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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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還小,手都拿不穩筆,金珠練字時,他就自己漫山遍野耍。

他蹲下來,仔細看一行螞蟻搬東西,掰著短短的指頭:「一、二、三、五、六、四、五……」

吃飯時,金子發表重要言論:「山下有很多螞蟻!」

金珠知道他數半天數不明白的,逗他:「哦,有多少呢?」

金子伸出兩個小拳頭:「五、六,有六這麼多,好多!」

鬱月笑了。

金珠直接笑得仰倒:「等你再大一點,我教你算數吧!」

金子輕哼了聲:「我已經很大了。」

沒有太明確的記憶,但他感覺,自己應該活了很久。

居然被毛頭小丫頭嘲笑,可惡!

金珠:「哦,我今年十一歲了,你呢?」

金子:「我好多歲!好多歲,比你大!」

金珠才不信呢,把鬱月扯進來:「你再多歲,也沒有師父歲數大。」

金子兩眼亮晶晶看著鬱月:「師虎多大了?」

說到這,鬱月還真想了下。

她剛穿越來修真界那個年代,算年齡不用具體數字,會用甲子,一甲子六十年,她飛升之前,好像花了五個還是六個甲子。

然後就在漫長無趣的歲月裡,睡了一覺,醒來好像又過去幾百甲子。

更不用說,在天道幫助下,來回穿越的這千年。

迎著兩個孩子的目光,鬱月麵無表情:「我十八。」

金珠:「師父看著就是十八歲的模樣,沒錯了。」

金子學舌:「沒戳!」

鬱月:「……」

真好哄啊。

這要是換陸空雪他們幾人,高低得斜睨她一眼,尤其是陸空雪,會露出一副「不可為師不尊」的模樣。

她看向窗外,明月皎皎。

突然,她咳了咳,金珠連忙緊張問:「最近天氣涼爽了,師父不舒服嗎?」

鬱月:「沒事。」

金子一雙烏溜溜的圓眼,盯著鬱月。

似乎看透什麼,又懵懂著。

等回到自己房間,鬱月設下禁製結界,安心調理氣息。

金珠和金子趴在窗戶口,發覺師尊在打坐,便悄悄離開,不打擾了。

金子問:「師虎受傷了?」

金珠嘆氣:「不知道……這兩天咱們乖乖聽話,不要煩到師父。」

金子:「唔,不要煩到師虎。」

金子知道,他以前存在過很長時間。

主要是他剛來這個世界時,為了脫離之前的限製,封印了很多東西,讓自己猶如稚童。

可是不封印,他又不能過來。

他知道,師虎身上有一種很大的危險,他可以幫上忙的。

但要等他長大。

可是,來得及嗎?這個危險來勢洶洶,可不等他長大。

小小的金子,陷入大大的煩惱,頭一次晚上睡不著。

他爬起來,越過金珠,邁著小短腿找鬱月。

踩著板凳,他站在窗外,往裡頭看。

鬱月還在打坐。

金子看了很久,因為貼在窗戶上,臉頰印著窗欞上方勝紋路。

沒有辦法,他搓搓臉頰,正要跳下板凳,突然,腦海裡響起一聲難辨男女的聲音:

