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鬆(2 / 2)
即使林寒露身邊親近的人也都說林寒露被時間格外優待,時間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但顏照影非常輕易地辨認出來了她。
所有的猜測在這一刻都被悉數證實,顏照影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大概是因為心底時時刻刻燒著一把恨林寒露的火,她才能一眼通過相同的軀殼認出同一個靈魂之間微妙的不同。
林寒露坐在床邊,纖長白皙的手指攥緊了身下的床單,她烏黑的發絲有幾縷貼在麵頰上,發絲上時不時滴落幾滴水珠,順著林寒露的麵頰滑下。
omega的眼尾泛著一層薄薄的紅,眼裡激灩著水光,似乎含著淚水。
她身上呈現出一種矛盾的氣質,清冷、又脆弱,雜糅在一起,如同寒雪下壓著的一株紅梅。
顏照影本能地嗤笑了一聲,不緊不慢地問:「林影後,回來了?」林寒露近乎慌亂地抬起了眼,寒星一般的眸子浸染了水霧,晃出了令人恍惚的清艷來。
顏照影眼神厭惡,眼中露出無數濃稠的情緒。
林寒露凝視麵前的Alha,久不敢開口說話。
不知什麼時候起,房間裡漂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桃花香氣。
林寒露垂下眼睫,壓了聲音磕磕絆絆地說:照影,我好像、好像進入了情熱期。
顏照影譏誚地了一聲:林影後,你手邊的那個櫃子裡有抑製劑,是針劑的,你應該會用吧?」林寒露的臉色更蒼白了。
兩人在一起不到兩年,林寒露便不再和顏照影做一些親密行為了,即使她進入了情熱期,也都是靠抑製劑度過的。
唯有顏照影進入了易感期,林寒露才會和顏照影做一個臨時標記。
到了第三年,兩人都去醫院洗掉了彼此停留在自己腺體內的信息素。
顏照影同林寒露沉默地對峙著。
顏照影原本以為,自己重生回來以後,隻需要麵對三年前的一切。
不管是同林寒露這段貌合神離的感情,還是其他的一切,都是顏照影曾經經歷、解決過的,是她早已不放在心上的事。
她隻要借助重生的先知,將做過的事做一遍,再避開死亡就可以了。
顏照影從來沒想過,重生的人不止自己一個。
她不僅要麵對三年前的經歷,還要麵對三年後的自己。
三年前的記憶早已泛黃,顏照影比三年前的自己更成熟,早就不會因為過去的某些事陷入痛苦了。
但現在的她,仍然無法走出死亡的黑暗。
還有對林寒露的恨。
顏照影死死捏著桌子的一角,靈魂都因為記憶中貫穿她整個人的疼痛而不住地顫栗著。
林寒露閉上了眼,一言不發。
幾秒鍾後,林寒露的身體忽然輕輕晃了晃,隨後她宛如被一瞬間抽空了力氣,不受控製地向前栽去。
顏照影下意識接住林寒露。
她伸手的一瞬間就後悔了,剛想將林寒露丟出去,懷裡的omega就迷迷糊糊地問:「這是哪?林寒露的聲音帶著一點鼻音,她迷茫地睜開眼,環顧了一圈周圍,然後按住太陽穴低低地呻-吟:「我的頭好痛……怎麼了?」這應該不是剛才的「林寒露」。
顏照影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她鬆了一口氣,語氣仍舊有些冷淡:「你落水了,還記得嗎?」林寒露閉了閉眼,努力回憶了片刻,蹙著眉道:「還有點印象,但是記不太清了。
」兩個人身上都水淋淋的,林寒露有點冷,情不自禁地往顏照影懷裡靠去。
片刻後,清冷出塵的美人抓住顏照影的領口,喘息著茫然地說:「照影,我、我好像進入情熱期了。
這句話和三年後林寒露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詭異地疊加在一起。
顏照影覺得自己的神經被人很狠深了一腳,她猛地拔高了聲音道:用抑製劑!林寒露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低聲道:「我們的匹配度很高,我隻能通過標記來度過情熱期。
」顏照影扯了扯嘴角,心裡冷漠地想,是啊,我們的匹配度很高,你隻能通過標記來度過情熱期。
林寒露,原來你知道這件事。
那麼之後的你,為什麼執著地不再進行標記,而是通過抑製劑來度過情熱期呢?林寒露捏緊了顏照影的衣角,她醒來後一見到顏照影,便覺得月匈口一陣莫名的仿徨和恐慌,撕扯著她全部的冷靜和理智。
林寒露迫切地想要親近顏照影,想要將自己整個人都揉到顏照影的身體裡。
隻有激烈地纏綿,才能馬區散她從身體深處生長出來的絕望和痛苦。
林寒露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踮起腳將自己的唇瓣送了過去,頭一次在顏照影麵前主動釋放了信息素。
omega的信息素彌散在房間裡,肆無忌憚地撩撥著顏照影,熱情而羞怯地邀請著她。
顏照影眸色陡然間深了幾分。
Alha和omega進行過正式標記後,分別會定期進入易感其和情熱期,因為顏照影和林寒露的匹配度高達70%,雙方的信息素都極易對彼此產生影響,進入人為誘發的易感期或者情熱期。
林寒露此舉,無疑是最直接大膽的邀請。
情熱湧起。
顏照影的唇角慢慢抿起,勾起了一抹危險的淺笑,動作凶狠地捏住了林寒露的脖子,惡狠狠地口勿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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