場遊戲的自然不可能一點優點沒有。

她這人就是細心,會察言觀色,雖然乍一看祝央到處挑事惹麻煩,但觀她在剛才那家院子裡不動聲色的問話技巧,就可見這人不是一味靠著不知道怎麼來的這麼強的體質莽撞的蠢貨。

回到王家院子的時候,王嫂這會兒也正好下地回來,見廚房突然多了這麼多東西,還有好幾隻雞鴨在院子裡跑。

她沉默了一下,也沒有多問,祝央告訴她中午想吃老鹹菜回鍋肉,紅燒鱔段,還有那些螃蟹也裹了澱粉炸出來當零食。

螃蟹都是河溝裡的小螃蟹,可以連殼吃也香脆,裹上雞蛋液,沾上麵包糠,隔壁小孩兒饞哭了。

「對了吃完飯打理隻鴨子出來,家裡有泡蘿卜吧?弄個酸蘿卜老鴨湯,從下午就開始燉,等小孩兒們放學回來肯定又香又爛。」

「唉!」王嫂應了一聲,死氣沉沉的臉上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說著話就麻利的淘米燒飯,米是今年的新米,沒有超市裡那些精品米看著圓潤飽滿賣相好看,但是吃著卻比之香甜多了,用來下飯滿滿的稻香本味。

祝央使喚兩個男生去廚房幫忙打雜,燒火總會的吧?還讓埋了幾個紅薯進灶灰裡,烤出來的紅薯巨好吃。

祝央這輩子唯一一次發胖,就是六歲那年去姨媽家住了一個月,天天在灶台裡烤紅薯給她吃,回家就變了小胖妞,祝未辛當時還哭著要姨媽還他姐姐,他不要拿姐姐換這麼個大胖妞,被祝央揍了一頓體會到熟悉的手感才接受了姐姐變胖妞的事實。。

煮飯也不是用的電鍋,而是蒸的蒸子飯,先把米煮到熟而不粘,這種狀態農村管叫做生飯,再淘起來放蒸子裡蒸,蒸出來的飯粒粒分明香甜有嚼勁。

米湯也好吃,放點白糖進去,比大城市裡滿街賣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奶茶飲料好喝多了。

王嫂乾活麻利,沒多時一桌子菜就做好了,除了祝央要的回鍋肉和鱔段,還炒了個鮮筍肉絲,筍是王嫂乾活順手挖回來的,還有個魚香茄子,炒嫩玉米粒,拌了個蒜蓉豇豆,一個清炒時蔬。

現在廚房裡肉菜調料都足,自然不耽誤王嫂發揮,祝央昨晚吃雞的時候就知道王嫂的家常手藝肯定不錯。

端看調料有限的情況下就把菜做得這麼好,火候掌握得極準,又是農村這種旺火大鍋,極好翻炒受熱,自然就更好吃了。

從老太婆那兒誆來的兩條魚倒是還沒弄,打算晚上做泡椒鯽魚,在桶裡養著呢。

另外兩個女生到午飯時間過來吃飯的時候,看到滿桌子香氣撲鼻的飯菜,立馬驚喜連連。

她們還以為要清粥小菜渡過這十天呢,這嗆鼻的香味立馬激的人食指大動。

兩人坐下搬過碗筷正準備吃,就見眼前的菜突然被挪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盆白煮土豆和兩張玉米餅子。

兩人猛然抬頭,見坐在對麵的祝央道:「這才是你們的午餐,別搞錯了。」

齊琪脾氣最爆,聞言就火了:「憑什麼?幾時輪到你個新人稱王稱霸了?以為迷倒兩個男人為你跑前跑後就威風了是吧?這裡可不是你家你學校,主人準備的飯菜還要你分配不成?」

祝央聳聳肩:「對啊,就憑這些菜都是我花錢買的,其他人沒出錢好歹提東西幫忙做飯出了力,你倆什麼都沒出,上桌就想吃,我看著像那麼大方的人嗎?」

兩女生一噎,頓時無力反駁,倒是沒有一下子想到這家夥豪奢的花積分兌錢出來用。

而是懷疑這幾個家夥抱了團,幾人的錢加起來買這些東西倒也夠,但這就說明這麼短短一上午她倆就被排擠出玩家小群體了。

可笑的是主導的還是個新玩家,那三個人難道腦子有坑不成?

章欣和方誌遠他們因著吃人嘴軟,雖覺得祝央這樣有點不近人情,但也沒道理慷他人之慨幫兩個女生說話。

現實中也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可這錢一旦涉及到積分,也就沉重了起來。

兩女生見其他幾人垂頭吃飯沉默不語,越發心情下沉,被排擠的恐慌一下子襲上心頭。

這不是現實裡被排擠兩下隻要內心夠強大,大不了獨來獨往的事。

遊戲世界裡一旦別的玩家抱團,信息無法共享,做什麼都不帶著你,雖然玩家之間禁止互相攻擊,但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稍稍使個絆腳,也是有可能要命的事。

兩人早上還對祝央一臉不加掩飾的冷嘲熱諷,這會兒卻心思百轉千回,也不敢扔筷子走人,那就是徹底和別的玩家鬧僵了。

兩人吃著沒什麼味道的白煮土豆,時不時的看一眼祝央,琢磨著現在主動權被這新人攬過去了,但形式如此,怕不得不暫時低頭了。

章欣看著兩人的眉眼官司,心裡直吸涼氣,這人到底現實中什麼來頭?