「你是不是想快點擁有力量?」

金子膽子大,他分不清聲音哪裡來的,扭著腦袋,上下左右看:「是誰呀?」

沒看到人影。

聲音還在繼續:「我們同源,我可以助你擁有力量……」

金子:「你是故事裡,會給我力量的老爺爺嗎?」

聲音:「……」

這個聲音是信仰,那團黑氣。

它和鬱月對峙多日,未能突破,也未能蠱惑鬱月。

今天,它逃出一兩縷意識,就發現這個怨氣轉生的小孩。

趁著今夜,鬱月沉入識海,他想和小孩做交易。

信仰和怨氣,是人之強烈意識聚集,說能夠幫他獲得力量,信仰沒有撒謊。

但對擁有小孩意識的怨氣,黑氣無法解釋更多,隻怕他聽不懂,而且也怕拖延太久,被鬱月察覺。

不過,聽不懂最好,更能騙過去。

黑氣循循善誘:「你可以這麼認為,隻要你做一件小事,我就能讓你擁有力量。」

金子猶豫了下,在他的認知裡,小是簡單。

他問:「什麼事呀?」

黑氣說:「你進來,食指中指並在一起,在鬱月眉間點三下。」

這是敲鬱月靈台的門。

往日,任何一個修士這麼對鬱月,都不可能敲開鬱月靈台。

但金子不同,他是怨氣轉生,黑氣又棲在鬱月識海,雙方一合作,黑氣能沖破鬱月靈台的桎梏,寄居在金子身上。

到時候,黑氣能獲得短暫的自由,強壓金子識海,反殺鬱月,不過翻手之間。

黑氣把這當成下策。

金子在鬼界混了四百年,不好蠱惑,兩人還是同源,他的力量,很可能被金子無意識汲走。

要不是鬱月步步緊逼,他不至於用這個辦法。

便看這小孩猶豫了一會兒,好像被說動了。

他推門進去,踢開鞋子,用小短腿攀上榻。

鬱月毫無所查。

金子伸出雙指,點了下鬱月的額心,鬱月皺眉。

黑氣壓抑著激動,他沒想到,這小孩這麼好哄!

他繼續引誘他:「對,就是這樣,還有兩下,我就能幫你得到力量!」

金子又點了一下。

鬱月的識海,開始產生劇烈波動,呼喚封閉意識的主人,趕緊醒來。

黑氣也準備好了,道:「快一點,力量就要給你了!」

可是下一瞬,金子突然抿唇,眼瞳收縮。

他笑了,聲音也不再帶著小孩的黏糊,稚嫩中,有種冷酷的冷靜:

「放你出來?不如我進去會會你。」

黑氣:「什麼?」

金子猛地用拇指,按住鬱月額間,發動陣法。

也是這一瞬,鬱月睜眼,金子渾身脫力,失去意識,險些從半高的床榻摔下去。

鬱月猛地扶住金子。

她臉色幾度變換,呼吸慢慢變重。

而此時,她識海裡,多出一團強悍的怨氣。

怨氣巡視一圈,似乎在指責她識海怎麼如此破碎。

而黑氣更是氣笑了:「你小子,在這等我呢!」

虧它還以為,怨氣中套,原來它是假裝中套!看來它從鬼界進入凡間,封印了最後力量,是要用來對付它的。

怨氣不慌不亂。

它不是黑氣的對手,卻可以成為鬱月的關鍵助力。

即使這麼做,自己會消弭於天地間。

黑氣舞動,猖狂道:「鬱月,你又要犧牲你的徒弟,來保護你……」

鬱月彎了彎唇:「都說了,不是我徒弟。」

話音剛落,她的識海,驟然暴起強大的力量,怨氣也乘著這股強大力量,二者合並,猛地沖向黑氣。

黑氣大為震驚:「啊!」

和黑氣想象的不同,在鬱月識海的保護下,怨氣沒有犧牲,反而一往無前。

它蠶食黑氣,卷走它的力量,而黑氣竟然討不到好處。

黑氣意識到這是引狼入室,就算自己能靠消滅怨氣,重創鬱月心性又如何,它也自損八百,短時間內難以逃離鬱月。

躲不過一個死劫!

於是,黑氣放走怨氣,鬱月反而和它配合,把怨氣推出靈台。

她嘔了口血,黑氣比她更慘點,本來凝結成一團實體,如今被打散了,又變成霧氣。

僵持許久的對決,頭一次,鬱月真正地更勝一籌。

她擦掉血,看向床上的金子。

金子悠悠轉醒。

他不記得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有一瞬,自己的意識被托管,去完成他到凡間的目的。

至於是什麼目的,或許是吃一頓難吃的東西?

