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晉準伸了個懶月要,揉捏著後脖頸,往客房走。
空曠的客廳裡隻剩宋然和負責看著他的傭人。
一個沉默麻木,連聲痛都不喊。
一個心生不忍,連看都不敢看。
宋然直挺挺的跪著,膝蓋不停滲血,與冰水混合。
這點痛算不了什麼,遲早有一天他會爬到宋年頭上,他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會百倍,千倍的還給他。
傭人抬頭看了眼時間,客廳懸掛著的高級石英鍾,指針滴答滴答的轉動著。
正正好好,淩晨一點三十分。
與此同時,尹家別墅。
院內設計典雅,或濃或淡的綠意相得益彰,二樓正中央的房間裡裝修是通體的淡雅白色,溫柔清淡。
房間內設有實時顯示溫度,濕度,氧氣含量的刻度表。
力求達到最舒適的居住環境。
床上躺著的少女睡相極佳,溫柔清麗,鵝蛋臉,細彎眉,濃密烏黑如上好綢緞一般順滑的長發,像點綴春天的百合花。
原本安穩睡著的人,突然蹙起細眉,睫毛顫動,蓋在被子下的腿無意識的蜷曲起來,似是很痛苦,光潔的額頭慢慢浮現出一層薄汗。
可她眼睛還是緊緊閉著。
床對麵牆上掛著的珍珠白玉石裝飾時鍾,指針轉動。
恰好是淩晨一點三十分。
第4章 一張臉
宋然像是感覺不到疼,神態平靜,若非臉色蒼白的像紙,唇瓣也沒什麼血色,傭人幾乎要以為他是在教堂跪拜祈禱,才能這般平靜無波。
若是痛苦的齜牙咧嘴,哀嚎不止,反倒惹人厭。
可像宋然這般隱忍著,額頭上的冷汗都已經濡濕鬢邊碎發了,卻依舊一聲不吭,配上這樣一張清俊蒼白的臉蛋,反倒惹人憐惜,最大程度激起女傭人身上的母性。
身為普通人,她代入自己,大概能理解少爺為何視宋然為眼中釘肉中刺。
宋然的存在對少爺這個婚生子來說本身就是莫大的恥辱和威脅。
若是自己處在這個位置,大概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可她畢竟不是宋年,她無法想象即便是理事長對宋然那幾分憐惜,從手指縫裡漏出來的東西,都已經是普通人幾輩子都掙不來攢不下的財富。
更何況理事長夫人娘家財力雄厚,從小也是金尊玉貴養大的,有著身為財閥之女不可磨滅的驕傲,她和理事長本就是聯姻,可他卻在新婚期弄出這麼個私生子,那賤女人甚至與她同一天生產,這無疑是往她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宋年和宋然的生日是同一天,不過宋年比宋然早出生半個小時,所以是哥哥。
但沒人會承認,在這個家裡,少爺隻有一位,那就是宋年。
理事長夫人也因此遷怒於宋年,每每看見他與理事長相似的眉眼,都會想起他帶給自己的恥辱。
所以她對宋年也不甚親近,疏於管教,甚至有些冷漠。
每每宋年生日這天更甚,她從未給宋年慶祝過生日,因為這一天理事長和那個賤女人聯手把她釘在了恥辱柱上,讓她成了整個上流社會的笑話。
即便礙於她的身份地位,沒人敢當麵指摘調侃,可背地裡的嘲笑議論卻無法避免,畢竟再有財有權,也管不住人背後那張嘴。
宋年不受母親喜愛,因此他把這份罪責也歸咎於宋然身上。
都是因為他!
傭人能理解,卻無法與宋年這個高高在上,陰晴不定的少爺共情。
相反,她憐惜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