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 8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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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央腦子裡琢磨著事,這午覺也就睡得馬馬虎虎。

按說昨晚才收拾了人,還是以那麼慘烈的方式,但凡有點畏懼之心的,雖說那小偷兒死前不安好心的挑破互相殘殺有積分這回事,可這麼短的時間內,貪欲不至於戰勝畏懼才是。

不過這倆家夥在危險重重的森林都能惦記著那啥,也不能對他們的智商有過高的估計。

但這兩個人尚且不足以讓祝央付諸這麼多的注意力,祝央現在考慮的,是另外幾種可能。

不過具體思路如何,隻有她自己清楚了。

小黃雞倒是軟乎乎的飽睡了一覺,隻是祝央扌莫了扌莫它的呆毛,其中一片有開始羽化的跡象,一想到這身絨毛最終會被羽毛代替,不知咋的祝央就有點糟心。

山洞外邊被他們辟出來的空地上,徐驍正在教小世子一些打靶技巧和用刀講究,二牛也在一邊旁聽。

周圍徹底沒了蠢貨的蹤跡,好似空氣都輕巧了很多,一時間這片竟有點歲月靜好之感。

就跟他們真的是出來野營狩獵一般。

不過這份悠哉沒過多久就被打破了,高管麵無人色的從外邊跑回來——

「花,有食人花,花把人給吃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祝央正好伸著懶月要帶著雞仔從裡麵出來。

