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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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李沂打坐著,又抑製不住,吐了口血。

雖然不致命,這傷影響還不小。

接下來的大比,他估計是不能參加了。

他推開窗戶,望著外頭圓月。

李家總是很冷。

那時候,他們房中沒有炭火,更沒有修為來取暖,冷得一直發抖,都睡不著。

李惜玉裹著兩層被子,但雙腳依然如冰般,她問:「為什麼沒有太陽啊,有陽光就暖和一點。」

李沂隻著單衣,嘴唇青紫:「月亮也可以很暖和,有人靠月華能暖和身子。」

李惜玉道:「哥哥騙人,月亮的光太冷了。」

李沂笑了笑,道:「你知道月神後裔嗎?」

李惜玉道:「我知道,嫦娥和後裔!」

李沂:「不是的,嫦娥是凡人的想象,月神才是古神,月神後裔是指繼承血脈的一族。」

那時候月神後裔已經隱退多年,沒人知道他們在哪,他們在修真界還是個傳奇。

李沂用不多的詞匯,講述這月神後裔的傳奇,李惜玉聽得認真,漸漸忘記寒冷。

能捱過那陣冷,就是最好的。

今時今日,同月不同人。

寒冷早不會成為他們的生存問題,卻有更多問題,橫亙在二人之間。

李沂其實能理解李惜玉。

她需要的不是解釋,不是歉疚,不是彌補,痛苦烙印在她靈魂裡,這一切都是他當初的自負造成的。

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候,門外又一次傳來敲門。

李沂口口勿不耐:「我都說了,不用藥,孟金寶你真這麼閒我們來切磋一下?」

安靜了一會兒,門外傳來李惜玉的聲音:「是我。」

李沂愣了下。

他懷疑自己聽錯,好一會兒,才走到門口,開門。

外頭果然是李惜玉。

李惜玉沒給他好臉色,一碗藥塞在他手裡,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顆糖。

她強調:「糖是你師父給的。」

李沂盯著手裡的東西,嘴巴動了動,最終換成兩個字:「多謝。」

二人站在門口,神色都冷冷的,也沒說什麼別的,但比起前麵李沂的小心翼翼,生怕惹她不開心的模樣,此時,兩人之間,反而回溫幾分。

金雷仙宗。

李惜玉魂燈裡的火,忽的閃爍幾下,最後,消泯成一道灰色的煙氣,盪然無存。

羅昭皺起眉。

外頭,有人問話:「羅長老,祖宗來問,事情處理如何了?」

羅昭毫不猶豫:「你去回,已處理完。」

等外頭徹底沒聲音,他才顯出幾分著急,手指探索魂燈:「哪裡錯了……」

羅赤心看重這事,給羅昭十個膽,他也不敢直接說,李惜玉逃過一劫。

那樣,下場慘的是他自己。

好在魂燈滅了,能幫他掩飾一二。

但師徒契約沒滅,李惜玉就是沒死,他必須用別的辦法,還不能大張旗鼓,免得被羅赤心發現。

羅昭背著手,來回走了四五次,突的想到一個人選。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可一想到羅赤心的狠,羅昭定下心。

他是在金雷仙宗的密道,見到杜敏長的。

男人穿著鬥篷,常年不見日光的手指,十分蒼白,他用手扯著鬥篷,遮住臉,不悅:「你讓我除個金丹?」

羅昭說:「不出意外,她就在隨意仙宗,她要是不死,爐鼎之事曝光,你也別想活。」

杜敏長攥攥手指:「我重傷了。」

他長時間潛伏修真界,這次司徒慎醒來,他立刻回去,本以為十分隱蔽,還是被司徒慎揪出來,無法,最後還是逃到修真界。

羅昭抱著手臂,說:「隻有你的咒殺術能夠做到,一個金丹,不需要太多力氣。」

杜敏長咳了咳,氣笑了。

羅昭:「你不是想要修士麼?事成,給你一百個築基,十個金丹。」

杜敏長猶豫了,金雷仙宗能提供這些弟子的,他們不過是整個仙宗裡的少數,卻能夠讓他身體痊愈,而且,他還要倚靠金雷仙宗的庇護,不被尊上定位他。

這幾日,他腦海裡,都是血色長空下,尊上那看螻蟻的眼神。

他才發現,即使過去千年,隻要觸及魔尊的底線,他依然會趕盡殺絕。

可這個底線,僅僅是一個約定。

立約之人已死,守約又有何用?

