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國賽考試前一天,虞禾在酒店房間裡把錯題重新做了一遍,到了晚飯時間點,去隔壁房間找施莊一同去吃飯。施莊作為競賽的老司機晚飯都沒有吃幾口,絮絮叨叨說著考試要注意的事情。
虞禾安安靜靜聽完後,說道,「老師,手機可以還給我嗎?」
「看你不緊張,我就放心了。」施莊笑了一下道,「玩一會兒就行了,晚上別熬夜,保持好狀態。」
「好,我知道了。」虞禾拿過手機開了機,看見鹿時年發來的消息後,打了一行字回過去。
【一株苗:什麼時候回來?】
酒店離考場很近,有不少參加考試的學生住在這裡,吃完飯回去的路上遇見不少在訓練營認識的同學,她話向來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但免不了有很熱情的人,時不時找她搭著話。
虞禾點頭附和著,注意力一直放在手機上,其他人笑她是不是想快點回酒店,最後打一把打遊戲。
那邊過了十幾分鍾,才發來了消息。
【一隻鹿:你考完試那天回來,怎麼,是想我了?】
【一株苗:沒。】
【一隻鹿:口是心非,問你明天考試緊不緊,估計也是不緊張,不過我都看透你了,女朋友,放鬆點。】
虞禾笑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繃起神經忽地鬆弛了下來,她低頭回復了個「好,我放鬆」。
車子駛出高速再進入京海市區,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中途鹿時年拿出手機看了幾次,柴萍就會靈敏地朝她看過來。
「我知道您為什麼要在這個時間點把我帶走,既然想悄然無聲,不想讓虞禾注意到,那麼我回復消息讓她安心考試,是可以的吧。」鹿時年說。
柴萍看著她胳膊上被抓出的紅痕,沒有說話。到達住宿地方後,柴萍便收走了她的手機,把房門的鑰匙拔下。
而後又返回來,送了一管藥膏後關門反鎖。
鹿時年默默地看她做完這一切,不發一言。
當被強拽上車之後,她失去的理智慢慢回籠,意識到現在尖刀對尖刀是沒有用的,她不可能拚得過柴萍。
找好時間,帶她走,包括鹿振鴻聽從的態度,都說明柴萍已經把一切事情安排好了,她完完全全是處於被動的狀態。
現在柴萍隻把壓力放在了她的身上,一旦和柴萍這樣鬧下去,搞成魚死網破,她不確定柴萍會不會從虞禾那邊下手。
虞禾的那個爸爸太容易讓柴萍找到機會下手了,柴萍的強勢和手段,她太清楚了,到時候禍及到虞禾
不行,不如直接把矛盾對準自己,她必須要把對虞禾的傷害降到最低,不能意氣用事。
而且冷靜下來,也許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糟,等柴萍氣消了,她再裝得聽話一點,她完全有機會去見虞禾,商量好對策。
第二天,柴萍來到房間給她送早飯,麵色平靜,「記得把牛奶喝完。」
鹿時
年點了一下頭,將牛奶全部喝完後,把空杯子放在桌上,「您現在是想怎麼安排我?」
「轉學,燕中你不用去了。」柴萍說道。
她現在高三,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可以離開這裡,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我去京海哪個學校?」
「京海?」柴萍哼笑了一聲,緩緩說出她的決定,「你想多了,我們會安排你出國。」
聽到某個字眼的瞬間,鹿時年猛然抬起頭。
柴萍繼續說道,「你的護照一直都有,所以我已經和你爸爸商量好了,這周就會送你去出國。」
鹿時年耳邊嗡嗡作響,一時分不清楚是不是聽錯了,「在京海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出國?」
「時年,你覺得你現在適合待在國內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著等高考後,就可以把誌願填得遠遠的,然後和虞禾在一起。」
柴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淡聲說道,「這些你想都不要想,你到了美國那裡自然會有我們的人給你安排,你的這個汙點我會讓它徹底從你人生中消失。」
她想起周末的那餐飯,柴萍問她喜歡哪個國家,她以為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柴萍是真的想把她送出國。
鹿時年隻覺得渾身冰冷,那杯牛奶進到胃裡搗得人惡心想吐,她忍耐了很久才說話,「我高考不隻是為了虞禾,也是為了我自己,為了得到您的認可,您說我學習不好,我有努力學習,想拿到好成績,而您現在用一句輕飄飄的出國來不讓我參加高考,摧毀我所有的努力,您不會覺得自己太殘忍了嗎?」
「我殘忍也是為你好。」柴萍麵無表情地說道,「你現在已經生病了,需要看心理醫生。」
生病?
這是什麼荒謬的結論。
鹿時年皺眉,「我沒有生病。」
柴萍冷笑道,「那你為什麼會喜歡上女生?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之前喜歡的人是一個男生吧,你跟媽媽說實話,是不是王敬那件事讓你對男性產生了排斥心理。」
「不是,沒有關係。」鹿時年太陽穴一陣陣疼,她抬手揉了揉,「我喜歡上虞禾這件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柴萍說道,「我看你就是被虞禾騙了,你知道她爸爸知道你和她女兒談了戀愛,是怎麼惡心的樣子嗎,恨不得巴結上我們家,吸一輩子的血。我有充分理由懷疑虞禾就是有目的接近你,想把你拖下——」
「我已經說過了,我喜歡上虞禾這件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包括虞禾自己。」
鹿時年一聽見柴萍去找了虞禾的爸爸,所有的情緒再也抑製不住了,她緊緊盯著柴萍。
「你看她隻知道死讀書的樣子,知道什麼叫喜歡嗎?是我想盡辦法追的她,是我死纏爛打讓她喜歡我,她是被我煩得沒有辦法,才跟我在一起的,要真論誰把誰騙了,那也是我騙的她。」
柴萍從來沒看過鹿時年用這種敵視的眼神看過自己,一驚之下臉色直接黑了,「鹿時年,我不管你們誰追的誰,反正
你必須出國。」
「我不會出國的。」
鹿時年說道。
柴萍目光一冷,「你以為你可以拒絕嗎?」
鹿時年站了起來,柴萍問她做什麼,她沒有回直接拉過椅子上的書包,把整個翻倒過來,東西散落了一地,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她真的慌了,回頭問道,「我身份證呢?」
柴萍:「是你自己把它交給了警察,當時你在警察局跑走以後,它就放在我的這裡了。」
鹿時年瞬間僵硬。
「別做掙紮了。」柴萍說。
輕飄飄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卻壓著她喘不過氣起來,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捏住了一樣,難受得厲害。
見她這樣,柴萍眼底閃過一絲擔心,「時年,你怎麼了?」
鹿時年明明已經咬緊牙關了,可依舊沒能忍住想吐的感覺,她現在沒有任何力氣沖進廁所,彎下月要把早上的牛奶全部吐了出來,胃裡沒有東西可以吐後就是劇烈的乾嘔。
柴萍此時也沒有心情再罵她,幫她拍著背順著氣,低聲說道,「時年,這就是有心理疾病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