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翎砸,你真不去啊?」同宿舍的工友走之前再次抻頭確認道。
名叫奚翎的青年抬眸一笑,閃亮明媚的笑容與破舊的工人宿舍格格不入。
他朝著門口搖了搖頭,順便將桌上的電水壺按上:「你們好好玩,戴好口罩!」單薄的門板被從外帶上,隱約還能聽到工友們的嬉笑討論:「奚翎現在可真有正事兒啊,一點都看不出當年差點把命玩沒了。
」「嗐,從鬼門關晃回來的大徹大悟了唄!」兩人說著就走遠了,電水壺燒沸後咕嚕了兩聲,開關「啪」的一下跳掉,宿舍重歸安靜。
今天是12月31日,整個宿舍樓的工人幾乎都走了,要麼是拿了錢提前返鄉過年,要麼是三五成群找個茶館打牌跨年。
除了個別運氣差的「小陽人」不得不窩在宿舍養病,再就是奚翎這個舍不得花錢又怕陽了耽誤賺錢的熱血打工人。
奚翎把有些腫脹的左手泡進熱水裡,緩解凍瘡帶來的癢意。
冬天在工地上想不得凍瘡幾乎是不可能的,凍瘡嚴重了不僅會腫脹發癢還會潰爛,很影響乾活,所以他每晚睡前都會用小盆泡泡熱水,預防凍瘡惡化。
塑料盆平時還要兼職當他的飯盆,尺寸不大,一次隻能泡一隻手,奚翎就換著玩手機打發時間。
他一邊泡著左手,一邊用右手利落地登進電子銀行,將牙縫裡省出來的六萬塊發到姐姐的銀行卡上,轉賬備注上隻寫了「還錢」兩字。
都說賭狗不可信,一朝沾賭一輩子都戒不掉,否則辛苦將他拉拔大的姐姐也不會徹底和他斷了來往。
姐夫說了,如果姐姐再當扶弟魔就離婚,奚翎也不希望再連累唯一的親人,他很怕哪天突然想起車禍前的記憶,又變成個隻知道賭錢的敗類。
失去記憶後他完全無法理解曾經的自己,撲克麻將就那麼好玩?他現在最大的愛好就是攢錢,可惜他能力有限,跟著工頭馬不停蹄乾了將近兩年,才勉強把姐姐的錢還上,現在賬戶餘額比他白淨的臉蛋還要乾淨得多。
在工地上出苦力雖然收入不錯,但某種意義上情包。
奚翎:!!!他被嚇的一口氣沒上來,猛地咳嗽起來。
其中離得最近的阿姨像拎小雞一樣一把將他薅了起來,寬厚有力的大掌啪啪啪往他後背上砸,邊砸邊中氣十足喊道:「夫人——!」奚翎勉強壓下咳喘虛弱擺手:「別砸了。
」原本還有一口氣,再砸就要把他直接送走了。
大力士阿姨及時收手,奚翎總算覺得自己的命保住了,掀起眼皮越過一顆顆阿姨腦袋,注意到周遭稱得上金碧輝煌的陌生環境。
很顯然,這完全不是他這個底層小工人能接觸到的……——太好了!原來不是陽了,是穿越了!不對!什麼玩意?他竟然穿越了?!奚翎的頭還昏著,周圍四個阿姨還在圍著他碎碎念,混亂中奚翎夾腿快速確認了一下他這個「夫人」的性別,萬幸兄弟還在。
緊接著他注意到自己修長白皙的雙手沒有一絲腫脹的痕跡,更別說那些粗黃醜陋的繭子了,掌心處的皮膚細膩光滑得離譜,蒼蠅落上去都得劈叉。
像是有某種心電感應般,奚翎瞬間想起昏睡前的奇怪經歷,以及那本強行往他腦袋灌入的狗血文中和他同名同姓的豪門後爸……奚翎脫口而出:「星、星……眠?霍星眠!」「小少爺被田媽抱去睡了,夫人要叫小少爺過來嗎?」身側的保姆眉頭微蹙,以為這二椅子又要開始折騰孩子了。
保姆們雖然一口一個夫人,但心裡對奚翎這個強行嫁進霍家的男妻沒半點好感,隻不過為了保住工作表麵尊敬罷了。
聽到奚翎叫小少爺的名字,另一個皮膚稍黑些的保姆習慣性幫孩子擋了一下:「懷特醫生馬上到了,您還是先檢查一下身體……」奚翎眼底的錯愕逐漸轉為狂喜,懷特醫生!也和書中內容對上了!奚翎唰的低下頭,怕自己灼熱的目光把身邊的保姆洞穿,他忍不住扌莫出手機快速查看了下電子賬戶的餘額,一連串的數字險些晃花了他的眼,他真穿成豪門後爸了!雖然這豪門後爸是個下場淒慘的惡毒炮灰,但那也是十幾年後便宜兒子長大後的事啊,他現在隻是個平平無奇的有錢人!!!奚翎好怕一切都是假的,狠掐了自己一把。
「嘶嗷——」疼得他眼淚直接飆了出來。
這,是幸福的淚水!*金發碧眼的家庭醫生走入時,看到的就是奚翎憋笑憋得臉蛋通紅的模樣,以為他發起高熱,立即加快了腳步並讓助手拿出耳溫槍。
奚翎根據保姆和醫生間的對話以及書中劇情,很快推出當下的大致情況。
原身頂著豪門男妻的身份上綜藝日常秀恩愛,結果做遊戲時撥打老公電話顯示已被拉黑,在節目上被狠狠打臉丟了大醜,回家後氣急敗壞猛作了一通。
古語有雲nozUonodie,原身醉酒還敢泡澡,就這樣因為豪華浴缸太大水太深,一個沒穩住直接噶了。
奚翎看著大力士保姆遞來的熱水,將頭搖成撥浪鼓,他剛剛打嗝還能嘗到沐浴乳的味道,這身體之前應該沒少喝「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