聞言滿不在乎道:「蚊子能吃人,螞蟻能吃人,魚和蚯蚓都能吃人,花咋就不能了?搞物種歧視啊?」

高管一噎,回頭看了看她,驟然發現不光是她,徐驍和那小世子也沒什麼反應,就跟他剛剛表達的意思並沒有傳達到位似的。

高管智商一般,情商還是有的,又慣會察言觀色溜須拍馬,見除了二牛一個個反應都這般,心裡頓時一跳。

但又說服自己這是因為這些家夥冷漠的緣故,便重新強調道:「我是說小娜死了,她被花吞了。」

「嘖嘖!死在花口裡,行吧!好歹比死在魚肚子裡好看點。」祝央感嘆道,真是極盡刻薄之能了。

高管更懵,好在這會兒她又接著道:「那帶路吧,杵這兒乾嘛?總得去看看屍體。」

「哦,哦!」這和他預想中的所有可能出現的反應都不一樣,意料之外的失控感讓他有些不安。

一行人隨著他來到了事發之地,那是離山洞足有快三公裡外的一個地方。

走快點都要走半個小時才到。

倆膽小如鼠的怕死鬼走這麼遠隻為打個炮,還特意在她麵前做場戲,還真是——

不過遊戲畢竟開始還沒幾天,祝央他們雖然每天都有往外擴散,對叢林進行探索,不過敢外出的人也就那兩三個,人力有限,自然不可能了解附近的每一寸。

就比如這裡,這是一處地形凹陷之地,周圍還有好幾座石山,不高,但合圍之下,這裡類似一個僅有籃球場大小的低窪。

因土壤濕潤肥沃,這邊的植物自然比外麵個頭肥大,明顯不少變異的。

其中竹林之下就長著一從巨大的野花,敞口,花瓣呈壺狀,渾身是艷麗的紅色,每一朵最小的也有家用垃圾桶那麼大,最大的那朵整個就像一魚缸。

而濃妝女這會兒整個人就躺在最大的那朵裡,不過這會兒說整個人已經不合適了。

這些花沒有牙齒,要進食自然是分泌腐蝕性的粘液將獵物腐蝕成養分。

所以濃妝女這會兒身上的肉已經膨脹潰爛,手臂這些地方都化開從骨頭上滑了下來。

就像融化的奶油冰棍一般。

祝央上前兩步,直來到了那巨大的花朵兩米之內的距離。

亦步亦趨跟她後麵的小黃雞還伸腦袋啄了啄旁邊小點的花朵,那些花被它啄得一縮。

就在這時,他們腳邊胡亂散落的藤蔓飛速動了起來,分別卷住祝央和小黃雞的腳,想趁這功夫將他們絆倒拉進口裡,再添兩盤加餐。

可沒料到才纏上去,利器一出,便將藤蔓割斷,另一邊纏在肥雞身上的,因著體型重量的原因,愣是沒絆倒它。

反倒被它的雞爪子拽著往後麵扯,然後又彈出爪尖,愣是一下將藤蔓切斷,可見那爪尖之處的鋒利了。

祝央都被這家夥給蠢笑了,回過頭看著眾人道:「這些蔓藤不是很厲害,看來這些花不管是容器大小還是捕獵範圍都是有限的,大概一個成年男子的體型和力氣就是它的極限了。」

不過這也很厲害了,尤其被藤蔓捆住的話,一般人沒那麼快的反應,找不到著力點,就算憑力氣能在拔河中勝出,那也發揮不出來啊。

但這些不是重點,祝央這會兒視線落高管身上,毫不掩飾對他智商的藐視——

「所以說,這些花在叢林裡並沒有多強的捕獵優勢,所以得判斷獵物徹底進入圈套才會動手,就像我剛剛走那麼近一樣。」

「你倆如果是不知情誤入,沒道理女的被抓了,你還能完好無損的跑回來。」

說著祝央看了眼他的褲腿和手腕這些地方,上麵可是一點被卷纏摩擦過的痕跡都沒有。

高管一愣,連忙道:「不是,我倆沒有同時過來這邊,她一個人過來上廁所,我在另一頭穿衣服,等我聽到聲音的時候,已經晚了——」

說著他做出一副悔恨不已的表情:「我不應該聽她的話出來的,她非說這附近沒事,這幾天大夥兒已經轉遍了,上午二牛也有出去,拉著我過來說要透透氣。」

「結果,結果——,我不該聽她的。」

這家夥連哭訴都是反復強調這點,可見平時工作能力不見得多高,但甩鍋能力絕對是爐火純青的。

可說完就聽祝央嗤笑:「你倆都結伴上過這麼多次廁所了,這次倒是需要特地避開你?」

老頭死那天晚上,這倆人起夜可都是一同進出的。

祝央對這家夥的渾身漏洞都沒眼看,其餘的人也差不多一個表情。

除了二牛始終維持著木訥憨厚的人設一臉茫然,三人看著高管,都是『你蠢歸蠢,能別這麼侮辱別人智商嗎?』

徐驍用手裡的兵工鏟點了點地上的痕跡:「睜大你的招子好好看看,那女的明顯是從那塊兒被拖拽走的,地上沒有掙紮痕跡,但離那三米外才出現腳印,而且那腳印還是成年男人的。」

「她是怎麼做到跑過來上廁所自己的腳印沒留下,反倒留下你的?明顯就是你這鱉孫在外邊已經把人打暈了扛進來,直接扔花叢附近的。」

「因為長腦子的人看到這花兒都該警惕了,你沒那可能把人家騙得太近,隻能在人察覺之前就先下手,連收拾現場都想不到,你還是別學人家犯罪了,丟人,啊!」

小世子也接話道:「倒不如那小偷兒呢,人家辦事至少一環扣一環,每一步都曉得把屁股擦乾淨。這玩意兒真是沒法看,聽說還是什麼高級主管是吧?」

「這樣的主管在我家,早被啃骨頭都沒了。」

高管沒料到才打個照麵就被他們點破了來龍去脈,忙狡辯道:「不是的,是她想殺我,隻是被我先一步發現,反擊的時候誤殺而已。」

「我之所以把她的屍體扔這裡麵,也是怕你們誤會,才說了積分的事我倆就起了爭端死了人,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不信你們問祝小姐,她聽到的,是那婊子非要纏著我逼我出來的,我根本就不願意出來。」

