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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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孟家本來還在準備食物,看鬱月拿來地瓜、豬羊、雞鴨魚等,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這,仙長的東西,我們怎麼好意思拿?」

鬱月:「沒事,兔兔寨拿的。」

眾人:「哈?」

緊接著,大家才知道,附近山匪都從良當兔男,是重要的勞動力,負責運營兔兔寨。

頓時,滿村敲鑼打鼓,喧鬧不已。

入夜,以金寶家為中心,擺開數十張桌子。

街頭巷尾的鄰居,都來吃飯。

不止如此,鬱仙長還捋起袖子,姿態熟練地燒菜,她的菜,人人都搶著吃。

熱騰騰的端上來,數雙筷子沖過來,光盤,下一盤。

不止是想吃仙長的飯,博個好彩頭,主要是太好吃。

陸空雪幾人都難以抵抗的美食誘惑,這些村民更不用說了。

孟銀寶一口一口塞到嘴裡,大口嚼著,含混不清:「大哥,你有這樣的師尊,太幸福了!」

其餘村民也贊不絕口。

孟金寶撓著後腦勺,嘿嘿地笑。

酒足飯飽,竇淵支了個攤子,給大家看命,頓時,那條隊伍排到如龍長。

李沂和秦道直在竇淵後頭看,偶爾和竇淵爭,指點他的錯處。

也隻有竇淵這種好脾氣,不會和他們吵起來。

鬱月則抱著兔子,不知道飄哪兒去。

歡喜之餘,孟金寶看向孟小荷別在月要上的玉佩,說:「我拿一個新的給你換。」

孟小荷:「為什麼?」

這塊玉佩,是當年的鬱月,來凡間收孟金寶時,給孟小荷的。

說能夠防身。

實際上,這塊玉佩隻能簡單的定位,是防止孟小荷攜孟父孟母,移居別處,好拿捏著他們。

孟金寶咳聲,編個謊:「這玉佩質量不好,那塊新的才好。」

孟小荷:「哦,那換吧。」

雖看出孟金寶不自然,孟小荷沒說什麼,左右不是壞事。

玉佩被她用繩子綁死在身上,寸步不離,她要進屋拿剪子。

孟金寶跟在她身後,二人到屋內。

隔音不好,外頭,竇淵看老四手相,講了老四有趣的過往,惹得眾人哄堂大笑,很是吵鬧。

更顯得屋內安靜。

孟小荷剪下玉佩:「喏,給你。」

她遞玉佩給孟金寶時,兩人指尖,輕輕撩了下。

孟金寶一怔,慢慢收回手,眼看著孟小荷要出去了,他囁嚅:「小荷……」

孟小荷回頭:「嗯?」

孟金寶:「小荷,我有話跟你說。」

孟小荷放好竹簾,順便合上門:「我就知道。」

孟金寶臉色爆紅:「我……其實,其實我看你還是姑娘,我很開心。」

「我進了修真界,一年如彈指,不能這樣拖著你。」

「你沒有靈根天賦,終究會……如果你想,我可以帶你去修真界,去隨意仙宗,我也會給你尋找長壽的法子。」

想到小荷會先走,他深深低下頭,心好像針紮,密密麻麻的抽痛。

許久,他聽到孟小荷的笑聲,不由抬頭。

孟小荷眼睛亮亮的:「傻子,你的好意和心意,我心領了,但我不想去修真界。」

聽了這番話,孟金寶悵然若失。

明知小荷會拒絕,他還是忍不住期待。

不過,小荷該選擇她想要的生活。

看孟金寶喪氣,孟小荷傾身,戳戳他的頭,「你不會以為,我未婚嫁,是在等你吧?」

孟金寶知道孟小荷為人,連忙搖頭:「有這個想法,但不多。」

孟小荷說:「我沒有出嫁,或許有你的緣故,卻不止是為了你。」

孟金寶頓時淚眼汪汪:「還是有我的緣故的。」

孟小荷被他逗笑:「是啊,但我也相信,我會遇到合適的其他人。」

孟金寶點頭,又點頭。

孟小荷:「隻是,我不強求,不會為了成親而成親,這種世道,我能養活自己已極好,何必找個男人。如果一直遇不到,一直這樣也挺好的。」

孟金寶目露擔憂。

孟小荷想了想,說:「你別擔心我會孤獨,因為,我記得,這個世界始終有情。」

對著青梅,孟金寶低聲:「我舍不得你們。」

孟小荷拍他肩膀:「我和伯伯嬸子,終將老去,逝去,但我們對你的感情,不會離去。」

她認真看他:「你也是,師徒情,兄弟情,家人情,青梅竹馬情……何處無情。」

孟金寶恍然。

原來鬱月常常掛在嘴邊的「人性化」,是這個意思。

在隨意仙宗,他收獲很多感情。

隨意仙宗也是他的家。

他原來,很早就有了新家。

他心中十分珍重孟小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嘴唇翕動,輕聲說:「你在凡間,要好好生活。」

