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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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父兜頭就被開了瓢,別看他常年因為富江的原因對魏母拳打腳踢,魏母均沒有反抗的能力。

那是因為男女力氣實在差距懸殊,但其實魏母並不算手無縛雞之力。

常年的辛苦勞作,一天最多的時候打好幾份工,賺錢以供女兒揮霍,魏母早已被生活磋磨得異常堅韌粗糙。

所以這猝不及防的一刀,不說將魏父的頭砍個對穿,但入木三分肯定是有的。

魏父頭上頂著碩大一把刀倒地,鮮血咕噥噥的冒出來,富江身上的壓力終於一輕。

但是回過頭看到魏父的樣子,再看到自己被濺了一身的血,頓時就尖叫了起來——

「啊——,老太婆你發麼麼瘋?我的衣服都髒了。」

敢情親爹死了是敵不上衣服上沾了血點子重要的,她估計是在學校被祝央殺了一次,又在山上墜過一次崖,連死兩次雖然畫麵都不血腥,但多少讓她對死亡越發漫不經心起來。

雖說突然被嚇了一跳,不過回過神來,居然還有餘力使喚魏母道:「你快把他拖走,躺在這裡不嚇人嗎?血記得擦乾淨了。」

可話沒說完,就被魏母揪過了頭發——

「我的頭發,我的頭發,你要戴著我的頭發去哪兒?」魏母眼中癲狂,繼續對她的頭發生拉硬拽。

富江也是學不來乖,母親此刻這麼明顯的神經質和危險性,她就跟瞎了一樣分辨不出來。

不過話又說出來,她真有這分辨能力,就不會一次次察覺不到別人的殺意,更甚者在別人明顯不對勁的情況下還屢次作死激怒以至於被分屍了。

她這會兒隻覺得憤怒晦氣,尖聲痛呼道:「麼麼你的頭發,給我鬆開啊死老太婆,你有這麼漂亮的頭發嗎?你那張老臉長得出來嗎?」

富江邊罵邊掙紮,隻是一懶惰嬌弱的十幾歲少女怎麼可能是飽經風霜的魏母的對手?

突然富江感覺自己的發際線一涼,接著麼麼水滴在臉上一樣,可入目之處,卻看到一片血色。

而那份涼意立馬轉變成了劇痛,伴隨著麼麼東西被硬生生撕拉開的聲響。

富江疼痛欲死,眼睛突然瞟過客廳裡的穿衣鏡,看到的正是自己的頭皮被沿著發際線割開,整個頭發的範圍被生生剝下來的畫麵。

魏母剝下了整張頭皮,把那頭發貼在臉上癲狂的大笑:「我的頭發,我的頭發,誰也偷不走,是我的。」

富江頂著滿腦袋血肉模糊,尖叫聲差點沒有震翻屋頂。

但也是奇怪,他們這邊房屋之間密度肯定比不上祝央他們那邊私人別墅的間距,一般誰家裡有個大點的動靜,很容易吵到鄰居。

可這會兒魏家動靜都快把地皮翻過來了,又正是晚飯時間人人都在家,卻愣是沒有一個人過來看看。

隻見魏家房頂上不知何時多了四個人,也不清楚在這裡站了多久了,但下麵折騰之時他們卻是無動於衷的。

等到這時,幾人才突然從上麵跳下來,姿態舉重若輕,仿佛這數米的高度就跟白來一樣。

富江這會兒光顧這疼痛尖叫大罵,連魏母拿著刀快靠近她也沒有注意到。

就在魏母手裡的刀快落她脖子上的時候,人突然一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手裡緊緊捏住的帶血頭發也被人抽了出來,祝央將那頂頭發拿在手裡打量了一番:「果然發質良好,色澤飽滿,換我這麼中意的假發被偷走我也不樂意。」