誰知祝央道:「我沒聽到啊,我吃完午飯就回房睡覺,聽得到什麼?」

高管哪能想得到她會矢口否認?急了:「怎麼可能沒聽見?我們就在你門邊——」

說到一半自己也覺得這解釋太蠢,便見祝央似笑非笑的看過來:「那你為了讓我『聽到』,還真是煞費苦心呢。」

高管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那你聽到了啊,是她說的。」

祝央嗤笑:「聽到了,那又怎樣?讓她主動開口陪你作秀,辦法不要太多。」

「就比如——,你說你推測出通關按鈕是哪個玩家,並且心裡有了解決對策,隻是在營地不方便商量,要出去找個僻靜的地方,不過兩個沒有自保能力的人貿然離開會惹人起疑,所以必須得找個借口。」

「別的人還好說話,但至少要過我這關。於是那個比你還蠢的女人,就真的按照你設計的說法陪你做了場秀,卻不知道她那樣是自己把脖子伸進套索裡。」

高管臉色發白,沒料到自己的打算,還有操作過程在這些人眼裡明明白白的。

想到昨晚小偷兒的下場,他一個勁的嘴裡否認,心裡滿是後悔,不該看到一個機會就貪欲上頭的。

可這鬼遊戲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就像小偷兒之前說的,越是積攢更多原始資本,今後生存幾率才越大,他不想死啊。

