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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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而歸的杜欣蘭都還沒到家人跟前,剛剛還圍在老妖婆那頭的人,見狀一窩蜂的就圍了上來,一個個的還伸長脖子不停問。

「怎麼樣蘭姐兒?你要來吃的……」嘴裡才熱切的問著,結果看到杜欣蘭手中空空,所有人又瞬間變臉,指責、埋怨瞬間鋪天蓋地。

「你竟是空著手回來的?沒用的蠢東西!廢物!」「你個白吃飽,要點東西都要不來,要你何用?」「你不是慣會裝柔弱的嗎?哦,怎麼眼下不行呢?你榆木腦袋啊!就不曉得跟往日那般,裝個弱,賣賣慘?你個蠢貨!一聲聲一句句的都是刀子。

杜欣蘭吶吶無言,看著盛怒中拂袖離去的父親,又看這些對自己指指點點嫌棄不已的眾人……杜欣蘭的心都是冷的,哇涼哇涼的,隻覺眼前的人都是那般的陌生,那般的麵目可憎。

「啊,母親,母親!快來人啊,母親又暈過去啦…」一聲喊打破僵局,把自己從眾人的指摘唾罵中解救出來。

杜欣蘭木呆呆的望著人群都朝著又暈過去的祖母圍攏而去,她就這麼看著,看著就仿佛是個局外人一樣,看著眼前的人跟事,看著他們在喊在動,周遭的一切都仿佛離著自己很遠很遠,她怎麼都融不進去,走不出來。

杜家這邊因著老妖婆的再度暈倒亂成一片,而王家那邊的情況也不大好。

王家是真窮真慘,當初又無人送行,所有人的手裡根本沒有一個子,至今王瑀、王琦都沒能去掉脖子上的枷鎖,可想而知他們的情況有多艱難。

這種情況下,病弱的王夫人得不到修養,也吃不到好的,情況越發差,幾乎是前頭的病痛還沒養好,凍雨一來,王夫人又跟著倒下了,而雪上加霜的是,家裡幾個小的弟妹,這會子情況也不大好。

王琦看著自己一母同胞的六歲小妹,小小身子縮在姨娘懷裡渾身冷的打哆嗦,王琦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姨娘妹妹們,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嫡母,王琦忍不住挪到兄長王瑀跟前焦急著。

「七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母親跟弟妹們怕是都熬不住了,七哥你想想法子啊七哥。

」王瑀又何嘗不擔憂家裡的這些親人,祖父、祖母、父親、叔伯兄長們全都故去,王家嫡出三房隻剩下自己最年長,身為家中挑大梁的男丁,身邊這些老老少少都是自己的責任,他答應過父親,答應過母親,要把一家人完完整整的帶到極北去的。

如今這才半路就病的病,倒的倒……王瑀心裡焦急,可畢竟才是半大少年又身無分文,他能有什麼辦法?焦急中,無計可施的王瑀,目光不由看向了火堆處的那個人……王瑀默了默,最終咬牙,招呼著弟弟守好家人,自己頂著沉重的木枷,朝著火牆邊坐著的餘慧走了過來。

「餘姑娘。

」餘慧聞言轉頭看來,見到是王禹,她點點頭招呼,王家七郎?你來是?可是王夫人又不好?王瑀忙就搖頭,「那道不是。

」餘慧就納悶,「那你來尋我是?」王瑀苦笑一聲,頭手不便,便恭敬的朝著餘慧鞠了一躬,厚著臉皮開口道。

「請餘姑娘多多包涵,瑀不才,實在是羞於啟齒,可家人情況危急,不得已隻得厚著臉皮不請自來,求餘姑娘幫忙,不知餘姑娘可否……」可否什麼?餘慧下意識的朝王家所在忘了一眼,見看不到王夫人的蹤跡,人群中的王家人又都跟鶴鶉一樣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著,她甚至還能聽到小孩低聲的啜泣,餘慧心下了然,回看王瑀。

「王七公子是想跟我借個火?」王瑀大喜,連連點頭又搖頭,「對對,瑀想借個火,除此之外,若是可以,若是……」想到前恩未還,自己現在又來討恩,饒是已經被現實磨平了棱角,王瑀也實在是難以啟齒。

看到王瑀這幅模樣,對王家人還是很有好感的餘慧沒有為難,反倒是反過來安慰起對方來。

「若是什麼?王七公子莫要不好意思,這人嘛,誰還沒個落難為難的時候?王七公子有何為難盡管說便是,隻要我餘慧能辦得到的,自會盡可能予你方便。

」餘慧話音方落,王瑀一臉感動羞愧,而帳篷內,正被小堂妹當大玩具玩的某人卻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常言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感受到餘慧的真摯,王瑀眼眶有淚,堅硬的心難得有一絲溫暖,王瑀鄭重又是一揖。