甚至壓根沒有多餘的話,你端看她跋扈囂張,任性無度,可這還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們這些老玩家就變得圍著她轉,供她鞍前馬後的驅使了。

當然齊琪和付圓兩人心裡還在徘徊,但在她看來也是十拿九穩的事了,隻要繼續施加壓力,不出明天兩人就得低頭。

現在還隻是一些小事,可在她看來已經有一套行動模式初具雛形了,更可怕的是人人都沒有意識到。

因為祝央營造以她為首的團體架構的時候,看不出任何刻意痕跡,她本人也舉重若輕,就像是吃飯喝水甚至新陳代謝般融入本能一樣。

果不其然,午飯過後,祝央說要去河邊釣魚,這次一行人便一個沒落下。

還是祝央走在最前麵,一副村霸出行的架勢,後麵的人拿著魚竿帶著桶還有小板凳。

魚竿是問村裡的人家借的,說是借,實際上是買,那家人磨磨唧唧不肯借,祝央乾脆掏了二十塊錢買了下來。

鄉下魚竿一般都是自製,韌勁良好的斑竹做杆,幾毛錢就能買一大包的魚鈎和魚線,鵝毛管子剪成小段做的浮漂,也挺好用。

來到河邊,果然溪水清透冰涼,擺上小凳坐在竹林下,一點暑意都沒有。

中午王嫂給炸的一大碗螃蟹也帶來做零食,祝央甚至扯了一些竹葉,回憶小時候爺爺教她編的小船。

試了好幾次終於成功了,把兩指大的小船放河水上讓它飄走,就這麼無聊的事一時居然玩了一下午。

另外幾個玩家也被她這光棍享樂的態度帶得身心放鬆。

方誌遠道:「要現實中,能安靜在山隱中住個十來天,還真是算奢侈的度假呢。」

畢竟這麼原生態的地方,光是坐車走路都得折騰死你,遊戲卻是眼睛一閉一睜的事。

下午有下地回家的農民讓他們早點回去,說是河裡有水鬼,白天玩沒什麼,天黑的時候絕對不能靠近。

被他這麼一說,原本清可見底的河裡那一叢叢隨波飄盪的水草,頓時變得詭異妖嬈起來。

幾人看時間也不早了,便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結果就在村口碰見了回家的兩個小孩兒,他們看到祝央,便跑了過來,兩人手上抱著一大包衣服攤著的桑葚,還有好些個野山桃。

桑葚是個個紫得發黑,油亮飽滿,山桃個頭隻有雞蛋大,不過祝央記得好像吃過這種,雖然沒有良種的桃子甜,但味道很清香,還是很好吃的。

一行人回到家,兩個小孩兒就找了家裡的竹簸箕去淘桑葚洗桃子,侍弄得乾乾淨淨的擺到祝央麵前。

祝央喜歡做事麻利的機靈孩子,便招呼他們吃炸螃蟹,兩個小孩兒見媽媽不反對,便搬凳子坐過來就著螃蟹下桑葚吃得香甜。

不多一會兒王姐那邊也做好晚飯了,煨了一下午的老鴨湯還有下飯夠勁的兩大條泡椒鯽魚。

又炒了個木耳肉絲,木耳還是下午釣魚的時候他們從河邊的腐木樁上扒下來的。

再佐上幾個應季菜,一頓晚餐豐盛得讓人流口水。

兩個小孩兒自然是真的流了,不過王姐倒是把他倆教得很好,這些天下來祝央他們看到村裡的男孩兒大多邋遢無禮。

見到他們幾個陌生人是一點不客氣的指指點點,倒是王家兩個孩子乾什麼都守禮得很。

祝央喜歡吃魚,但是從不自己挑魚刺,在家有弟弟,在外有阿姨,在學校有跟班。

上一個遊戲還有前男友潛伏在側左右伺候,但這會兒就別指望有這麼懂眼色的人了。

反倒是坐她旁邊的小孩兒,見她對魚伸了幾筷子,見裡麵有刺又嫌棄的把魚肉扔開,機靈的去廚房重新拿了雙筷子,幫祝央挑起了魚刺。

祝央甚是滿意,終於滿足的開始好好吃飯。

中途便問王姐他們道:「聽說明天可以趕集?」

王姐點點頭:「對,明天就是趕集日,不過鎮上離這兒很遠,快三小時的路,你們要去嗎?」

祝央點點頭:「去看看有什麼好玩的囉!」

其他幾個玩家聽了她的打算倒吸一口涼氣,章欣忙道:「你別忘了——」

話沒說完,但未盡之意很明顯,遊戲任務讓在這裡生存十天,她主動跑出去莫不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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