祝央卻不耐煩聽他復讀機一樣的蒼白狡辯:「別念經了,你殺不殺那女的,還真無所謂。」

「你倆,一個在學校霸淩同學致死,一個在公司磋磨員工致死,你倆能看對眼,還真挺般配的。我中午就知道會有現在這出,卻沒攔著你們,就不想想為什麼嗎?」

說著她咧嘴一笑:「因為你倆多餘,也該是時候退場了。」

高管聞言像火舌燙著腳背一樣,大喊一聲:「我沒有,我沒殺人,出來工作本來就不是在自個兒家,哪有那麼矯情?受不了就辭職滾蛋,自殺了還賴公司幾個意思?」

祝央聳肩:「可遊戲顯然不這麼想,殺人這筆賬既然能被算你頭上,怕就沒你說的這麼簡單吧?」

「不過我也沒有替誰伸冤的意思,這也沒法官要審判你,不用這麼拚命解釋的啊。」

才說完這話,祝央就抽出匕首,遞給小世子:「你來吧。」

饒是小世子一切冷眼旁邊看得清明,這會兒也是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祝央。

便見祝央道:「這也是你唯一能拿的積分了,前麵不知道這規則,現在知道了,已經沒什麼人頭了,有一個是一個吧。」

「拿去,早點變強。」

魏江離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接過了刀。

此時徐驍卻道:「當著我的麵分人頭,不合適吧?」

祝央卻笑道:「你要阻止我也不攔你啊。」

徐驍看了他倆一會兒,撇撇嘴,竟然真的沒有動。

他這反應讓高管,徹底絕望了,對著他破口大罵:「姓徐的,你他媽算狗屁的引導者。」

徐驍懶洋洋道:「不不,引導者就是偶爾強製讓你帶新人而已,真沒幾個喜歡當,要不是這場成為引導者,殺了新人也得不到積分,我早動手了,還便宜小鬼們?」

小世子一步步走過去,眼神逐漸變成了上位者的冷漠。高管雖然是成年人的體格,但到底沒有一定拳腳基礎的小世子靈活。。

再加上武器之利,小世子輕而易舉的取了他的性命,得到了一千積分。

小世子將匕首上的血擦乾淨還給祝央,祝央接過之後收好,至此整個九人團隊,現在就隻剩下一小半。

徐驍道:「回去吧!」

祝央卻笑了笑:「回去?那多浪費人家煞費苦心準備的大禮啊。」

說著抬眼看向一直憨厚的老實人:「你說是吧?二牛!」

二牛聞言茫然的看著她:「你,你叫我啊?」

祝央沒理會他,突然跟徐驍道:「我說你到底是什麼來頭?分到你手裡的新人,雖說嚴重拉低平均值的也有吧,可出彩的好苗子卻個頂個的不凡。」

又指著二牛:「這麼厲害的角色,那都是大佬級別的種子選手啊。可惜就你們遊戲這篩選條件,不能輕易交付信任,不然就你們這組,輪過幾場過後,絕對成氣候。」

徐驍看了看二牛,嘆了口氣:「是啊!可結果呢?咋就這麼艱難。」

他這話說得掐頭去尾,小世子和二牛聽了卻若有所思。

祝央話鋒這才又回到二牛身上:「你也端的是出手果斷,把握時機的時候毫不含糊,按理說這會兒應該韜光養晦,人越死越少,總會懷疑到你身上。」

「可你很清楚你的時間不多了。」祝央扌莫了扌莫小黃雞的下巴,抬眼一笑:「畢竟老頭,主婦,小偷兒的事跡敗露,很容易就能聯想到遊戲對於玩家的篩選條件是什麼。」

「進入這個遊戲的所有人,都是身上背著人命的家夥。照這樣算,你這會兒裝得越老實,暴露之後給人的感覺越發寒。你知道一旦暴露,那些不經意的事在別人看來就有跡可循了,與其讓我們不知道是麼時候幡然醒悟,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二牛臉上仍是那憨實茫然的臉,見祝央好似在針對他,唯唯諾諾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我是殺過人,有年縣令爺奉旨剿匪,來鄉裡征青壯,我拿過刀,可我沒殺過好人吶。」

祝央嘖了一聲:「看看,這就沒意思吧。我是真心想跟你好好談談。」

「雖說立場不同,我是打從心底對你這人表示佩服的,真的。」

說著她從一旁的竹子下摘了一束花。

這種花叫扁竹花,鳶尾花的一種,一般生長在竹林下麵,不是什麼稀罕的花種,開起來到處都是,但不妨礙它漂亮。

白色偏粉紫的花瓣,清雅幽香,農村很常見,不過城市裡倒是少。

祝央揚了揚手裡那花:「光靠這朵小小的花,你就誘出一人心裡的貪欲,借刀殺人倒是其次,關鍵是死了人大夥兒就一定會過來,這招請君入甕用的妙啊。」

二牛聞言,一貫木訥的表情終於有了波動,那眼睛褪去了憨實過頭的茫然,變得尖銳狠戾,一瞬間一個典型的農民形象就顛覆了。

這會兒任誰看著他,都會覺得自己麵對的是個經驗老到的悍匪。

他緊緊的盯著祝央,眼神帶著狠辣:「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祝央聳肩:「一開始。」

「不可能!」二牛像是對自己的偽裝很自信,或許更確切的是不能容忍自己的一翻作為,居然隻是在別人眼皮子底下耍猴的戲碼。

祝央嗤笑:「你還挺自負?嗬!不過你確實有自負的資本。」

「那小偷兒自詡聰明,以為自己手腳利落,收尾乾淨,盡在掌握中,殊不知他的一切行動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

「可以說那家夥隻是你手裡一把刀而已,你讓他乾什麼,他就在乾什麼,利用他賊不走空的個性,倒是被你指使得團團轉。」

「陷阱,竹片,絲線,草藥,你遞什麼他接什麼,那家夥恐怕到死都認為自己隨意看到什麼東西就知道物以致用,估計還為這點得意呢。」

二牛聞言不說承認也不說否認,隻道:「看你張牙舞爪的以為你就是個空有力氣的蠢貨,倒是小瞧你了。」

祝央卻專戳他肺管子:「怎麼?以為自己偽裝多高明嗎?你知不知道其實最早暴露的就是你?」

「那個荷包,嗬!你說是地主家的女兒送的?可我扌莫著,倒是比人家小世子身上的衣服質地都好,這地主家裡怕不是承包了全國的地吧?」

魏江離聞言不滿的撇撇嘴:「這種地主家的女兒可看不上他。」

二牛臉色就不好看了,恨恨的看了眼小世子,一副看死人的表情。

魏江離也笑了:「你以前也是這麼看你主子的?」

二牛沒有再理他,倒是又看向祝央:「那現在這事呢,你怎麼料到的?你又不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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