「禹謝謝餘姑娘大恩,謝謝!餘姑娘大恩大德,瑀沒齒難忘,無以為報,從今往後,卿所願也,莫敢不從!」「別別別,這個大可不必,王七公子,我不過是欣賞令堂的性情所以搭把手的事,不值當你如此鄭重,你若還需要點什麼,隻管說來便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王瑀也不矯情,忙就道:「不敢有瞞餘姑娘,若是可以,除了借火以外,若是姑娘口糧還有寬裕,瑀便厚著臉皮再想求餘姑娘勻些口糧給瑀,姑娘放心,等到了極北,瑀眼兄弟從軍入伍後,發了第一個月的糧餉,瑀就加倍的還予姑娘。

」他的話是這麼說,王勇自己心裡也明白,自己這算是空手套白狼,厚顏無恥到了極點了,可他也沒法子,貧窮眼責任成了壓彎自己脊梁的大山,為了母親,為了身後的家人,他隻能是厚顏無恥了。

外頭的進展讓帳篷裡皺眉的人發出一聲冷哼,聲音很輕,小粉團子倒是歪著腦袋,疑惑的瞅了瞅奇奇怪怪的大堂哥,外頭的餘慧他們卻是聽不到的。

想到自己空間裡糧多多倒是不介意給點,可惜,表麵上自己小車的存糧卻不多了,為此餘慧就沒有一口應下來,反而是走到自己的小車邊,裝著翻騰的模樣,把空間裡剩下的十幾個餿饃饃拿出來,想了想又抓了一把棗棗結出來,自己放空間曬乾了的能量乾棗子,一並遞給了王瑀。

「王七公子,我手裡的食物也不多了,我放古姑身子也弱,小表妹又那麼小,我得留著點細糧給她們,剩下這些個,王七公子你別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王瑀連連擺手,看著餘慧捧來的食物,滿臉都是感激。

且不說這一個模饃就能救命的當下,就是這能補身子的棗乾,王瑀一看就知道,這定是餘姑娘從她姑母跟表妹口糧裡省出來的,是專門拿給自己給母親補身子的。

這般的情意深重,他王瑀受之有愧,真真是無以為報,又何來的嫌棄?餘慧小心觀察著王瑀的神色,見對方真沒有麵上感謝心裡記恨嫌棄,暗暗點頭,隨後又指著自己的火塘。

沒有一味好心的餘慧,才要發話說,讓王瑀撿幾根燃燒著的柴火,自己再拿幾根乾的給他,然後再把雨傘借給他們家,讓他們家那些個能動的女眷,打傘到外頭盡可能的去撿點乾燥的柴火回來,熏烤熏烤也能將就著用呢,身後的帳篷門突然就被扯了開來,裡頭傳來了道冷冷的聲音。

「那是我冒雨撿來的柴火!」餘慧……得!這態度語氣,怎麼忒的酸?而且她也沒說要把他的柴火送人好吧。

餘慧暗暗翻白眼,瞪了眼身後丟下這麼句話後又落下的帳篷門,轉頭尬笑著對王瑀道。

「王七公子實在不好意思,這些柴火是我姑父還有某人冒雨辛苦撿來的,按理,我也不能把人家的勞動成果白白送人,不若這樣,我借雨傘給你……餘慧忙就把剛才自己心裡想的說給了王瑀聽,王瑀自是不會拒絕,連連道謝著,回頭從自家地盤上喊了兩個姨娘並年歲大的幾個姐妹過來,接過餘慧的東西,王家一眾人便乾恩萬謝的就走了,身後的帳篷也再無動靜傳來。

餘慧聳聳肩,遠遠看著王家倆姨娘領著兩姑娘撐著傘出門尋覓柴火去了,王家那邊的義堆也生起來了,大家分工合作,照顧了王夫人這老的,又忙忙去安撫年紀小的,一家人齊心合力互相扶持著,讓餘慧暗暗點頭。

心說這樣的人才值得自己幫忙嘛,不像杜家那些極品。

待到遊哥來還她清洗乾淨了的鍋時,餘慧還好心的把鍋借給了王家人用,可餘慧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舉動,再次招惹了杜家人的眼。

被杜耀宗打的鼻青臉腫的柳嫻雅,看到餘慧對王家人接連的幫助,再對比自家,她恨的幾欲嘔血。

嫉妒使人麵目全非,緊緊摟著小女兒杜欣榮,柳嫻雅也撕開了多年來披著的奶雅皮,在那邊罵的賊難聽。

「小賤人,小小年紀就會勾搭男人,勾搭了一個還能不足性,還吃著碗裡的,霸著鍋裡的,見到個公的就挪不動腿,嘖嘖嘖,真是不曉得,這些公的是不是都眼瞎,怎麼就看上這麼個有傷風化的小賤人了呢?呸!真真是丟我們女人的臉!賤人!賤人!!」可這些餘慧全當成了瘋狗叫,並不在乎就是了,頗有些他強任他強,清風佛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的架勢,這倒是讓瘋狗樣的柳帆雅一拳打在棉花上,隻氣壞了自己而已。