喻理他們卻是細細的檢查了一下魏母身上的痕跡,擦乾淨她沾到的鮮血,確認身上沒什麼傷口或者被同化可能——

這個不能不防,畢竟到了後期,富江的頭發一旦黏在人身上,就會在人家身體裡深深紮根,一旦混合了她的細胞,被同化成另一個富江是早晚的事。

魏母剛剛抓著頭發那麼半天,就怕有東西紮進了她皮膚,這玩意兒是防不勝防的。

確認魏母身上沒問題後,喻理才告訴祝央:「應該沒事,隻不過在我看來她現在的精神才是最——」

話沒說完,就被富江那邊的尖叫聲掩蓋得聽不到聲音。

祝央抬腿就是一腳:「吼個錘子,你媽挨揍的時候不比你輕鬆,怎麼沒見你叫?閉嘴!」

富江睜開眼睛,看見這幾個碧池居然在自己家裡,也不管兩人之間的關係,更甚至白天才起了這麼大的齷齪。

立馬就開口使喚道:「你們快殺了這瘋老太婆,看她對我做了麼麼!!!她居然敢,她竟然敢這麼對我。」

祝央涼涼一笑:「可拉倒吧,生了這麼塊叉燒居然也能養這麼多年才切了下飯,換我早剁了拌餃子餡了。」

見她實在吵鬧煩人,便隨便扯過客廳裡一張布塞了她嘴裡。

所以這會兒富江看了著實可憐,整個頭禿得光溜溜血淋淋,還被這麼粗暴的對待。

為了不一會兒清理麻煩,白悠悠利落的用繩子捆住她暫時扔一邊。

祝央便吩咐兩個男孩子道:「去院子裡挖個坑。」

映照著夕陽的傍晚,有附近吃完晚飯牽著家裡的狗出來遛彎的,經過富江家,隔著院子還往這邊看了一眼。

但都對兩個陌生男孩子在別人院子裡挖坑這回事視若無睹,從外麵看進來這裡一片平靜。

喻理和周耀三兩下就挖出一個大坑,坑底墊了一層鐵皮,有周耀在,這玩意兒倒是隨便找點鐵具就能變出來。

魏父的屍體被推了下去,澆上汽油燒毀。也不能就這麼埋,富江畢竟是見了血的,難免沾點在他身上,和她扯上關係的不銷毀乾淨都是一樁麻煩。

祝央看著沖天的火光,晦氣道:「看吧!和這貨扯上關係結果不管怎麼樣都會發展成血淋淋。」

「讓人死個全屍有這麼難嗎?」

看了眼被堵著嘴在一邊嗚嗚的富江,鄙視道:「死得這麼不體麵,虧你還好意思自吹自擂。我要死成你這副德行,滿地鮮血肉塊亂撒,我都沒臉見人。」

富江猶不服氣,對這碧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幫著掩埋屍體毫不在乎,一心隻恨自己現在又疼又被粗暴對待。

祝央也不耐煩理會她,這邊富江到處撒落的血清理乾淨,並扔坑了和魏父一塊兒燒成灰。

好在出血不算太多,又索性這家夥恢復能力強大,就這麼會兒的時間,血已經完全止住了,最後給她和魏母身上的血擦乾淨,同樣扔火堆裡燒光,這才算清理乾淨現場。

連白悠悠都不耐煩得連翻白眼:「饒了我吧,光是這樣就弄半天,我都沒這麼細心的收拾過自己屋子呢。」

這妹子在遊戲裡一貫提著刀到處砍,鮮血飈得到處都是,那勁頭是既痛快又帶勁,可沒想到清理起來這麼麻煩,這還不算血量太多。

等該燒的都燒了,確認灰燼裡麵沒有未燒乾淨的,周耀這才將那鋪開的鐵皮用能力裹成一個無縫的鐵球,復又把土埋回去,一個人這才算消失得乾乾淨淨。

幾人看著昏迷在地上的魏母,問:「這個又怎麼辦?」

心智已經迷成這樣了,要放著不管肯定也不現實,以魏母對頭發的執著,一旦已經見了血,估計後麵也會跟在富江後麵伺機而動。

富江能力的可怕之處就是將原本樸實平凡的一個個普通人變成魔鬼。

但真要說來這女人也是可憐人,被女兒欺壓,被丈夫家暴,成天做牛做馬一輩子卻陷在這麼兩個玩意兒手裡。

要清理吧,於心不忍。要就這麼放著,自找麻煩。

三個人正愁,就聽祝央突然道:「對了,你們進來的時候有沒有買東西?」

這話在富江聽來像是他們闖入的時候順便逛了趟便利店,但實際上三個玩家都明白祝央問的是遊戲的兌換窗口裡那些東西。

三小隻道:「買是買了,但都是些常規的道具,這一場也用不上,這次兌換窗口開放的品種太雜,反倒擾亂視線。」

又不是人人都是祝央這種積分大戶,自然不可能全部買下來,便隻買了最保守的幾樣,誰知這場壓根不是鬼怪世界,居然白花一筆積分買了批用不著的道具。

祝央道:「我全買了,應該有有用的吧?」

說著就在意識裡翻找了一會兒,最後拿了一盒口香糖出來。

「清爽薄荷,提神醒腦。試試這個有用沒。」

這玩意兒拿出來的時候三人有些懵。

不是,他們是記得進遊戲的時候那一堆亂七八糟的,疑似坑錢的麼麼玩意兒都有,當時還在想誰買誰傻逼。

原來真有冤大頭二話不說連一盒高達上百積分的口香糖都買啊?

