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 92 章(一更) 衣冠禽獸最會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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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如英恍恍惚惚地回憶著她和高鐵牛的那些點點滴滴……

他們是夫妻,他們都需要成長,需要伴侶的提攜,可他們偏偏都是汲取養料的那一方,而不是能提供澆灌的一方……

高鐵牛是十年如一日的笨口拙舌,沉默寡言,劉如英卻是一個心思敏感的人,高鐵牛越是沉默,她便會越發多思多慮。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也許當初高鐵牛什麼都不告訴她,或許不是因為厭棄她,或許不是因為對她做不好「夫人外交」而有心有怨氣。

他反而有可能是為了她好,擔心她又做錯了什麼事,會內疚,會在內心譴責自己……他竟有可能,是為了保護她啊!

也許她當年柔弱哭泣的時候,高鐵牛也並不是厭煩了她、不願見她,而是不知道應該要如何安慰她,他手足無措,嘴笨難言。

可能這一頭蠢笨的蠻牛,還會以為是自己惹了妻子哭泣,隻要自己滾蛋了,妻子的心情才會好起來吧。

劉如英覺得自己真的好蠢好蠢,好笨好笨,她隻知道傅檜柏和高鐵牛不合,傅檜柏的夫人總是看自己不順眼,總是為難自己,她卻從來沒有細究過裡頭的根源究竟是什麼。

她以為自己被高鐵牛厭惡,他什麼都不肯告訴她,可她怎麼會忘記呢……她怎麼能忘記呢!?

在他九死一生的那一次上戰場之前,傅檜柏的夫人從她口中,套出了她為高鐵牛準備衣裳的時間啊!

******

依稀中,劉如英居然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她小心謹慎,傅檜柏的夫人卻巧舌如簧放鬆她的警惕,她察覺到了傅檜柏的夫人的急切和逼迫之意,心慌意亂地想要躲開。

她要離去,傅檜柏的夫人卻不讓,口中多有挽留之意,頻繁笑問:「急切離去所為何事?」

劉如英害怕自己多說多錯,什麼都不說,為了盡快離去,隻推脫家中有事。

當時,傅檜柏的夫人便狀似無意地調笑道:「這麼急著走,難不成是要為夫君備好衣裳不成?嗬嗬嗬……」

那仿佛隻是隨口的打趣,在場的夫人們都紛紛樂嗬嗬地笑了起來。

可是劉如英當時心中一緊,怕傅檜柏的夫人看到自己臉色不對,就立刻低下了頭。

她三緘其口地離開了,可是她還記得,傅檜柏的夫人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後,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天色,似乎是在估算著時間。

這她早已遺忘的場景,卻在今時今刻,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穿透了她的心髒!

像是一塊山頂的巨石,忽然砸得她頭破血流!

她真的好笨好笨啊,她怎麼能,那麼輕易被套出了信息呢!?

她當時為什麼要低頭!她的表現一定讓傅檜柏的夫人看穿了吧!

知道了她準備衣裳的時間,不就能推算出了高鐵牛的行軍時間麼!

為什麼呀!?她為什麼就不是和這群夫人們一樣八麵玲瓏、滴水不漏?為什麼……她為什麼如此蠢笨!

高鐵牛在那場戰事中失利……當真是一個意外嗎!?

劉如英淚落如雨,為何人可以那麼壞,那麼邪惡……折可克將軍的遭遇,又真的是意外嗎?

軍師大人忽然纏綿病榻,不足半月便一命嗚呼……都是意外嗎!?

劉如英快要恨死自己了!她要慪死了——她怎麼可以那麼蠢笨愚鈍!

如果湛兮今日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或許如此蠢笨的她,是怎麼都看不到迷霧之後的真相的呢,她空有寶山而不知啊!

******

劉如英如同一座雕像一般,在湛兮的麵前坐著,僵直不動,淚流不止。

湛兮掏出了手絹:「表姐,莫哭了,你並未做錯什麼。」

劉如英遲鈍地眨了眨眼,洶湧的淚又一次溢了出來,她狼狽地搖著頭,喃喃自語著:「不,你不知道……小少爺,你不知道我曾做錯過什麼,我曾那麼的蠢笨過……」

她的哽咽和絕望簡直要令人心碎,湛兮甚至能嗅到彌漫在她周身的那一種自我厭棄、自我譴責的氣息,痛苦到令人的感覺就如同溺水一般的窒息。

「你沒有做錯什麼!」湛兮平靜,而有堅定地說。

劉如英恍惚地抬頭看他。

湛兮將手絹遞到了她手上,凝望著她的眼睛,重復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可是、可是……」劉如英倉惶又狼狽地張著口,說不出話來。

「或許有人利用了你,或許有人從你口中打探到了什麼消息,然後借此去做了什麼惡事,可是表姐,人家要作惡,總是能作惡的,這並不是你在作惡,你何必譴責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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