孟小荷:「那是,我一直在好好生活,我從來不是為誰而活著。」

孟金寶心頭暖暖的。

這頓飯吃完,該告別的,也告別了。

乘著夜色,幾人從村口出發。

再看一眼父母,孟小荷,孟金寶便不再回頭。

他一步一個腳印,漸漸遠離凡塵。

李沂和竇淵換個眼色,呼吸輕了點,秦道直則在偷偷觀察孟金寶。

隻有鬱月,好似毫無察覺。

不過,李沂又想,既然鬱月將孟金寶的事,全權交給他自家解決,也說明,他們能解決它。

嘖,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然也操心起孟金寶。

或許,是前世太過慘烈。

他清楚地記得,孟金寶的父母和孟小荷,為了他自盡,他卻不知道,為了他們的長生,壞事做盡。

提及前世,李沂看了眼竇淵。

那圓空和尚說,竇淵也是改命之人,竇淵卻不在乎。

也是,修士對改命的說法,沒什麼忌諱,就是不知道前世,竇淵是如何收場。

既是秦道直來殺他,竇淵應該沒什麼事吧。

李沂走神地想著。

找到空曠地,鬱月用腳尖撥撥土壤:「在這畫陣法吧,要回去啦。」

孟金寶點點頭,剛要準備。

突然,樹林裡傳來一聲:「且慢。」

鬱月抬眉。

影影綽綽中,圓空騎著一頭青驢,載著小和尚,緩緩過來。

兩人下驢,圓空整整衣裳,雙手合十:「施主。」

孟金寶奇怪:「咦,是你,你怎麼過來了?」

圓空看孟金寶,如果上次見麵,孟金寶尚有幾分可能,會走原來的路,現下,卻被徹底改命。

也不知這幾日發生什麼。

圓空並不關心這些,隻在心裡嘀咕,便說:「若施主問的是明麵的原因,那就是王朝氣數已盡。」

皇寺倒了,佛修沒了安家之所,暫時四處遊歷。

鬱月他們剛離開皇城,各地掀起叛軍風波,朝廷無可用之將,僅僅半月,就被人打到家門口,國師為攔鬱月,受重傷,不治而死。

而皇宮寶座,在不久後,也會換個人坐。

朝代更迭,時勢不可擋,合該如此。

秦道直真情實感地高興:「太好了,新朝成立,百姓應該會好過一點。」

李沂:「興亡皆苦。」

可惜,他們是修真界人士,未曾身在其中,沒法置喙。

圓空比鬱月他們,晚一天到孟家村。

一路所見,民生艱難,唯有這一段,山匪被鬱月幾人治理,百姓得以喘息。

圓空頗為觸動。

不因貧富貴賤,不懼因果報應,能則幫之,不求回報。

這是他一直教小和尚慧藏的。

也是修真界人中,許久不曾見過的品性。

他能力有限,再等下去,不知道那至純至善的人,何時能來。

他決定根據所見,從心,將印記給鬱月。

鬱月:「印記?」

圓空回:「正是,我想,施主若想對上慈元道君,這個印記會發揮作用。」

說完,他取下身上佛珠,轉到第九顆,在鬱月的手心,按一下。

一道金色光芒閃過。

鬱月眼前一晃,她似乎看到許多東西,又似乎什麼都沒看到。

半晌,她捏住手心,道:「我知道了,多謝大師。」

圓空雙手合十,低頭。

孟金寶打開陣法,幾人先後走進陣法中,虛空裂縫消弭。

小和尚問:「師父,就這麼交給她,真的可以嗎?」

圓空合上眼睛。

但願自己沒有信錯人。

*

他們降落地點,在伏龍州的角落,人少有靈力,不打眼。

一到修真界,孟金寶的修為,倏地連跳兩級,直接上金丹。

鬱月讓孟金寶就地渡劫,鞏固修為。

還有陸空雪,在凡間靈力太稀薄,他無法脫離兔兔狀態,回到修真界,能回來了。

於是,陸空雪也閉關。

鬱月讓李沂護法孟金寶,竇淵護法陸空雪,秦道直的話,則統籌情況,打打下手。

盡快讓他們出關。

接下來,還有硬仗。

攤開手心,看著鎏金飛舞的印記,鬱月神色凝重。

佛修的根基在凡間,總被修士們忽略,羅赤心也以為,佛修不足為懼。

卻不知,佛修們能隱忍不發,保存最重要的證據。

鬱月偷扌莫去衡山仙宗找唐蘇蘇。

唐蘇蘇矯正完李惜玉用劍方式,回去時,看到鬱月在她屋裡,腳步一頓:「你終於出現了!」

鬱月笑眯眯:「最近怎麼樣?」

唐蘇蘇:「不好。太不好了。」

她說服金雷仙宗,壓下羅赤心的死訊,金雷對外宣稱羅赤心閉關,沒有拉著其餘六個宗門下水。

但他們內部把矛頭指向隨意仙宗。

「他們派弟子,包圍度蒙山,礙於護山大陣,上不去,但一直在琢磨怎麼破陣,說是和隨意仙宗有恩怨,搞得登仙閣都在猜想,」她停了下,「對你們不利的猜想。」

他們要是再晚點回來,老家都被人端了。

鬱月點點頭:「行,我知道怎麼做了。」

唐蘇蘇給她倒茶,一臉殷勤:「鬱月姐姐,你為什麼殺了羅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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