端看這玩意兒和平時吃的綠箭薄荷沒兩樣,這這一盒幾片口香糖折合現金一百萬吶。

遊戲裡的東西肯定自有其效果,但哪個玩家的積分不是用在刀刃上?真沒見過這麼胡亂嘗試的。

然而恰好這胡亂嘗試就出效果了。

祝央撥開一片口香糖塞魏母嘴裡,方一入口,魏母就無知覺的咀嚼了起來,過了片刻,她緩緩睜開眼睛。

果然四人已經在她眼裡看不見剛才那墮落喪失的癲狂和頹敗了。

魏母茫然的看了眼四周,看到富江的慘樣嚇了一跳:「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說話的眼神語氣,竟像是已經不認識富江一樣,並且對這個家也是一副陌生的姿態。

這口香糖還真管用,隻是後勁挺霸道的,不但讓被富江迷惑的神智醒了過來,甚至連和富江相關的一切都忘記了。

祝央把人拉了起來,道:「我們見你暈在外麵,就帶你進來歇歇。」

見魏母一副提防不信的神色,看了眼富江,又道:「這家夥自殘,沒事在家割頭皮玩,幸好發現的得早,隻能先捆起來。已經叫救護車了,不用擔心。」

說著魏母便真的似乎聽到了救護車的鳴笛聲,這讓她稍微緩解了下警惕。

「這裡忙,也沒空招待你,你醒過來了就自己回家吧。」

喻理這邊查過富江的關係網,自然知道魏母的背景,她在小鎮已經沒有了親人,隻不過倒是有一套父母留的舊房子住,也不是無家可歸,但願她忘掉女兒帶給她的一切苦難,好好開始新生活吧。