杜敏長明白,得趁魔尊回魔域,尋找生機,修真界這麼多羔羊,隻要他吃到足夠的修為,挪為己用,不愁對抗不了魔尊。

杜敏長咬咬牙,道:「就這一次。」

羅昭見他終於鬆口,也緩和語氣:「你放心,這些年,你給我們提供的東西很好用,我們會好好庇護你的。」

杜敏長沒太把這話當回事。

利益互換而已。

杜敏長:「咒殺需要時間布陣,還有,需要這個人的東西。」

羅昭早帶著了,把一個乾坤袋丟給杜敏長。

湖下波濤洶湧,湖麵波光粼粼,歲月靜好。

隨著大比推進,個人賽即將迎來閉幕。

李沂中途退出,倒是讓不少關注隨意仙宗的修士,感到不解:

「受傷了?為啥什麼也不說就退出了?」

還有人分析戰術:「按照隨意仙宗這種架勢,很有可能金丹的魁首戰,就是弟子內鬥,李沂打法太極端了,鬱月不讓他上也是對的。」

這種說法對不對另說,不過有一點沒錯,個人賽到最後,就是隨意仙宗的內鬥。

築基修為場次,在決賽之前,孟金寶和秦道直提前遇上,秦道直淘汰孟金寶,避免了內鬥,後麵秦道直毫不意外拿下魁首。

金丹修為場次,是陸空雪對決竇淵。

就差這一場了,引起巨大關注度。

「以前多數是金雷才會內鬥,沒想到啊,一個六個人的宗門,也能讓弟子參加魁首戰內鬥,這屆比賽可以載入史冊了吧?」

「已經徹底麻了,隨意仙宗單拎任何一個弟子,都是戰鬥掛吧!」

「老實說,看了孟金寶和秦道直的比賽,很期待金丹場啊!」

登仙閣有好事者,專門根據兩人一路比試的成績,分析他們的作戰風格:

「陸空雪是人狠話不多的典範,而且不像李沂愛折磨人,他不拖泥帶水,該怎麼打怎麼打,鑒於他和鍾離秋那場戰鬥拿出的超高水準,我有理由懷疑他隱藏實力了。」

「他的自在劍法,一直用基礎劍法,沒用過進階,但劍法階層肯定很高,不容小覷。」

「竇淵就明顯溫和多了,假如對手對他沒威脅,他會很給對手麵子,放水打,假如對手有強度,他不會放水,遇強則強。」

「風格還是會偏溫和,好像劍不是拿來殺人的,有點凡間佛修那味道。」

「但這不是缺點,個人覺得溫柔刀殺傷力可不弱,容易讓人放鬆警惕,因為他本身足夠強。」

鬱月刷著登仙閣的言論,不由驚喜,果然,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總會有人分析到位。

她收集有用的言論,整理成冊。

這樣,每個人對自己的戰鬥風格都會有新的認知,揚長避短。

一邊整理,鬱月一邊感慨,她可真是敬業,有誰退休前還這麼認真啊!

三天後,個人賽的金丹場次,決賽開始。

竇淵站在比試台上,看著陸空雪,忽而恍惚。

上一回,他們比試時,彼此還是對立的。

當時他不知道自己體內有紅腥藤,修為比陸空雪高,卻輸給陸空雪,他還十分難以理解,還被柳春風誤解以為陸空雪動了手腳,以此麻痹自己。

如今,時過境遷,他們是作為同門,在這個台上比試。

心境也早就不一樣。

如果他和秦道直,一直在柳春風手裡,如今又會是怎麼樣的呢?

竇淵下意識看向看台,眼神逡巡一周,有一個視野不錯的位置,鬱月在,孟金寶、李沂、秦道直都在。

察覺他的目光,陸空雪也轉過頭,望向看台。

秦道直跳起來揮揮手,鬱月手裡倒是捧了個本子,很有師尊風範地,朝他們點點頭。

她張開口,說了句話。

陸空雪神色微變。

竇淵問:「師尊說什麼?」

陸空雪說:「她讓我們好好努力。」

竇淵:「哦。」

但他怎麼感覺不太像,可惜自己沒去學讀唇語。

姑且算是吧。

而看台上,鬱月說的是:「輸了的,要吃孟金寶的丹藥哦^_^。」

鍾聲「咚」地,傳遍四周,陸空雪和竇淵立刻動身。

劍光之中,二人淺淺試探一番,陸空雪發現,比起上回比試,竇淵早已完成蛻變:「師弟進步很快。」

竇淵揮開陸空雪的劍:「同個師尊,沒道理我會比你差。」

二人有閒情談話,但劍光越來越快,勢均力敵,一時之間難舍難分。

時而陸空雪打出幾分優勢,卻被竇淵一個劍招反過來,場上「嘩」了聲,緊接著,陸空雪又占據先機,場上再度「嘩」了聲。

堪稱一驚一乍。

兩人身材頎長,麵容俊美,揮劍時各有千秋,這是一場兼顧視覺與技術的比試場麵。

許多人看得站起來,捏緊拳頭。

看台上,沸沸揚揚。

到最後分勝負時,陸空雪拉起以劍拄著身體,單膝跪在地上的竇淵,道:「師弟,咱們下次可以私下切磋。」

竇淵一笑:「一定。」

鑼聲定,陸空雪勝。

這一場,不止陸空雪和竇淵,打得酣暢淋漓,觀眾也看得十分盡興,好似比試回歸比試本身,與其他無關。

登仙閣也有人分享看這場次的心情:

「其實我別的宗門對打局,別的宗門打得再好,我也不敢說他打得好。」

「好痛快啊,這次終於不用顧忌,喊出來了。」

「如果以後每場比試都這麼純粹就好了。」

「……」

眼下,鬱月站起來,看著兩個弟子朝自己走來,她把本子在手裡拍了拍,笑道:「很好,都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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