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恩賜與詛咒（1 / 2）
血與霧交織在夜空中，綻放在星光下。
這下全城的家夥都知道城裡亂了套了，下午的時候漁民們早早的收船在家關好門窗，生怕被細密的炮火誤傷，晚上大家透過窗戶看向夜空中的光芒忍不住的嘀咕，老布裡科夫那個挨千刀的家夥是不是家被人打穿了？
有些靠得近的老油子看出子爵府上空籠罩的黑霧，還以為老德裡克跟邁爾斯果然狼狽為奸情深義重，子爵有難海盜支援，殊不知他們兩個快把狗腦袋打出來了。
這不是弱者可以參與的戰鬥，對於正在廢墟中坐地休息的二人同樣如此。
拉斐爾目光中充斥著不甘和仇恨，但更多的是悔恨，邁爾斯那個老家夥藏得很深，整個東郡都沒有人知道羸弱貪婪的子爵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而悔恨，則是殺母仇人就在眼前，而他明顯在戲耍自己，還給他留了一條命。
拉斐爾緊咬牙關，連嘴角露出一絲鮮血都毫無感覺，他所謂的復仇就是個笑話，是他的子爵父親閒暇時間的歌劇遊戲。
他無法接受他的一切都是虛無縹緲的泡沫，而他的人生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意義，他不需要邁爾斯的施舍！
他轉身看著一旁心不在焉的克裡斯汀，怒氣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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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抓起克裡斯汀肋間的板甲，把她那被無數碎石劃傷的麵容貼近自己的臉，語氣凶狠，「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就是個笑話，明明你的父母也死在他的手下，為什麼你沒有復仇的心思！」
克裡斯汀仿佛習慣了一般，眼神空洞，一言不發。
拉斐爾的呼吸更加急促，他覺得自己被輕視了，他抬起右手手腕的紫棱石，將源力注入其中，眼神中充滿著瘋狂。
克裡斯汀抽搐著癱倒在地，嘴角不斷的吐出白沫，像是休克一般。
她的識海被月匈前的奴印燒灼的顫抖不已，深入骨髓的疼痛引發了身體的痙攣，她的身體在苦苦支撐，意識卻越發的清醒，青色的源力不由自主的觸發去維護她的身體，拉斐爾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將克裡斯汀的獅頭盔一把摘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你這該死的奴隸怎麼能不把我放在眼裡？收起你的小心思，克裡斯汀，從我買下你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奴隸，除非你死，否則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東西！」
「不要期盼著拉維斯特家的那個蠢貨會救你，如果我知道了你和他說了不該說的做了不該做的，我就把你扔到城中的妓院裡。」
拉斐爾將手中的女孩扔在地上，重重的砸出聲響，克裡斯汀無法承受這股劇痛昏死了過去，眼角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流淌了下來。
不遠處。
「神的眷顧啊。」邁爾斯周身夾雜著血色的帷幕，艱難的抵禦黑霧的源力汲取，德裡克的這招對維恩·維斯特很難奏效，但對子爵來說簡直是天敵。
邁爾斯那一眾目光中露出羨慕的神色，「神祇的秘寶賜予了你獨斷的力量，甚至不惜恩賜你們它最珍惜的寶石，迷霧之神可真是慷慨，像是人盡可夫的妓女。」
邁爾斯的血色十字環再次迸發，洶湧的斥力與紅光湧進霧氣防線，卻盡數被抵擋從而層層減弱。
弱者的涕泣正在發揮著效用，血氣被削弱到近乎羸弱的地步。
「你是打算用言語來攻擊我？可惜我對信仰沒有什麼忠誠度，他慷慨也好吝嗇也罷，終究隻是力量的具現而已，如果你那被改造的像是一具枯骨的身體隻能發揮出這種實力，那你的命我就收下了。」
德裡克冷眼看著邁爾斯那逐漸崩壞的身體，其實從頭到尾他沒有太多的攻擊手段奏效，邁爾斯的源力與他的軀體在交鋒，伴隨著更多的血氣迸發而出，他的身體肢解的越快。
德裡克不知道邁爾斯到底對他自己做了什麼，但毫無疑問，他快死了。
「艾翁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德裡克，我會在底下等著你。」
邁爾斯邁步向前，攤開那骨瘦如柴的小臂，金色權杖輕點空中發出一道道璀璨的煙花，城中的鍾聲隨著信號一同敲響。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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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聲三響。
是喪號。
邁爾斯的軀體表麵開始出現裂痕，無數的血液沿著傷口流下，他的血液熾熱滾燙，接觸空氣竟然出現道道蒸汽，腿部臃腫的肌肉正在崩解，他靜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德裡克揮手將源力逸散，他皺起眉頭，城中伴隨著邁爾斯的意願響起的喪號是貴族的儀式，城中貴族死去後會重響三聲讓全城知曉。
是誰在給邁爾斯奏響喪鍾？
不，這個問題之前還有一個，邁爾斯早就知道他今天會死？
「別露出一副憨傻的模樣德裡克，如果老了就快把家業傳給你那活蹦亂跳的小孫子。」邁爾斯笑，「我看他就很機靈。」
「守夜人不會允許你殺害一名帝國貴族的，你把拉斐爾找來，對，在你身後，那是我的兒子。」
「我死之後他會成為布裡科夫新的城主，我已經將襲替的呈文寄到了王都，不久後會有皇室為他加冕。」
早已不成人型的他帶著笑意，看向遠處身穿輕鎧的青年，「他可能會做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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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裡克回頭看去，這是他第二次端詳拉斐爾的相貌，年輕人的五官十分清秀，似乎是遺傳自他的母親。
「你是在為他鋪路？他看起來可沒什麼出息。」德裡克毫不客氣。
邁爾斯卻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懂這個世界的運作方式，德裡克，那些卑賤如豬狗的平民需要的是一個殘忍的統治者，隻有激發他們身體內的奴性他們才能長久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