魏母也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順著祝央的話便出了房門。

富江在那兒嗚嗚的叫她也沒理會,而且潛意識裡感到一陣快意,覺得這女孩兒活該一樣,這個念頭把魏母自己都嚇一跳,更是加快了腳步。

魏母走後,祝央他們才放開富江,一扯開她嘴裡的布,這家夥又不依不饒了:「你們怎麼就放她走了?沒看到我的頭嗎?」

祝央懶懶道:「看到了看到了,新發型挺不錯的,你媽給你理頭還知道保留可逆選項,真了不起。」

接著把她的頭發給她蓋回頭頂上,也懶得和這蠢貨糾纏:「不滿意就接續戴回去吧。」

說完帶著人揚長而去,留富江一個人在房子裡差點氣到分裂。

不過她這會兒光頭的狼狽樣也不怎麼想出門了,若說死亡帶給她的迷之自信,因為祝央的連番打擊,更在全班統一打臉她魅力不如祝央後,這家夥多少是沒有那麼沒理由的膨脹了的。

聽祝央說她這醜樣,竟然最終還是歇了出去找男人的心思了。

隻戴著她的頭發對著鏡子心疼,也不知道長出來需要多久。

這個假發精富江對自己的能力還沒有更清楚的認識,她甚至以為自己才是一開始那個富江。

兩次被扭斷脖子還有一次從懸崖摔下來後,隻知道自己不死,但畢竟當時留有全屍,還不知道自己的體質到底有多可怕。

這一點被祝央養在別墅魚缸裡的富江倒是比她清楚得多。

回別墅的路上,白悠悠便笑嘻嘻的對祝央道:「姐,你可真損。」

祝央聳了聳肩:「沒辦法,繞了一圈,你會發現,殺富江殺得最乾淨利落的,反倒是她自己。」

「真的,一點沒別人那樣拖泥帶水血肉飛濺的,真一點不給後續添麻煩,這真是那家夥唯一讓人稱道的地方了。」

已經開始發展的故事線最好順其自然,如果強行打斷不讓今晚的慘案發生,指不準他們一走,這富江又會遇到別的意外。

倒不如讓事情發展到某個地步,反倒能消停一會兒,就像技能冷卻一樣。

至於那塊連著被割下來的頭皮,事件已經發生了,不讓她分裂一次實在說不過去,太過取巧圖輕鬆遊戲也不乾吶。

便隻有把分裂數目和規模控製在理想範圍內,明早看富江同學的反應了。

回到家,別墅裡那個富江身體又長大了一些,和幾歲幼兒差不多了。

魚缸已經裝不下她,便棄了魚缸直接放籠子裡。

祝央還給她買了一條幼兒連衣裙,給她穿上之後就更完全是滑稽的大頭娃娃樣了,樂得祝央連連拍照。

不過這家夥昨晚被祝央的尖叫聲震過之後,知道了這家夥的厲害,倒是不敢再尖叫了,隻一個勁的強調要吃魚子醬和鵝肝。

自然一次都沒被滿足。

幾人吃了晚餐上樓,喻理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句:「後天吧?」

祝央卻道:「我倒是覺得明天就差不多了。」

喻理回頭看了眼富江現在的生長情況,有些不可思議,但想想假發精一夜之間長出來這種事——

顯然對於遊戲每次在沖突和邏輯之間如何取舍的尿性,他還是沒有祝央敏銳的。

第二天一早,富江從床上醒過來。

她昨天走路回家本來就精疲力竭,又接連的雞飛狗跳,餓了一天晚飯也沒吃,但自己做是不可能的。

便隻能倒床上睡覺,臨睡前還在怨恨那碧池就這麼把老太婆放走了,就算不給教訓,好歹給她弄點吃的啊。

第二天迷迷瞪瞪醒來,頭皮已經完全長好了,隻是腦袋還是光的,看著讓人火大,隻能暫時頂著假發。

富江順手拽過一旁的假發看都沒看戴在頭上,準備去洗手間洗臉。

可就是洗著洗著,覺得頭皮有點癢,又時不時傳來一陣刺痛,像是被誰在咬一樣。

一開始那感覺還微妙,但那刺痛感卻越來越明顯。

富江不耐煩的把頭發拽下來,想看看裡麵時不時掉了麼麼東西進去硌著她了。

結果入眼就看見假發裡的頭皮長出來一張人臉,那張臉五官和她如出一轍,隻是因為頭皮成碗狀弧形,所以被拉扯得很奇怪,但仍然能看出那是她的臉。

頭皮裡的臉一和她對上視線,便囂張的嫌棄道:「給我滾開,光頭醜八怪戴什麼假發,你配嗎?」

富江尖叫一聲,把假發臉富江扔洗手池裡,被裡麵的髒水一沾,對方立馬破口大罵——

「碧池你要死啊?醜成這樣還好意思叫,冒牌貨就給我死家裡,你配頂著我的臉出去嗎?你他媽把我撈起來。」

富江第一次看到這麼詭異的分裂場麵,還被嚇了一跳,但『冒牌貨』這幾個字突然刺激到她了。

她怔了怔,然後臉上咧出一個惡意的笑:「原來是這樣,我就說這兩天怎麼老有不自在的感覺,原來是因為存在著假冒我的冒牌貨的原因。」

富江相互之間隱約能感受得到彼此的存在,隻是不管本體那顆頭還是新生的假發精,這最近的死亡都還是她們的起點,對自己的本質認知不足。

老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但卻不知道是為麼麼,現在看到這張頭皮裡長出來的人臉,便突然心領神會般想明白了。

富江冷笑一聲,從家裡翻出一些汽油,魏父是做汽修工作的,家裡會有些相關的東西。

然後把手盆裡的頭皮臉撿出來,嫌惡的往地上一甩。

頭皮臉富江被砸得一痛,正要罵,便被兜頭澆了整瓶汽油,接著就看到那光頭醜八怪劃燃一根火柴,在她的尖叫聲中毫不遲疑的扔了下來。

頭皮臉富江在火光中慘叫,麵前的人卻快意無比,等慘叫聲漸漸湮滅,地上的頭發連同那張臉化為灰燼。

富江才又扭曲著一張臉道:「還有,同樣的冒牌貨還有。」

但是頭發被燒了,新的頭發還沒長出來,未免被那個碧池嘲笑,富江今天也不想去學校裡。

隨表找了頂遮蓋嚴實的帽子把自己整個光頭都蓋住,這才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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