「咳咳咳咳……」「娘親,兒難受……」這場凍雨從餘慧他們停留的這日上晌,一直下,一直下……一直下到了次日的淩晨時分,雨在太陽晨曦露頭之時倒是停了,可地麵泥濘一片,倒不好立馬趕路。

而且雪上加霜的是,兩進的破廟殿宇中,不少人都因著這一場雨病倒了,就是物資銀錢豐足,有雨具遮身的陳家人也不例外。

陳家除了一些年歲小的孩童幾乎都病倒了之外,前冠軍侯陳侯爺跟老妻也雙雙病倒了。

這二位可是陳家的天,一下子雙雙倒下,陳家也亂了套。

整個流放隊伍,大半人犯都在陳家,陳家走不了,一時半刻的,餘慧他們也自是走不了的。

餘慧得到遊哥帶來的消息時,心裡還愣了一下子,心說既然走不了,既然要請大夫看診,那退回前頭一晚他們落腳的驛站也好啊,總比在這荒郊野嶺的破山神廟呆著的強。

她也不知道陳家人是怎麼跟他們一行押解差商量的,看到遊哥聳肩苦笑的模樣,餘慧明白,停留在此處是已經定下來的事情,她根本改變不了。

既然不能改變,餘慧又想著。

「遊哥,陳家不是花銀子請遊哥你們幫忙去請大夫回來麼?既然要去請大夫,遊哥,我能不能跟著去請大夫的差大哥一道去采買點東西回來?」看眼下的情況,一下子倒了一大片,一時半刻怕是沒法再上路,她估計隊伍得在這破山神廟停留不短的時間了,既是如此,她可不得想法子跑一趟,才好把空間的東西拿出來光明正大的用麼。

餘慧想法是好,隻可惜……遊哥果斷的搖頭。

「這怕是不成,去請大夫的人是押解陳家的那幫子牲口,還是騎著頭兒的馬去請大夫的,帶上你不方便,且不是我們這幫子在房爺手下討生活的人,那杞子牲口怕是不會答應的,除非……」「除非什麼?」遊哥攤手,除非你能給出讓他們心動的價碼。

這就難辦了,明麵上自己可是沒多少銀錢了的,餘慧皺眉。

遊哥見狀,想到這一路來自己實在是吃人嘴軟,他也不忍餘慧失望,想了想,咬咬牙,想到昨晚自己端去的熱麵熱湯,押解陳家的那幫牲口也沒少搶,自己還被一個家夥給搶了半碗去呢,遊哥發了狠心,笑著安撫餘慧。

「哎呀哎呀,你個小丫頭別愁,這樣吧,我跟他們還算有點交情,等會離開的時候,我讓去的人給你捎帶些口糧回來就是,這樣你看成不?餘慧想想這也是個法子,忙點點頭,從隨身的荷包裡掏出一兩銀子塞給遊哥,叫對方緊著這些銀子給自己帶,最好是米麵乾糧。

遊哥不多話,接過銀子朝著餘慧擺擺手,人就急匆匆的往後殿去了。

目送人離開了,餘慧想著也不能全指望著人捎帶,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準備分派好家人到外頭去看看,哪怕到時候帶點野菜啥的回來,也不至於臨了抓瞎。

這般想,餘慧匆匆回帳篷去喊家人一起乾,而把小車托付給遊哥,領著家人出門去的她,自然也就沒有看到,接下來杜家上演的一場大戲。

不然怎麼說禍害遺乾年呢,都暈了再暈,老妖婆竟然還頑強的活了下來,恰巧就在餘慧跟遊哥對話的時候醒了過來,還破天荒聽到了陳家要請大夫的事情。

昨個半夜裡其實她就醒來過了一次,那時候她就感覺自己要遭,身體的情況糟糕透了。

見四周兒孫們睡了一地,沒一個人顧念著自己這把老骨頭,老妖婆慢慢的,慢慢的轉動身體,麵朝牆壁咳嗽著,努力吸聳著鼻子,忍著頭昏腦漲,老妖婆顫抖著手,掏出自己懷裡連孫女死都不舍掏出來的保命藥,冷著心的給自己嘴裡塞了兩顆。

兩顆下肚後,她的情況好了點,可身上的衣服還是濕淋淋的,也沒人管自己,發了一身汗出來,若是有件暖和的衣裳,她本該好很多的,隻可惜……一把老骨頭再次被冰冷一激,邪風入體,她感覺自己的情況比先前還要糟糕。

老妖婆絕望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她忍不住又吃了兩顆藥,昏昏沉沉的一覺到了天明,隻感覺口乾舌燥,不斷的咳嗽讓自己月匈腔都在痛,想要再吃點藥,可任憑她怎麼倒,瓶中滴溜溜的也隻滾出了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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