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虞禾她很久沒有生過病,這次發燒來得毫無征兆,她估計自己是燒糊塗了,頭痛欲裂,思緒混成一團,這種感覺很難受。
鹿時年又喊了她兩聲,她才把眼睛緩慢睜開,看向旁邊的人。
「我帶你去醫院。」
虞禾眼睫微闔,唇色有點乾,「不去。」
以前生病,回去吃點藥,蒙在被子裡,出一身汗,第二天就好了。
鹿時年記得剛剛手心裡滾燙的溫度,不是普通低燒,「你發燒了,必須要去醫院。」
虞禾吞咽一下,喉間傳來一陣的刺痛,她擰起眉頭,「我不想去。」
她不喜歡麻煩別人,總覺得自己可以,鹿時年是知道的。
可莫名的,就是想讓她麻煩自己。
她可以麻煩,她不是別人。
虞禾強打起精神坐起來,神情疲憊地合上課本,開始收拾東西。
旁邊沒了聲音。
虞禾垂著腦袋,暈乎乎的想,她是又生氣了。
驀地,她聽見扯拉鏈的聲音。
虞禾抬起頭,見她脫下了外套,這件厚重的紅色羽絨服亮的晃眼睛。
第一次穿這個到學校的時候,於晶晶就問這是哪來的醜衣服。
虞禾心想,衣服是醜的,還好人是好看的。
下一秒,這件醜衣服披到了自己身上。
虞禾肩膀微動,想要掙脫,但鹿時年已經按住了雙肩,把衣服往她身上套。
虞禾:「乾什麼?」
「沒看過電視劇嗎?」鹿時年說,「男主脫衣服給女主,為女主抵禦風寒。」唯一的差別就是她們都是女主。
虞禾微怔,看著她脫下外套隻剩一件的夏季外套,低聲說道,「不用,你自己穿。」
四目相對,鹿時年抿了抿唇,嘆聲道,「虞同學,你要是不會照顧自己,那就請讓我來吧。」
虞禾眼眶發澀,想了想,放下了手。
算了,不能讓她再生氣了。
鹿時年說道,「伸手。」
虞禾抬起手。
鹿時年對虞禾現在乖乖的樣子很滿意,捏著手裡的拉鏈拉到了最上麵,把她嚴嚴實實地包裹在衣服裡麵。
她將虞禾還未裝好的的書放回書包裡,背在身後,拿起掛在桌邊的雨傘。
虞禾的眼睛隨著鹿時年的動作移動,一眨不眨。
「去醫院。」鹿時年用空出的手攬住虞禾。
虞禾斂了斂眸,「嗯。」
每周五,學校都會在行政樓組織教師開一次例會,總結這周工作,交流教學經驗,其次就是聽聽領導們對於學校的未來規劃。
今天領導提到學校的光明未來說激動了,絮絮叨叨講了快一個小時,施莊聽得無聊,照常借著上廁所的功夫,站在陽台上抽煙。
他看見從教學樓裡走出兩個人,他一眼認出那個穿著紅羽絨服的人,是他的得意弟子。
施莊剛抬起香煙,視線往旁邊一移,手上動作瞬間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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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王八羔子敢拱他精心培養的小白菜?
施莊眉頭一皺,眯著眼睛仔細望過去,傘在走動間晃動,傘麵微微往上一抬,看見一張令他印象深刻的臉龐。
開學考「66」分,差點沒把他氣死的學生。
是鹿時年,是個女生。
施莊放下心來,嘴裡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大驚小怪。
鹿時年帶著虞禾坐上出租車,去了離學校最近的一個醫院。
一路上,虞禾頭偏靠在座椅上,眼睫輕闔,眼底被燒得有些紅,看著極為難受,鹿時年扶著她的腦袋慢慢靠到自己的肩膀上,虞禾微微睜開眼,怔鬆著,過會兒,又再次闔上。
「39度2?」
聽到醫生報出的體溫,鹿時年蹙起眉頭,手掌一上一下摩挲著虞禾的後背,「說了要多穿衣服,現在著涼了吧。」
虞禾忽然想起李景明說的話——你會遭報應的。
她低聲含糊不清說道,「可能是一報還一報。」
「我看你這溫度有點高,先吃退燒藥,然後吊幾瓶水。」醫生說道,「記得多喝熱水,出出汗。」
鹿時年繳完費回到輸液室的時候,護士正在給虞禾打針。
自從小時候遇到個實習護士,拿她的手做實驗,把她的手紮成粽子後,鹿時年就特別害怕針,看著那根尖銳的藍色針頭,她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護士姐姐,輕一點。」
「放心。」
虞禾手背白皙,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隻見那根針緩緩推進皮膚裡,護士伸手扶正針柄,撕上膠帶固定住。
鹿時年全程捂住眼睛,護士把藥袋掛上鐵架,瞄了她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紮的是你。」
虞禾垂著眼,道謝,「謝謝護士。」
鹿時年端來熱水,讓虞禾把退燒藥服下,然後就在她旁邊坐下。虞禾背靠在椅子上,對著正前方,閉著眼睛,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沒了剛剛在車內的虛弱。
鹿時年提著的心慢慢放下,拿出手機給柴女士發了條短信,說明陪朋友去醫院的事情,然後抬手揉了揉眉心,開始理清楚思緒。
她是個成年人,和一個高中生有什麼好較勁的,人要分得清什麼是最重要的。
虞禾是她的朋友,她就是想和虞禾說說話,尤其是昨天看見虞禾和李景明一同進辦公室那一刻,這種心情達到了頂峰。
可就在這峰值,她偏偏提著一口氣,忍了下來。
人的情感就是這麼奇妙,在最想主動的時候憋死都不開口,反而冷靜下來後,在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某一瞬間,提著的一口氣突然鬆懈下來,繼而此前做的所有心理建設全麵崩盤。
她就是很想和虞禾說話,擔心虞禾的一舉一
() 動,無關任何東西,隻是這個人。
摯友關係總是需要嗬護。
這麼想著,鹿時年往她身邊坐過去了一點。
虞禾眼睛抬起來,望向她,「你先回去吧。」
鹿時年搖搖頭,「我陪著你。」
虞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和鹿時年是和好了嗎。
鹿時年好似是不想打擾她休息,沒有繼續說話,彼此間再次陷入沉默。
這個時間輸液室的人不多,空氣裡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坐在她們對麵的是一對小情侶,女生在吊水,男生握著她的手說,「寶貝,難受就靠在我的身上,你好好睡一會兒,如果你餓了,一定要和我說哦,我去給你買粥或者買餛飩,總之一切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這會兒是晚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