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花徑不曾緣客掃 蓬門今始為君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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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身後一聲呼喚,原是李存勖騎馬奔來,身後還跟著一位麵生的青年。

嵇昀見李克用騎跨著突厥高頭馬,斜披著龍鸞雙聖衣,兩隻虎目威嚴肅穆,一字橫肩寬闊有力,其彪悍勇武之氣襲人,難怪能勝任一族之長。

李存勖向父親介紹了嵇昀身份,既是兒子的朋友,李克用隻管叫李存勖陪著,在城中好好玩上幾天。嵇昀除了端敬答謝,另外直言相告:「李堡主,我來一是為了看望亞子兄妹,二是有事相求。前些時候,貴府扣押了一個叫王建的,還有他的隨從,這些人也是我的朋友,據我所知他們此行是來求您幫忙的,定是事急情切,才會一時失言沖撞了您,肯請堡主海量寬容,饒恕他們。」

李克用騰然變色:「原來你也是朝廷派來的。」即令太保們鎖拿,李存勖伸臂擋在嵇昀身前,極力勸阻。然李克用號令如山,一出口便不會收回。嵇昀眼看事情不諧,急撤出數尺,眾太保蜂擁上來,他腳底運氣,尋著旁邊一棵參天大樹騰挪攀爬上去。李克用見他飛逃得快,不一會兒便蹬上數丈高的樹乾,太保們束手無策,於是李克用抽出羽箭搭在弦上,弓開如滿月,箭去似飛星,嗖的一箭直射過去。嵇昀對李克用擅射已有耳聞,心裡早做提防,借助大樹的枝繁葉茂,來往閃避,羽箭從耳側擦過,釘在樹上,入木三分。李克用接二連三射出飛箭,嵇昀翻騰閃躲,驚動滿樹棲息的鳥四散亂飛,他把住樹皮,躲在大樹背側勉強應付。李存勖焦急地直跺腳,心難安時眼光左右顧盼,卻瞥見一個奇怪的東西。那是一隻被飛箭誤傷落在地上的鳥,之所以說它奇怪,是因為它不是林鳥,而是一隻雪白的信鴿,炎紅的爪子上尚綁著一封來信。李存勖拆開信件,眼前一怔,急忙叫住父親:「是五鎮盟的信!」

李克用聞言收住弓矢,拿過信看,信上說三天後在雁門關下,用玉璽交換人質。李克用勃然大怒,撕碎信件,下令打馬回府,一時不再理會嵇昀。嵇昀擦了把汗,想來真是躲過一劫,否則待會兒眾太保一齊射箭,他恐怕無處遁形了。

李克用回到大宮,便叫齊手下人議事:「五鎮盟出現在雁門關,我意趁夜發兵,迂回到關內包抄合圍,就像把牛羊困在圈裡。」李嗣源猶疑道:「父親明示,是圍而不打,還是」李克用道:「全部獵殺,一個不留。」下坐的一個中年男人朗聲道:「殺雞焉用宰牛刀。我讓高思繼帶人去,別說什麼五鎮聯盟,就是五十個鎮的百姓都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說這話的人名叫劉仁恭,原是幽州戍將,因與上司交惡,被迫逃出故地,投靠了李克用。他推舉的這個高思繼,是個悍將,慣用長槍,有「白馬銀槍」的稱號。

李存勖偷偷把嵇昀安排在自己的房裡,而江小雨則宿住在城中的旅店裡。李存勖將王建薩迪婭一行因何見罪於李克用的事悉數講了。嵇昀眉頭緊皺,思來想去:「王建向來聰慧多謀,所講的話確實是把黃巢誇大了些,但他隻是出於激將考慮,並不是什麼傲慢言語。而薩迪婭看李克用油鹽不進,才會出言急切了些,他堂堂一族之長,總不會因為兩句不太中聽的話,就要處死朝廷派來的使節。」嵇昀暗自覺得,李克用如此做事,似乎另有隱情。追問之下,從李存勖處了解到,唐朝與沙陀確有一段恩怨:早在李克用的父親為族長時,沙陀人就主動歸附了大唐,唐懿宗賜國姓給他家,賞授官職和長安府邸。但沙陀族向來自由自在,驕恣放縱的久了不免鬧出些事端,朝中許多人本來就對皇帝的格外施恩頗有微詞,借故紛紛參奏沙陀不服王化,朝廷於是發兵征討,此時李克用已經承繼父位,率領本族人馬擊潰征討大軍,在代北站穩了腳跟,與朝廷的交惡也從此開始。嵇昀聽罷,已經有了某些猜測:李克用雖與朝廷對抗,卻仍自認是大唐的雲州留後,亦未改回本族姓氏,看起來,他多少還是有著做臣子的一些本分的,隻是性情乖張,從來不會屈從。倘若唐朝加以優待安撫,說不定反倒成全他報國建功之心。

於是嵇昀勸說李存勖,二次拜見李克用,這一次,他決定借助幫忙化解五鎮盟與沙陀城之間仇怨的契機,再次說服李克用興兵勤王。

彼時李克用正在府中商議發兵圍剿五鎮盟,忽有一人大膽闖入,打斷大會。

眾人嘩然之際,見來者乃是前番樹林裡見過一麵的嵇昀,於是太保們不待李克用發飆,七手八腳上來拿人。而嵇昀略施朱垠炎氣,就將眾人輕易逼退。

「好小子,論送死還得是你最積極!」

孫伯仲是沙陀堡中為數不多的江湖好手,眼看太保們受了癟,揮舞拂塵罵了一句,便急向嵇昀掃來。

嵇昀左閃右避,沉著應對。拂塵掃不中身體,卻打中桌椅擺設,登時木爛柱折。

嵇昀心頭一震:「想不到這一小小拂塵,竟有如此威力!」幸得招招盡被躲過,否則一帚尾打在身上,且不得骨斷筋折。嵇昀手中無劍,一時難以尋不到反擊機會,隻得騰挪躲閃,而他雙目全神注視的地方,隱隱見有微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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