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狐鼠擅一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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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鼠擅一窟,虎蛇行九逵。

不論天有眼,但管地無皮。

吏鶩肥如瓠,民魚爛欲糜。

交征誰敢問,空想素絲詩。

清河縣,與陽穀縣僅隔著一座景陽岡而治,雖然在民生、經濟、吏治各方麵都與陽穀縣相差甚遠,但清河縣衙,卻是比陽穀縣衙,不知氣派了多少。

那縣衙門口,架著四根巨大的紅木柱子,有四名衙役正一人一根,百無聊奈的靠在上麵打著哈欠,對縣衙外街麵上的動靜,眼皮都不抬一下。

台階下又立著兩座巨大的狴犴石雕,狴犴乃是龍之子,生性急公好義、明辨是非、秉公直斷,如今立在這清河縣衙門口,與門口的衙役兩相對比,卻是顯得無比諷刺。

祝彪並石秀、杜壆三人,在這清河縣衙外的一處茶棚坐下,觀察了一會兒,並未著急進去。

約莫盞茶時間,見一留著山羊胡須,師爺模樣的中年男子,麵色難看的走出縣衙大門,祝彪朝石秀使了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

「錢師爺,在下有禮了。」石秀快步上前,微微拱手,堵住中年男子的去路

那中年師爺見狀,麵色微怒,直道:「你這廝,竟光天化日下在縣衙門口攔住本師爺的去路,卻是想吃板子不成。」

「錢師爺見諒。」石秀莞爾一笑,隻道:「我家公子有事求見盧縣令,勞煩師爺通傳一番。」

錢師爺打量了一番石秀的行頭,見其不似甚大門大戶之人,不屑的說道:「本師爺管你是哪家公子的隨從,我家縣太爺日理萬機,哪有閒工夫見你家那勞什子公子。」

「錢師爺說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石秀麵色一凜,直冷冷的說道:「我家公子家住獨龍崗祝家莊,家中行三,錢師爺可想好了要不要通傳。」

錢師爺聞言,麵色一變,直心中叫苦不迭,暗想著,這卻不是禍事了。

與盧縣令這個外來縣令不一樣,錢師爺乃是土生土長的清河縣本地人士,又在清河縣的縣衙中當了十來年的師爺,侍奉了數位縣令;在這清河縣境內關係根深蒂固,連本縣的縣尉、主簿都得賣其幾分麵子;若非這盧縣令是大太監楊戩的乾兒子,錢師爺亦不會將其放在眼裡。

然正因為如此,錢師爺才更知道,在這清河、陽穀二縣,甚至於整個京東西路,誰才是真正說了算的人。如祝家三公子那般的人物,要碾死自己便如碾死一隻螞蟻一般。在這個人命如草芥,錢可通神的時代,以祝家莊的財力與關係,那盧縣令也充其量不過是一隻大點的螞蟻。

這盧縣令真是豬油蒙了心,昨夜自己那般勸他,偏還要去拿那武鬆,卻是害苦我也。

錢師爺麵色難看,步履沉重的跟著石秀來到茶棚,待見到祝彪時,直卑躬屈膝的說道:「三公子,昨夜之事與在下絕無半點關係,我亦屢次規勸盧縣令,但其卻是不聽,在下不過區區一師爺,不入朝廷品級,哪做得了縣太爺的主。」

祝彪看著麵前之前卑躬屈膝的模樣,隻笑道:「錢師爺無需解釋,祝某對錢師爺還是有些了解的,你雖貪,但貪的都是清河縣內大戶鄉紳的錢,卻是未曾禍害百姓,就憑這一點,已是強過了這清河縣所有的大小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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