反正他現在噎得慌,骨頭縫都疼。

他眨巴眼睛,軟乎乎地撒嬌:「師虎,我好累啊……」

就看他這樣,鬱月也訓不出口。

她戳戳他腦門:「我還沒到需要你保護的時候。」

金子不解,腦袋蹭著她的手指,咯咯地笑。

隔日早晨,金珠起來時,就發現鬱月旁邊坐著金子,在烤山雞吃。

金珠揉眼:「師父,你們起這麼早啊。」

鬱月:「起來了,廚房有粥。」

金子揮揮手:「早!」

金珠一愣,昨夜之前,金子也才大概兩三歲,現在怎麼看,都有五六歲,高了,模樣更是冰雪可愛。

不過金珠知道,師父是仙人,仙人旁邊有點怪事,也不怪了。

她伸出手,捏捏金子的臉頰。

嗯,一樣好捏就行。

金子很喜歡別人捏他臉頰,金珠捏完,他就扯扯鬱月的袖子,讓鬱月捏他臉頰。

鬱月騰不出手,他就自己捏自己,一邊捏,奶聲奶氣:「軟的呀!」

三人吃了頓暖烘烘的早飯,天際才有點太陽的影子。

鬱月修整一下,決定去縣城。

金子還是受傷了,要給怨氣治傷,隻能找怨氣。

她讓金珠寫字,自己右手拉著金子,往一個縣城去。

凡間到處在打仗。

這個縣城,昨夜剛經過一場戰役,草席裹著屍體,被人抬出來,丟到縣外的山裡。

鬱月覺得魯大文豪有句話說得對,從來沒有亂葬崗,拋屍的多了,也就有了亂葬崗。

她問金子:「你怕麼?」

金子拉住鬱月的手,搖頭:「我不怕。」

與其說不怕,不如說有點喜歡,他們身上縈繞的東西,很淺,但是好香。

過了半晌,確定沒人來,鬱月帶著金子進山。

意外的,亂葬崗有活人。

那人穿著一席鐵甲,身後跟著兩個小兵。

對著不認識的屍體,她手裡捏著三炷香,拜了拜,把香插到土裡,道:「安息吧。」

話音落,屍體周圍的怨氣,緩緩消散。

看得金子癟嘴:「香香,香香沒了……」

稚童的聲音,讓幾人回過頭來,荒山野嶺的,其中一個小兵一嚇:「孟將軍,小心刺客!」

而女子見著鬱月,卻大喜:「鬱仙長!」

是孟小荷。

金子需要療傷的怨氣,被孟小荷一拜,消解了。

孟小荷有點不好意思:「早說我就不拜了。」

鬱月笑了:「沒事,他們要感謝你這一拜,你幫了他們。」

古往今來,死於戰爭的士兵,久不能解怨,都是隱患。

所以古戰場煞氣重。

這一路走來,孟小荷經歷過不少戰爭,眼看著佛修為超度怨氣,累得馬不停蹄的。

她道:「就是舉手之勞,誰人不是父母的孩子……」

壓下不合時宜的傷感,孟小荷又說:「咳,沒想到,還能有見到鬱仙長的一麵,」留意到金子,「這位是?」

金子:「我是金子,師虎的徒弟。」

鬱月:「就一小孩。」

孟小荷蹲下,擦掉手上灰塵,蹭了下金子臉頰:「真可愛。」

金子鼓起臉頰:「你捏捏,軟的!」

孟小荷忍俊不禁。

鬱月又問:「你清楚哪裡有戰役嗎?」

孟小荷點頭:「我給仙長畫個地圖。」

拿到孟小荷的地圖,鬱月先和金子去收集怨氣。

金子走的時候,一直扭頭看孟小荷。

鬱月當他喜歡她,說:「我們還會回來看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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